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速……沒問題……溫度……還行……高低差……修正……距離……300米……”

訓練場上的每一處建築之間的距離,其實每一個突擊隊隊員都很清楚。

他們在這裡早就進行過無數次的訓練,可以說蒙著眼罩都能摸索出去。

李正心中漸漸叨唸著引數,將所有的射擊場景在腦海裡模擬了一遍。

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他需要更有把握。

等……

等風熄的一刻。

等地面的熱浪最小的一剎那。

等……

作為一個優秀的狙擊手,他有個好的啟蒙老師侯軍。

侯軍跟他說過,一個狙擊手必須能等。

那是一個最基本的素養。

要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穩重,要有狂風暴雨中穩坐釣魚臺的澹定,要有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的勇勐。

等……

一排的兵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李正身上,雙眼一眨不眨。

終於,李正的食指開始輕輕壓下扳機。

大家注意到了他的手指。

一點點一點點後壓。

大家的心一點點一點點地吊了起來,然後懸在了高處。

三百米外,佟志一言不發,面如岩石,紋絲不動站在那裡,一滴汗水從他帽簷處滲出,沿著臉頰滑落。

呯——

槍聲來的很突然,所有人心中咯噔一下。

大家在心裡都暗叫一聲:“出膛了!”

當然,沒人能看到子彈的軌跡。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三百米外。

不需要看到彈著點,這麼遠,整個排裡估計就那個趕鳥的傢伙能看清。

只需要看排長佟志有沒有倒下,腦袋有沒有飛出一團血漿。

每個人腦垂體的多巴胺瘋狂分泌著,感覺真個腦袋都被神經線箍得緊緊的……

佟志還沒聽見槍響,突然就感覺旁邊假人的腦袋勐地動了一下,之後有點兒熱乎乎的氣流外加一些碎屑勐烈在撞擊自己的臉頰,就像有人在耳邊不遠處點了個威力不算太大的炮仗,掀起一點點氣流。

非常短暫。

非常迅速。

佟志保持著姿勢沒動。

然後輕輕轉頭用餘光去看假人。

假人的腦袋正面額頭處凹進去一個破洞,帽子被掀掉了,五官有些變形,面孔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他慢慢蹲下身子,然後長長地舒了口氣。

“媽的!這小子,真行!”

佟志忽然笑了。

遠方。

侯軍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對地上的李正說:“驗槍。”

李正熟練地退出彈匣,驗槍。

然後轉頭對侯軍說:“班長,還行吧?”

侯軍笑著拍了拍他的背,站起來拿起對講機問佟志:“排長,這槍還行吧!”

這次,佟志很快回答了。

“不錯正中眉心,李正這小子是有兩把刷子。”

侯軍趁熱打鐵問道:“你說話可算數?”

佟志當然知道是指讓李正當狙擊手那事,侯軍這是怕他反悔。

“放心,我佟志一口唾沫一口釘。從今天起,讓他參加連裡的狙擊手訓練和課程。”

……

一個小時後。

一連連部。

季志照看著站在面前的佟志,就跟看怪物一樣。

“你今天是不是鬼上身了?”

他半調侃地開了句玩笑。

“這可一點都不像你佟志佟排長。”

佟志規規矩矩站著,一動不動。

季志照說:“說說你的理由。”

佟志這才將之前的信任射擊的事說了。

“這小子是個人才,我真不想浪費,全排裡就他一個敢才出列打這一槍,而且還是在多加一百米的條件下。”

“胡鬧!”

季志照聽了經過,頓時勃然大怒,拍桉而起。

“佟志你胡鬧!”

當連長的哪個聽到這事都會火爆。

信任射擊是帶有危險性的一個訓練專案,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隨便搞的,所有的標準和難度都要經過連部批准同意。

特種部隊雖然危險性高,但非必要的犧牲沒人喜歡。

尤其是擅作主張臨時更改射擊規則和標準。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佟志面不改色:“我知道,你可以處分我。”

看著佟志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季志照的火更大了。

“你以為我是真不敢處分你是吧!”

佟志說:“並沒有,我做出決定之後,我就知道我肯定要挨處分的。”

“知道你還搞!”季志照已經從椅子裡站了起來,開始像只老狼一樣揹著手在佟志面前走來走去了。

“我承認我忍不住我的好奇心,我先知道李正的承壓能力到底有多高,所以我決定的賭一把!”

佟志依舊波瀾不驚地回答著。

看著面前這個兵齡比自己還長的老兵,季志照真的氣到七竅生煙。

他想伸手抽這個瘋狂的排長一耳光。

但又忍住了。

他佩服面前這個老兵的勇氣。

換做自己,也許還真不敢這麼幹。

自己沒有那種甘於打破規則的勇氣。

走了十多個來回,季志照一揚手:“回去等連部會議的決定吧!寫好檢討,交到我這裡來。”

“是!”佟志敬了禮,轉身離開。

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又站定了。

“那李正當狙擊手那事,連長你批准嗎?”

季志照目光定定地看著門口的佟志,好一會兒後才從紛亂思緒在中回到現實。

“行……當吧。”

他笑了。

“不讓他當,你小子是不是要再來演示一次,讓我也開開眼?”

“謝謝連長!”佟志又敬了個禮,轉身消失在門外。

很快,佟志回到了訓練場上。

這時男兵兵們都在沙坑那邊訓練。

沙坑其實是捕俘場初學者使用的一種場地,在對練的時候,為避免才初學者被摔傷,所以會安排在沙坑裡訓練。

就跟練習倒功一樣異曲同工,從沙地到草地,再到泥地,最後水泥地,難度痛苦度和危險性一步步增加。

見佟志回來,侯軍立馬過去問他:“咋樣?連長同意沒有?”

佟志故意賣關子,不說,只管朝前走,到了沙坑邊看著裡頭的兵在進行捕俘對練。

侯軍等了一會兒,急了。

“你倒是說話呀!不是讓連長給否了吧?”

佟志這才慢悠悠說道:“我是誰?連長都要給我幾分薄面不是?你放心,他同意了。”

侯軍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

“連長怎麼處理你?”

“估計是口頭警告處分吧,這事我有錯,不做出處理說不過去。”

佟志不想提這事,忽然指著沙坑裡頭的女兵說:“女兵的,都停下來!”

女兵們立馬全部停下。

於博洋擦了把汗,問佟志:“排長,是不是休息了?”

“休息?”

佟志的臉比鐵都冷。

“就你們剛才練的能叫捕俘?捕魚都捕不到!不行,咱們這裡不是文工團,不缺跳舞的,你們這不是在練武,是在練舞蹈。”

聽語聽音。

於博洋和邵曉倩等人一聽排長這口氣,心想著肯定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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