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出兵藉口

王世貞開啟大門,非常恭敬的將行人司的官員迎接到了宅子中。

行人司的官員拿出內閣的命令,向王世貞宣佈要將他重新啟用,轉任禮部員外郎。

王世貞在父親出事之前的職位是山東兵備道,兵備道算是兼任了特殊軍事任務的御史,是明廷以文統武的關鍵職位,品級上比總督小,但也算是外派京官的序列。

兵備道是正四品官,禮部員外郎也是正四品,這樣的轉任只能算是平調,並不能算是升遷。

在行人司上門的時候,王世貞家正在舉行文會,眾人都看著王世貞,看他要如何應對朝廷的徵辟。

王世貞對著行人司的官員拱手說道:

“大行人,王某要為父守再守喪三年,恕不能從命.”

眾人看向王世貞的眼神更加欽佩了。

其實丁憂守喪三年其實不是指完整的三年,是第三年的意思。

父母去世十二個月以後,是第一年,第二年的第一個月,即第十三月舉行小祥之祭。

沈一貫更有些緊張,蘇澤和他寒暄了一會兒,說道:

“我準備派你去安南.”

其後又在靈濟宮講學,京師萬人空巷。

沈明臣叔侄到達南京之後,立刻去內閣報道,然後被各部大臣領著去新的崗位。

特別是他最近寫的那篇關於統治階級和農民起義力量對比的文章,穿越的蘇澤讀完之後都覺得所言深刻,所以蘇澤才將沈明臣叔侄調回了南京。

而且比起死讀書,為政這些事情更是需要面傳心授,所以張居正解釋道:

“王世貞以守孝為名拒絕朝廷徵辟,如果我因此將他下獄,再加上他父親的遭遇,豈不是更顯得我大明迫害人才?”

六月,天氣已經逐漸熱了起來,剛剛從北方返回南京的沈明臣叔侄還有些不適應南京的天氣。

先是湖廣的劉世延的私信,荊州知府徐學謨又在荊州出手,抓了張居正的幾個遠親和家奴。

“啊?”

張敬修正色說道:“是,父親!”

張居正說道:“什麼都不做.”

看到這些奏章,張居正重新恢復了工作狀態。

很快就有署吏引著沈一貫進入大都督府的後宅。

但是清遠伯是李妃的父親,上一次張居正已經將李家走私的戰馬全部查抄,若是再對李家動手,那就是徹底和李妃撕破臉了。

他自然是不喜歡李成梁這樣的人,可是李成梁帶領的新軍,是張居正能夠穩居在朝堂上推行變法的軍事保障。

“能近距離的接觸你的敵人,觀察敵人尋找敵人的弱點,這也是為政者必須要學會的技能.”

然後隔一個月,即第二十七月舉行禫祭,也稱除服之祭,然後守制結束。

張居正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徐學謨這個麻煩從湖廣調走,但是去哪裡呢?

張居正又頭疼起來。

等到兒子離開,張居正腦海中浮現那日晚上,在靈濟宮見到的蘇澤。

張居正雖然和李成梁有過不愉快的合作經歷,但是此時他和李成梁一內一外,是非常緊密的政治盟友。

“只有等到犯錯,受傷的時候,才是出手的時機,你明白了嗎?”

對於這個聰明的兒子,張居正是不吝嗇教育的。

可是偏偏那時候景王叛亂,是徐學謨親自帶兵擋住了景王,在保全湖廣上是大功一件。

等到訊息傳到張居正的耳朵裡,張居正未置可否,只是讓行人司的官員退下。

“啊?”

現在湖廣是前線,又是明廷的糧倉,決不能出亂子。

看到父親回來,他立刻問道:“父親,王元美同意復起了嗎?”

“你似乎不驚訝?”

那夜蘇澤和高拱張居正爭辯,將兩人辯駁的啞口無言。

張居正冷笑說道:“若是真的要守孝,待在蘇州守孝不好嗎?為什麼要遠赴京師來?”

看到這份奏章張居正頭更疼了。

蘇澤看向沈一貫,沈一貫慢條斯理的說道:“無論我們扶持誰,都等於承認了安南的正統。

等安南一統之後,他們肯定會立刻叛亂.”

“既然知道,那你說說,我要讓你去安南做什麼?”

張敬修立刻明白了父親的意思說道:“父親,難道這王元美已經投了東南?”

接下來就是山東方面彈劾李成梁的奏章了,這下子張居正更加頭疼了。

這段日子王世貞開了好幾次文會,張居正的兒子張敬修也心癢癢的想要參加。

正是因為隆慶帝偏癱,又有了皇帝拜相的詔書,等於將這時候的皇權讓渡給了張居正,所以張居正才能迅速掌控明廷。

就算是皇帝得到了最好的護理,撐個兩三年也就是極限了。

但畢竟儒家講究的是孝道,王世貞提出守孝六年,行人司的官員也不好強行徵辟他出仕。

沈一貫已經做過了研究,他說道:

沈一貫一向處變不驚,但是在等待蘇澤接見的時候依然有些緊張。

沈一貫年紀輕輕就能見微知著,在京師主持《京師新報》的時候,也寫了很多見解深刻的文章。

沈一貫點頭說道:“大都督,從今年貢試的題目,到這些日子報紙上關於安南的報道,屬下知道大都督是要對安南動手了.”

而且徐學謨為官清正廉潔,家無餘財,對待屬下也很好,在湖廣官聲非常好。

若是無故的處置徐學謨,那會引起湖廣官員的不滿。

因為皇帝的身體狀態也在變化。

張居正揉了揉額頭,在湖廣的時候他就和徐學謨不和,這徐學謨也是一個頭鐵的,鐵了心要和自己作對。

要是普通百姓得了風疾,幾個月就會走了。

而一些孝子為了能夠上位,就開始卷守孝的時間,甚至有父母去世在墳頭邊上守孝十年的事情。

沈一貫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蘇澤反而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種在漢代魏晉的時候經常會有,因為那時候的選官制度主要是舉孝廉,孝廉就是考察一個人的德行。

因為他們是當世文宗。

“如今安南是南北朝時期,南方權臣鄭檢把持的黎朝和北方的莫朝還在爭鬥,但是依屬下看,這兩邊都不能扶持.”

在場的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王世貞抵達京師,舉行的宴會和文會都從不飲酒,也從來不言笑,而且都穿著素色的麻布衣服,原來是還在給父親守孝啊!

這下子眾人更加稱頌王世貞是孝子。

如今張居正手下當中,依然忠於皇帝的人不在少數。

二十四個月之後,是第二年,在第三年的第一個月,即第二十五月舉行大祥之祭。

李成梁在山東行事跋扈,將三鎮新軍當做自己的私人軍隊,對山東官員呼來喝去宛如家奴。

等到張居正拜相以後,徐學謨就不再彈劾張居正,而是天天在荊州找張居正老家人的麻煩。

這幾年的氣溫觀測資料都證明,南京是整個南直隸最熱的城市,更是被南直隸百姓稱之為“火爐”。

張居正當然希望這個狀態永遠持續下去,但這明顯是他一廂情願。

理論上的三年就到了,這時候丁憂的官員就可以重新復起做官了。

張居正冷笑說道:“他說要繼續為父守孝三年,拒絕了朝廷的政令.”

但是張居正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王世貞很快被他拋諸腦後,他要處理其他的敵人了。

張居正看著兒子說道:“這段日子,你讀完書可以去參加王世貞的文會.”

等到隆慶帝駕崩,那繼承皇位自然就是他唯一的兒子,也就是李妃的兒子朱翊鈞了。

張居正點頭說道:“蘇汝霖最擅長用間,這王元美定然是他派來京師,離間我大明群臣的.”

張居正突然理解了當年恩師徐階和好友高拱執政時候的種種無奈了。

但是他很快又振作起來,除了這些麻煩之外,明廷新政已經全面推進,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現在想起來,難道那時候蘇澤就已經準備造反了?

可當時明廷沒有懲罰蘇澤,現在自己也沒辦法無端抓捕王世貞。

“你去參加文會,回來告訴我王世貞的目的,告訴我他的弱點是什麼.”

這本書可以說是極大的削弱了剛剛當政的徐階的政治威信,更是讓東南諸省對朝廷離心。

張敬修看著父親,擔憂的問道:“父親,您要如何處置王元美?”

如今張居正能夠執政,除了他個人強勢之外,也依靠了皇帝的權威。

先將這封私信放在一邊,下面一封是大同貢市使彈劾清遠伯李家的奏章。

張敬修想到了當時高拱當權的時候,父親蟄居在湖廣的時候,點頭說道:“兒子明白了.”

等到了科舉取士之後,大部分官員都恨不得不要守孝,就再也沒有人提守孝六年的事情了。

今天蘇澤並沒有播弄他的蒸汽機,而是穿上了一身長袍,很正式的接見了沈一貫。

張居正作為一個政治人物,自然是分得清自己的個人的好惡和政治上的得失的。

而張居正也是李成梁的靠山,他在山東能夠得到源源不斷補給,得到明廷的後勤補給,全部靠張居正在京師給他撐腰。

想到王世貞暫時沒有危險,張敬修也鬆了一口氣。

“在捕獵的時候,就算是最無害的鹿,在它最健壯的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

隨著城市人口的增加,南京本身又是一個三面環山的地形,熱空氣很難擴散出去。

蘇澤讚許的看著沈一貫,不愧是在歷史上做到過內閣首輔的人。

張居正只能暫時壓下這封彈劾,先派人敲打一下李家再說。

而實際上,比較大的官員,只要守孝到了第十三個月的小祥之祭,皇帝就會下旨奪情讓他重新起復。

蘇澤看向這個年輕人,滿意的說道:“好!那你說說看,我們要如何介入安南事務.”

不過在禮制上,還有守孝六年的說法。

“啊?”

張居正只能將這些彈劾的奏章也壓下去。

到時候張居正如果還想要皇權這面旗幟,就要和成為太后的李妃合作,才能繼續得到皇室的授權。

沈一貫恢復了平靜,他顯然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胸有成竹的說道:

內容是清遠伯破壞貢市,向草原上違規走私鐵器弓箭。

“現在是王世貞文名最盛的時候,是絕對不能動他的.”

那時候蘇澤上京師是為了營救俞大猷,那時候蘇澤為了營救俞大猷,一本《說岳全傳》風靡全國,將俞大猷寫成了岳飛。

畢竟三年對於任何一個官員來說,都是職業生涯中很長的時間,如果在仕途如日中天的時候突然回家三年,再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但是沈一貫在上任鴻臚寺行人司主司之後,立刻被蘇澤召見到了大都督府。

可是偏偏在鎮壓了梁山好漢之後,李成梁靠著軍功更加強硬,可偏偏明廷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大都督讓我去安南,肯定是要拉攏安南一部分傾向於我華夏的勢力,同時製造出兵介入安南事務的藉口.”

“到時候最好的結果,就是和明成祖一樣,將安南納入到了朝貢體系,認下這個藩屬國.”

“那你以為如何?”

“與其扶持養不熟的白眼狼,還不如直接出兵,打出恢復漢家衣冠的口號,攻打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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