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組對於成績有一定的爭議,也推遲了宣佈成績的時間,以往的當晚集合統一宣佈變成了明天上午宣佈。

這無論對於齊盛,抑或是祁航,都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不過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的。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參賽隊吹哨集合。

臺上,首長宣佈了這次的結果。

第一名——

情偵旅代表隊。

第二名——

勐虎旅代表隊。

總分也公開了,一分之差。

據說這個結果是裁判組開會開到晚上熄燈前才最後由首長拿了主意,讓裁判組投票得出的結果。

票數也很有意思。

裁判組七人,其中四人投了情偵旅,三人投了勐虎旅。

結果公佈的一剎那,現場頓時沸騰。

有震驚的。

有惋惜的。

有驚訝的。

有歡騰的。

當然……

也有落寞的。

這個結果,齊盛似乎早有預料,但又無法接受。

只是既然來參賽,就要輸得起。

最後首長宣佈,為慶祝賽事圓滿結束,今晚加菜,擺慶功宴。

頒獎的儀式很簡短,每個隊一個總分獎盃,單項科目是獎狀。

祁航上臺的時候,捧著冠軍獎盃嘴巴笑得裂到了耳根處。

下了臺,他的隊員一擁而上將他抬起,拋向天空。

軍報記者上前,舉著相機一頓卡擦,定格在了祁航飛向天空的一剎那。

齊盛不肯上臺。

獎盃是李正代領。

李正推辭,讓莫三上,說指導員是正職,該指導員上臺。

莫三不推辭。

因為要轉業了,當了那麼多年兵,還真沒上過軍報。

這會兒有記者在,搞不好給個鏡頭,不光能上軍報,能上央視軍事頻道也說不準。

所以他很高興,樂呵呵地帶著一群愁眉苦臉的兵上臺了,一邊走還一邊說你們咋一副送葬的樣子?第二怎麼了?不就差一分嗎?這個第二的含金量就跟第一差不多!

兵們還是笑不起來。

也許大家都知道這次失利的原因在那裡。

最後接力環節負責爬上架設中繼發射站的王嵩跟何賢兵倆人就跟上刑場一樣,如果不是齊盛命令他們上去,倆人死活也不肯上臺。

領這個獎,無論是王嵩也好,還是何賢兵也罷,都感覺這是一次大庭廣眾下的凌遲。

雖然有老話說失敗乃成功之母。

只是有些失敗對於軍人來講是不能接受的。

尤其是這種臨門一腳偏偏就差那麼一點點體能就能摘下勝利果實的事,沒人能接受。

其實那天最後關頭,王嵩與何賢兵已經距離山頂只差三十多米。

偏偏就是這三十多米的高度,倆人跑斷氣了也沒能趕在規定時間裡爬上去。

最後迫不得已,他們事急馬行田,直接就在距離坡頂三十多米的地方用盡最後的氣力架設了發射器。

可能是跑得太急,也許是體能太差。

倆人呼吸都跟不上趟了,眼前一陣陣發黑,喉嚨發甜,人有種隨時要暈厥過去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缺氧導致影響了發揮,反正中繼發射器的架設遇到了麻煩,怎麼都沒除錯好,接一根訊號線對半天對不準介面。

等到接好了,斷斷續續好像真有些訊號了,可一看時間,超時了……

倆人當時跳山的心都有了。

科目比賽結束後,倆人直接就坐在山坡上的雪地裡,是白平後來上去把倆人叫下來的,叫下來後,剛進車裡就掩面痛哭起來。

兵是有自尊的。

在車下不能哭,雖然周圍很遠範圍內都沒人,但還是怕被人看到。

從臺上下來,頒獎儀式繼續。

後半程的頒獎,大家都忘了臺上的首長講了什麼,湖裡湖塗到了結束,除了第一名,其他名次是誰都沒聽進去。

隊伍解散後,李正本想陪齊盛一起回營房裡去,結果剛走幾步,忽然看到齊盛一個轉身,拐向了情偵旅的方向。

李正心中登時咯噔一下,擔心這個自己的遠房未來親戚,這個執拗的書呆子連長不會真跑去他老同學那裡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於是趕緊跟上,打算看到齊盛如果做出不明智的舉動好立即進行制止。

以自己的身手,制住齊盛那是手把眼見的功夫。

這是全軍性質的比武,周圍各部隊各戰區的兄弟單位都在,當面揍人一則顯得沒肚量,二來違法部隊紀律。

祁航也注意到了齊盛,看見他朝自己走來,笑容一點點隨著距離的接近慢慢地消失在臉上。

他周圍的兵似乎也察覺出不對勁,一轉身看到那個第二名的連長朝自己的連長走來,目光中立馬露出警惕的神采,一個個如臨大敵。

齊盛來到祁航面前。

冷冽空氣凝固了。

倆人之間相隔一米,互相能看到對方鼻孔中噴出的白汽。

良久,齊盛忽然伸出右手。

“老同學,祝賀你。”

祁航怔住了。

預想設想的場景沒有出現。

他有些意外,意外得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所措。

忽然之間,祁航有種錯覺,彷彿贏的那個是齊盛,而不是自己。

“謝謝你的祝賀,其實你專業水準比我厲害,拿到這個第一,我有運氣成分。”

祁航終於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兩個男人的手在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原上握在了一起。

李正鬆了口氣。

祁航身邊的兵也鬆了口氣。

大家都鬆了口氣。

回去的路上,齊盛默默走著,李正默默陪著。

走著走著,李正還是忍不住問了,說老齊,我以為你會動手打人來著。

他以前一向喊齊盛“連長”,這次喊“老齊”。

稱呼不同,距離感不同。

齊盛側過臉,看著自己的副連長,說你把我齊盛看成什麼人了?我會動手?

說完,忽然口氣又有了熟悉的味道。

說你看著吧,早晚我會贏他。

李正笑了。

齊盛又說,老李,回到連隊後,我不反對大家搞體能了。

李正問他,想通了?

齊盛點頭,想通了。我們畢竟是軍人,不是技術工人,技術工人也要有點體力勁,更別說我們這種要上戰場的軍人了。

頓了頓又道,我昨晚想了很多。起初感覺很難接受,後來想想,這都是自己的錯。

之前我一直反對大家搞太多的體能訓練,總想著專業精通就是最好的訓練,現在我發現,體能才是基礎。

李正說,想通就好。

倆人回到排房,齊盛集合了所有人,站在隊伍前良久,最後說了句:“責任在我,不在你們,你們都是好兵,都是好樣的!所以,沒必要自責,我在旅長那裡立下的軍令狀,我去領罰!”

還說到這份上,兵們頓時就紅了眼。

“連長,是我不爭氣……”

說這話的是王嵩。

“連長,我都想狠狠抽自己一百耳刮子了,就差三十米!是我的訓練沒練到家……”

說這句話的是何賢兵。

“你們都別扯澹!我是2號車的指揮員,派你們去是我,責任當然也是我的!”

說這句話的是白平。

一時間,隊伍裡傳出了抽泣聲。

李正打算說幾句寬心話安慰安慰大家,忽然韓小北就出現了。

“怎麼?都站在這裡為誰默哀?一個個大老爺們的,還流馬尿了?我可跟你們說啊,拿第二不丟人,可是被人看到咱們勐虎旅的兵一個個在這裡嗷嗷哭可是真丟人了。”

副旅長出現,大家頓時止住了抽泣。

齊盛和李正幾人上前敬禮。

韓小北隨手回了個禮,然後說:“明天咱們不走了!”

不走?

李正和齊盛對視一眼,都懵了。

比武都比完了,頒獎也頒完了,晚上慶功宴一吃,明天還留在這裡下崽啊?!

齊盛問韓小北:“副旅長,明天不走,那咱們留下來去哪?”

韓小北說:“旅長決定了,現在正好是咱們旅每年外訓的時間段,其他營大部分都不在駐地了,你們也別回去了,他會親自過來,陪你們在高原上駐訓一段時間,順便啊……有個驚喜給你們!”

驚喜?

李正和齊盛又是一愣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什麼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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