這場較量發生在中午。

那天吃完午飯,按照侯軍的安排,李正、張建還有排裡其他幾個射擊方面成績比較凸出的新兵一起在訓練場上練習步槍射擊一練習。

說是練,實際是空槍瞄準訓練,在前方100米處插個胸環靶,然後幾個兵這頭一趴,端著槍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瞄準,每次訓練時間都在一個小時左右。

這種訓練方法聽起來像是在浪費時間,第一次接觸這種訓練的時候李正也有這種感覺。

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多多少少對於這種太容易偷懶的訓練模式心有不屑。

趴在地上不等於躺在床上睡覺?

多舒服?

即便班長檢查,也不過是拿個檢查鏡套在槍上,看看新兵的瞄準境況是否正確。

所謂的瞄準境況就是覘孔、準星、靶心是否三點成一線,是否符合“百米瞄下沿”的要求。

這種訓練模式唯一對魏胖子不友好。

他胖,肚腩頂在地上,裡面的五臟六腑都要承受壓力,而且最要命的還是蛋疼。

趴太久,還真的會蛋疼,那種感覺挺怪,可是又很難受,還不能動,一動就要喊報告,班長不批你還不準動。

之前魏胖子每逢這種訓練都會愁眉苦臉,有種襠下一涼的感覺,心裡詛天咒地估計連班長祖墳都罵了一遍。

最近人瘦下去了,趴在那裡也舒服了,所以沒再怨氣沖天了。

這天中午,日頭毒辣。

時間已經到了初冬,只不過南方的天氣不到十二月底都不會有涼意,白天還跟夏季一樣曬死人,只有晚上才會有涼氣襲人的感覺。

等大家到了預定的位置,插好了靶子,侯軍宣佈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今天的訓練和以往不同,我給你們嘗試一點新鮮玩意,這東西是老兵才會有的待遇,新兵可沒人試過,但我覺得既然你們都是挑選出來的好苗子,理應嘗試一下,我保證,這種訓練絕對有效,我已經觀察好幾天了,上次張建和李正你們倆之所以打不上滿環,原因估計就出在這上面。”

魏胖子忍不住問:“排長,是啥新鮮玩意?”

侯軍伸手從褲兜裡摸出一把彈殼,將它們拿在手裡輕輕拋了拋,發出叮噹脆響。

“彈殼?”李正有些意外。

就這?

大家心裡都騰起一個問號。

侯軍問:“有人知道這彈殼有啥妙用嗎?”

張建喊報告了。

“報告,我知道!”

侯軍朝他點點頭:“你說。”

張建說:“我以前在部隊裡見過那些老兵練狙擊槍,他們就喜歡把彈殼放在槍口消焰器上方,然後開始訓練瞄準。這樣的好處是能夠增加據槍的穩定性,打得更穩,更準。”

侯軍滿意地笑了笑,指了指張建說:“好,不愧是軍人家庭出來的,知道這裡面的門門道道。但你說的還不完全對,上次你們之所以輸給人家二排的莊浩然,並不是你們的瞄準境況有錯誤,雖然莊浩然那個兵有天分,也比你們更瞭解射擊,不過他最大的特點並不在於比你們多摸過幾次槍,何況我瞭解過,他父親是射擊隊的,但射擊隊用的槍跟我們的槍不一樣,按說他能打滿換問題不在於瞄準上。如果僅僅是多摸幾次槍就是莊浩然打出滿環的原因,按理說張建你也可以打出,為什麼沒有?”

張建的臉一下子有些發燙。

之前他經常吹噓自己對槍械的瞭解,吹噓自己當初如何跟著教導隊的學員班長們一起訓練,甚至拿修風表和公式來咋呼其他戰友。

可上了實彈射擊場,卻沒打出滿環。

被侯軍點到了關鍵處,自然臉上有些掛不住。

“報告排長,我是失手了。”

他為自己找理由解釋失利的原因。

“不!”侯軍可一點情面沒給他留下,繼續說道:“你當年去教導隊只不過是形式大於實效。你爸將你扔到那裡只是想讓你對作戰部隊有個基本的瞭解,並不是要求你在那裡練成尖子,而你自己恐怕當時也並不喜歡參加那些訓練,甚至你連槍都不喜歡,你只是圖新鮮而已,打幾次後就膩歪了,別人都看在你爸面子上,當然也不可能真像訓練學員一樣訓練你,我說錯沒有?如果你當初真的喜歡槍,喜歡射擊這個專業,估計你不至於是現在這種水平。你說你失手,真的是失手嗎?和二三排對抗的時候你失手,之後幾次實彈訓練呢?你最高是49,一次滿環沒打出過。這能解釋是失手?就是水平問題!”

張建的臉憋得紫紅,魏胖子這時候的心裡爽啊,爽到飛起!

“報告排長!我覺得你目光如炬,洞若觀火,英明神武……”

魏胖子把自己能想到的拍馬屁的詞都用上了,如果不是侯軍打斷他,估計連電影裡周星星那些“我對你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猶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都說出來了。

“行了行了!”侯軍一臉不耐煩地打斷魏胖子:“我沒讓你拍我馬屁!”

魏胖子不要臉地說道:“報告排長,我句句真心,發自肺腑!”

“別打岔!”侯軍有些怒了:“說正事!”

魏胖子總算閉嘴了。

李正早就憋成內傷。

張建就差沒撲上去將魏胖子生撕活剝。

“媽的!”

侯軍突然發現自己被魏胖子這麼一通熘須拍馬打斷話頭後居然想不起自己說到哪裡了。

原來的話題想回去,不知道怎麼回去了。

“以後我說話,不準喊報告打斷我!”他無奈只能問李正:“大學生,你記憶力好,剛才我說到哪了?”

李正馬上大聲回答:“說到張建打不出滿環不是因為經驗和打槍次數的問題,是因為其他問題。”

侯軍一拍腦門,連聲道:“對對對!你小子果然是讀書人,記憶力好。”

話頭一轉,總算接上了。

“火車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任何射手,我只要觀察幾天,都能說出你缺點在哪,優點在哪,這幾天我觀察你們平時的瞄準訓練和實彈射擊,也去看了莊浩然的訓練,我發現你們和他的最大分別就在於一個‘穩’字上。”

“什麼叫做穩?不是我拿個檢查鏡套你槍上盯著你看,看你從瞄準到擊發後瞄準境況是否能夠保持一致,那樣沒用!你們班長之前用的是訓練普通新兵的辦法,我可不打算用這種方法訓練你們,如果要你們達到真正的神射手水平,能夠大機率打出50環,只能按照尖子的方法來訓練,按照我們二營狙擊班的水準來要求你們才會有效果。因此從今天起,我要用高一檔次的要求來訓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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