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鄧布利多：這東西真的能喝嗎？
庭院裡的小仙子已經不見了，但是玫瑰花叢和魔法噴泉還在，可以預見，在玫瑰凋謝以前，這裡都將是小巫師們的約會聖地。
經過馴鹿雕像時，他們在石凳上看見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鄧布利多校長！”哈利驚訝地叫了一聲。
“上午好，哈利，羅恩，洛倫還有赫敏.”
鄧布利多手上捏著一張羊皮信紙，笑眯眯地低頭望著他們，愉快地說，“你們是要去找海格對嗎？”
“哦，是的.”
哈利茫然地點了點頭，不清楚校長為什麼知道這件事。
“那太好了，替我把這封信轉交給他.”
鄧布利多眼睛裡閃著湛藍色的光，他拖著米黃色的袍子走近，將信紙遞給了哈利。
不等幾人說話，鄧布利多自顧自揮了揮手，朝城堡裡走去，留下腔調慵懶的聲音：
“再見，親愛的，昨晚的舞蹈非常精彩，原諒我這個老頭子精力不濟，我得回去補覺了.”
洛倫看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個老頭子在避免跟他過多接觸。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是從揭秘穆迪是人假扮之後……
“這是她和鄧布利多的通訊，不管是校長截獲來的，還是斯基特主動寫給他的，都和我們沒有關係.”
洛倫將信紙折起，揣進魔法袍的口袋，“還是先去看看海格吧.”
洛倫默不作聲地將信紙翻到背面，發覺後續什麼也沒有，這張信紙上只寫了一篇新聞稿：“別太擔心，如果斯基特想要發表的話，我們已經在今早的《預言家日報》看到新聞了.”
伴隨腳步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四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玫瑰花園裡。
穿過庭院中央的魔法噴泉，沿著曲折小徑，走進一片白皚皚的世界裡。
“那這是？”
關於哈利的報道雖然還是有失偏頗，但相比以前已經好很多了，沒想到聖誕節剛結束她就準備了個大新聞……
“海格是一個體格龐大，相貌兇狠的男人，他濫用自己新得手的權力，弄來一連串可怕動物嚇唬他負責照管的學生。
在一系列幾乎稱得上非常恐怖的課上，海格已導致多名學生受傷，而鄧布利多對此態度曖昧。
雖然是寫在信紙上的，但措辭語句更像是一篇新聞稿，撰稿的人是他們的老熟人——麗塔·斯基特。
一如既往地用少量事實煽動情緒，而且筆觸更加純熟，牽動讀者跟隨她的思路時更加不露痕跡，多了一些麻瓜媒體的意味。
赫敏輕輕嘆了口氣：“海格看到這個一定難過死了.”
赫敏小聲念著文稿，在一長段關於巨人的介紹後，麗塔得出結論：“海格作為巨人弗裡德瓦法的兒子，似乎繼承了巨人殘酷的天性，使哈利·波特及其同學籠罩在危險的陰雲中.”
四人圍攏過來，一起看起了校長託他們轉交的信件。
“她昨晚一定變成甲蟲在花叢裡偷聽！這個卑鄙的記者！”赫敏用憤怒的目光瞪著石雕，信紙在她手裡瑟瑟發抖。
“據調查，海格正在培育一種他命名為炸尾螺的動物，這種動物介於人頭獅身蠍尾獸和火螃蟹之間，具有很大的危險性……
“她是怎麼發現的？”哈利小聲問道。
躲在城堡石柱後面的鄧布利多目送他們走遠，笑容慢慢收斂，搖了搖頭。
就連沒長大的孩子們都能看清楚的事情，為什麼那些年紀更大的人反而弄不明白了呢？
女巨人弗裡德瓦法的天性中有沒有母性他不清楚，但是他的獵場看守最懂得照顧小動物，也最能體會那些被拋棄的小傢伙們的感受了，魯伯·海格體會過一個人的感受，所以更不想讓其他人體會這種感受。
赫敏不想窺探別人的信件，但那封信就明晃晃地展開著，她不自覺就瞄了幾眼，然後她的臉上逐漸沉凝，低聲叫道：
“你們幾個，快來看看這封信！”
“海格不像他自己一貫偽裝的那樣是一位純血統的巫師，甚至不是純血統的人類！我們可以獨家透露，他的母親正是巨人弗裡德瓦法，母親下落不明.”
還好，他不是一個人，他交到了一群好朋友……
哈利和羅恩看完，呆呆地張大了嘴巴。
“……魯伯·海格承認，他在三年級時被霍格沃茨開除，從那以後一直擔任學校的獵場看守，這是鄧布利多為他找的一份工作。
去年，海格竟然對校長運用了神秘影響，從許多更有資格的競選者中勝出，又為自己謀到了保護神奇動物課教授這個職位。
洛倫的目光在信紙上緩緩掃過，腦中浮現出那位記者小姐麗塔·斯基特的面容，暑假在紐約匆忙碰面，後續在火焰杯爭霸賽也露過面，第一個專案開賽前勇士檢測魔杖時，她還特地進行過採訪。
鄧布利多轉身上樓，回到辦公室，對等候已久的客人笑了笑：“抱歉，斯基特小姐，外面的風雪太大，回來的有些慢了.”
坐在書桌客位的麗塔·斯基特轉過身，端著咖啡的右手拇指敲得很高，她用尖細的聲音說道：“這沒什麼，我在這裡並不無聊，要嚐嚐我特意泡的咖啡嗎，鄧布利多校長？”
“我的榮幸.”
鄧布利多回到座位上，笑著接過麗塔給他倒的咖啡，湊近鼻子嗅了嗅，讚歎道：“有一種濃郁的香味，非常濃郁.”
“我在紐約學到的，麻瓜們的方式非常麻煩，不過有魔杖的話就方便很多……”麗塔笑了笑道，“另外我還在你的書架上看見一些有趣的東西，比如，我夏天的那篇關於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會的文章——”
“咳咳……”
麗塔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這位從來波瀾不驚的老校長劇烈咳嗽起來，花了好一會兒才平緩呼吸。
麗塔起身想做點什麼，卻看見他伸手示意不用，只得趕忙問道：“鄧布利多校長，你要不要去校醫室看看？”
“沒事沒事，讓你擔心了.”
鄧布利多用手帕擦了擦嘴，不動聲色地把咖啡推得遠遠的，“我們接著說正事吧.”
“好的……吧.”
麗塔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生怕這位百歲老人出什麼意外，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真的沒問題，這才接著說道，“我相信剛才的稿子已經證明我的誠意了，我來這裡，只個答案.”
“什麼答案？”
“你在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會上的警告，是真的嗎？”
鄧布利多直視著她的眼睛，不愧是拉文克勞學院畢業的學生，那麼多聰明的政客專家都覺得那是他又一個不好笑的笑話，只有這位記者小姐來向自己求證了。
“麗塔，我必須要提醒你，如果你想追求最勁爆的新聞，神秘人並不是一個正確選擇，伱知道為什麼.”
“我不缺新聞，追尋答案是為了避開危險，我在麻瓜的關於動物的文章中讀到過，知覺敏銳的甲蟲會在雨季來臨前感知到天氣的變化.”
麗塔優雅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鄧布利多看著她的動作，稍顯沉默：“我可以持續為你提供危險警示，但你在保守秘密的同時，還需要為我做些事情.”
“我得先了解任務，再判斷付出和報酬是否對等.”
“有很多不受巫師魔法部管轄的智慧族群，我需要你去到他們隱藏聚居的地方……巨人……吸血鬼……庫魯皮拉……妖精……塞壬……”
桌邊上精緻的銀質器皿噴吐出溫熱的白霧，淹沒了討價還價的交談聲，直到麗塔喝完一壺咖啡，這則隱秘的交易最終敲定。
“那就這樣吧.”
麗塔笑容滿面地說道，她起身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踩著鮮紅的高跟鞋噠噠噠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等到腳步聲徹底消失，鄧布利多收回視線，手指敲打著桌面，陷入深沉的思索。
不知道過了多久，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深邃的眼神重新聚焦，目光落在右手邊的咖啡上，看了看麗塔的空杯子，再看看空蕩蕩的茶壺
老校長若有所思。
幾秒鐘後。
“噗！”
……
城堡外又在飄雪，口鼻吐出的呼吸化作白霧。
外面的路有點難走，場地路上積著厚厚的雪，溫度很低，冷風吹在臉上像是被人扇巴掌，洛倫被扇了兩下，哆哆嗦嗦的往自己和小女巫身上丟了個泡頭咒。
防寒又保暖。
羅恩看著手牽手肩並肩往前走的兩人，覺得有些牙疼，忍不住叫道：“誒，我們的呢？”
“你們不會泡頭咒？”洛倫牽著赫敏暖呼呼的小手，頭也不回。
“我們的泡頭咒效果沒你的好！”哈利理直氣壯。
“那就更得練習啦.”
洛倫的腳步不停，為了防止赫敏摔倒，他換了個更安全的姿勢，右手貼心地摟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再牽著她的左手，穩妥又保險。
赫敏不吭聲，默默跟著洛倫往前走。
哈利和羅恩瞪眼看了一會兒，幾分鐘後才不情不願追上去。
經過黑湖岸邊，遠遠看見停泊在湖面上的德姆斯特朗的大船，穿著厚實皮衣的學生三三兩兩地站在甲板上。
附近的冰塊被打碎了，飄在水面，碰撞時發出清脆的沙沙聲。
“德姆斯特朗所在的地方比這裡冷得多，對他們來說，現在的天氣還算暖和吧.”
赫敏這麼說道。
伊法魔尼的校車乾乾淨淨地停在禁林邊緣，只在車頂積了一層雪，布斯巴頓的馬車停在馬廄旁邊，那些龐大的神符駿馬互相依偎著抵禦嚴寒，翅膀慵懶地耷拉著。
半小時後，幾人抵達目的地，洛倫戳破他和小女巫的泡頭咒，看見了門窗緊閉的小木屋：“這可不正常，往常這個時候，海格已經巡視完森林回來了.”
羅恩敲了敲門，屋裡傳來牙牙低沉的吠叫聲。
“海格，是我們！”哈利加大力度，使勁捶打著木門，“快開門！”
回應他的是海格沉悶的嗚咽。
赫敏忍不住了，上前敲打房門：“海格！海格，夠了！我們知道你在裡面！別再為馬克西姆那個女人哭泣，沒人在乎你媽媽是個巨人！”
海格哭得更大聲了。
洛倫推開幾人，用開鎖咒開啟了房門，牙牙迎面撲了過來，咬著洛倫的褲腳往屋裡帶，幾人也看見了坐在桌旁的海格。
他臉上斑斑點點，眼睛又紅又腫，正狼狽地抹著眼睛鼻子，用帶著些哭腔的沙啞聲音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海格，我們都知道了.”
赫敏從洛倫兜裡掏出信紙，在桌上攤開展示給他看，“不僅我們知道，麗塔·斯基特也知道了.”
哈利和羅恩小步走了過去，靜默地等候海格閱讀報道。
洛倫掏出魔杖揮了揮，召來一股旋風將新鮮空氣帶進屋子裡，又從掛墜裡取出茶水和甜點，擺在桌上給每個人倒了茶：“喝點東西慢慢說吧.”
這時候海格也看完了報道，兩顆滾圓的淚珠從烏黑的眼睛裡流出來，重新嗚咽起來：“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又要被霍格沃茨開除了！”
“這是鄧布利多教授託我們轉交給你的！”赫敏吼了一聲，音量壓過了海格的嗚咽，“這份報道不會發出去，而且除了馬克西姆，你覺得我們會在乎這些東西嗎？”
海格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來：“可他們遲早會知道，他們在乎……我不應該再給鄧布利多添麻煩了……”
“你想辭職？”哈利急得拽住他的衣袖：“重要的不是他們在不在乎，是鄧布利多在不在乎，是你在不在乎！現在這張信紙擺在你面前，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你們不會懂的，你們不是混血巨人，就連奧利姆——”
“所以只有馬克西姆在乎！只有你在乎！”
洛倫嚴厲的聲音讓屋子裡安靜了一下，海格不敢抬頭看他，其他三人悄悄瞄著他的臉色：“鄧布利多當年還不是校長的時候，就頂著那麼多人的反對意見讓你留下來做獵場看守，直到今天！
“去年你成了保護神奇動物課教授，惹出了麻煩，哈利為了你低聲下氣地答應馬爾福的要求！所以現在，你打算把自己關在這裡，打算向鄧布利多辭職嗎？
“你就因為馬克西姆沒能喜歡你，你要為了那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人，辜負這些對你好的人嗎？”
“我，我不是……”海格哽咽了一下，又有許多眼淚順著他的面頰滾落下來，滲進亂蓬蓬的鬍子裡。
“那就拿出行動來看看！”
海格把臉埋在垃圾箱蓋一般大的手掌裡，傷心地哭泣起來。
哈利和羅恩一左一右，不停地拍著他的胳膊，試圖給他一些安慰。
過了很久，海格終於抬起了頭，兩隻眼睛通紅：“你們說的對，我太傻了……看到我這個樣子，我的老爸爸一定會為我感到臉紅……”
幾人臉上重新出現笑意。
海格的眼淚又流出來，他用力地把它們擦去：“要看看我老爸爸的照片嗎？我覺得我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