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總算順利降落了。

在這種經常遇襲並且跑到並不平坦的機場上,你還不得不承認鷹醬生產的大力神運輸機有著複雜地形降落的本事和能力。

好歹是藍星目前武力值第一的存在,牛逼是有點兒本錢的,這飛機,李正覺得不錯。

當邵曉倩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姜誠很善解人意地將觀察儀遞給李正。

“喏!”

他朝飛機處努努嘴。

李正的臉一陣發燙——其實在這裡被曬了兩個多小時,早就燙了。

李正只好接過來,對準在飛機尾部右側集合的那群醫療隊方隊。

很快,他在人群裡看到了邵曉倩。

有段日子沒見了。

但自己女朋友還是那麼漂亮。

頭髮好像是剛剪的,以前齊耳發,現在直接短髮,男孩子頭了。

從前在大學的時候,邵曉倩那是一頭長髮飄飄,男同學們都喜歡跟在後頭看著她那頭烏黑長髮隨風飄揚,彷彿飄的不光是頭髮,是跟在後頭那幫荷爾蒙飛揚的男同學的心。

來這裡維和,頭髮短點好。

越短越好。

腦袋上的頭髮短不光是部隊沒事找事的要求,一來是受傷易於處理,二來是不幸進入肉搏戰的時候,頭髮越長越是累贅。

邵曉倩似乎也在東張西望。

只可惜,她沒看到李正。

李正在心裡嘆了口氣,壓抑住想朝邵曉倩伸手揮舞大喊“我在這裡”的衝動。

而且他甚至連多看一會兒的權利都沒有,因為他在執行任務。

將觀察儀還給姜誠,李正深吸一口氣,繼續開始不斷觀察。

忽然,姜誠說:“李正,我們的3點方向,破爛土房子後面的那棵樹下,是不是有幾個人?”

李正將瞄鏡轉過去,對準了3點方向。

果然,視線中出現了一輛皮卡,停在樹旁,幾個人從車上似乎搬下一個大箱子來。

姜誠馬上向上級彙報。

“洞兩呼叫指揮官,機場西側1100米處發現形跡可疑人員,還有一輛皮卡。”

“密切監視,確保安全,發現異常可進行警示射擊,打亂他們的部署,若發生緊急情況,可開槍擊毀他們的武器,甚至射擊可疑人員。”

“明白。”

結束對話,姜誠低頭問李正:“那麼遠,你能打中嗎?”

李正穩定住槍身,快速調整倍數,一邊回答:“你打不中,可我能。”

姜誠說:“瞧把你能耐的……”

那從草堆旁,幾個可疑人員開始開啟大箱子,彎腰從裡頭想要取出物件。

李正心中叨唸著:“可千萬別是迫擊炮……”

與此同時,塔臺下面的機場上,醫療分隊的隊員已經開始快速疏散,全部進入航站樓裡隱蔽。

所有人都在等著塔臺上的李正和姜誠做出最後的判斷。

幾乎就在同時,沉軍已經派出一個小組登車,開出了機場。

“洞兩呼叫指揮官,他們抬下車的不是武器……是一隻羊和一個烤架……”

沉軍:“……”

姜誠放下觀察儀,噗嗤地笑了,問李正說:“待會兒我們下去,排長會不會踢我們屁股啊?”

李正長呼一口氣說:“隨便呀,反正示警總比不示警的好,搬下來是烤肉架總比搬下來發現是迫擊炮的好。”

危機解除,倆人都很輕鬆。

機場周圍仍舊水靜河飛。

很快,李正和姜誠收到了撤退通知,醫療分隊已經上了車,現在可以離開塔臺乘車一起離開。

下了塔臺,李正和姜誠笑得很是輕鬆,朝著自己班的那輛勐士跑去。

勐士車旁,侯軍在那裡朝他們招手。

“快點!快點!”

時間緊迫,一切都程式都嚴絲合縫。

此時按照原定計劃,沉軍應該已經發出了指令,在市區待命的六個警衛小組和W國維和步兵營的吉博中尉他們應該已經出發前往各個重要路口。

上了車,坐進了車裡,和大家打了招呼,步戰車飛快駛出機場,朝著沉軍指定的路線開去。

沒開出五分鐘,忽然聽見一聲劇烈的爆炸聲。

隔著厚厚的步戰車裝甲居然能聽到,可見爆炸威力之大。

但有一點,爆炸肯定不是在車隊旁。

這條路剛才進機場的時候快反排已經在這裡佈置了哨兵,不可能有問題。

電臺裡開始變得鬧哄哄起來。

李正聽見市區警衛小組的人在呼叫。

好像是什麼地方發生爆炸了,市區現在安全有問題,請示沉軍是否改編目前的路線。

第二輛裝甲車裡,沉軍拿著電臺對講機,腦袋飛轉片刻,問道:“是不是在我們預定路線旁發生的爆炸?”

“回覆指揮官,不是,距離我們的路線還有兩個路口。”

話音未落。

突然又聽到一聲爆炸。

電臺那邊更亂了。

沉軍的心一沉。

另外一輛車上,李正的心也是一沉,看看周圍,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凝重。

出事了!

所有人都轉頭,將目光望向窗外,想看看到底是哪發生了爆炸。

車隊沒停下。

從這一點能看出來,不是自己的車隊遇襲了。

果然,電臺裡很快又傳來了對話。

警衛分隊報告,市區連續發生了三起爆炸桉,其中有一枚IED在預定路線路旁,一輛W國維和部隊的裝甲車受到波及,但IED爆炸似乎早了點,W國維和步兵營的車只是被震裂了玻璃,受了點輕傷,沒有人員傷亡。

而其他兩枚屬於威力較小的炸彈,似乎是無固定針對目標地放置模式。

不過,光是這種氣氛已經足夠緊張。

現在的沉軍面臨一個問題,既定的路線是否還安全?

高盧雞最近搞的反恐行動惹毛了那些武裝分子,他們最近在瘋狂報復一切,無論是法軍還是政府軍,又或者是維和部隊。

這次的爆炸,是針對PLA維和營的,還是針對高盧雞的?又或者是隻要見到軍車都炸?

一時之間,誰也無法判斷。

亂,那就是武裝分子需要看到的。

這也是一種警告。

意思是——別惹我。

現在不管怎樣,沉軍必須拿定主意。

沒有證據顯示對方是知道路線的,從幾個炸彈爆炸的點來看,很隨機,相隔也甚遠。

但繼續按照目前路線前進,沒人知道會不會恰好就有一顆預先安置好的IED在路邊等著自己。

魏胖子說:“媽呀,咱們可是頭車……”

大家看看魏胖子,都不言語了。

這兩勐士加固過的,一般的爆炸物傷不了裡頭的人,但如果用廢舊的大威力炮彈做的IED,那就不敢說了,別說勐士了,輪式步戰車都要上天。

侯軍瞪了魏胖子一眼:“少說兩句你又不會憋死!”

魏胖子趕緊閉嘴。

忽然,李正看到前方路邊的樹後頭,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

是那個賣口香糖的小黑孩!

難道……

李正有了些不好的想法。

可是當車子經過的時候,哪個小黑孩鬼鬼祟祟地忽然舉起了一張紙牌。

紙牌是那種包裝箱的瓦愣紙,也不知道他從那裡撿來的。

紙牌比較大,他是從身後拿出來,舉了一下,大約三秒,馬上又很害怕地收了回去。

之後又舉了一次。

當李正的車子經過他身旁的時候,小黑孩看到了車窗裡的李正,李正也看到了他。

小黑孩興奮地指指紙牌上的幾個字——

那是一行用黑炭畫上去的歪歪扭扭的法語字母。

路邊,白色轎車!

指完,小黑孩飛快地轉身消失在樹林裡。

“路邊?”

“白色轎車?”

李正一下子沒明白。

車隊繼續按既定路線前進。

沉軍沒有改道。

有時候驚慌失措臨時改變路線反倒會出問題。

市中心越來越近,周圍的房屋也漸漸多了起來。

突然,擋風玻璃前方百來米的路邊出現了一輛白色的老舊轎車。

“停車!停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用盡力氣拼命喊了這麼一句,把所有人都驚得心裡咯噔一下。

“停車!”

雖然侯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讓司機停車。

作為頭車的勐士停下,後面的車全停了下來。

侯軍問:“李正你怎麼了!?”

李正還沒回答,電臺裡已經傳來了沉軍的問詢:“1號車怎麼回事!為什麼停下!”

車裡,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李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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