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仇國新論

郭樸低著頭,也在聽仇元山的論述。

仇元山說道:“自唐後,關中就已經失去了王霸之基業,總督大人肯定是明白的,關中的底子本來就不如河南,前些年又經歷了地動和上皇遷播兩件事,關中的底子太薄了.”

仇元山說的是當年關中大地震,包括陝西不少官員都被震死,百姓被摧毀房屋不計其數,那一次大地震對關中的影響是巨大的,很多被摧毀的城牆至今都沒有修復。

第二就是當年上皇嘉靖西狩陝西,嘉靖皇帝在陝西的時候,秦王府和陝西布政司衙門為了接駕,花費了大量的金錢。

這兩件事給陝西造成的損失,也讓陝西比河南新軍還要弱。

仇元山說道:“我們陝西的兵力不如河南,需要防守的地方要比河南多,漢中地區有多條前往關中的通道,再加上東面潼關這條路,東南大軍不需要攻打我們,只需要陳兵在這些通道,我們要派兵防守就能拖死陝西了.”

郭樸微微點頭,這也是他最害怕的。

打仗是要算經濟的,士兵在城市周圍的軍營裡,和在前線的塹壕稜堡裡駐紮所需要的花費是完全不同的。

在軍營中計程車兵,軍糧補給線路很短,只需要發放普通的軍餉就足夠了。

但是在前線的時候,武器彈藥糧食都要透過民夫運送到前線去,這運輸的成本相當的高,而且還佔用寶貴的勞動力。

而且士兵在前線的時候,待遇就要比在軍營的時候高,這樣才能維持住在前線計程車氣。

自從進入火器時代後,一直在前線軍隊的花銷日益巨大,為了維持前線士兵的旺盛時期,東南每日的補給物資中,還要包含一定量的糖和茶,還要保證相當的肉食。

仇元山說的沒錯,東南大軍甚至不用打過來,只要不斷的對壘,就能將陝西耗死。

仇元山說完,在場的軍將也沉默了。

所有人都知道仇元山說的沒錯,士兵們不怕打仗,但是害怕絕望到沒有明天的長期鏖戰。

如今天下局勢已經明瞭,士兵們甚至都失去了打仗的理由了。

仇元山繼續說道:“處大國無患者,恆多慢;處小國有憂者,恆思善.”

“如今東南為大,陝西為小,若是不能正確面對自己的位置,就是滅亡之道.”

“如今頑固不肯投降而待價而沽,那日後就越來越沒有我們的價值,現在所做的事情都會被清算.”

仇元山又說道:“四川和河南的區別,大家還沒看到嗎?”

“在攻佔蜀中的時候,西南三省還沒有完全歸附,還有我們和河南在前線,那時候東南對蜀中官員的投降待遇非常優渥,縣令和以上官員幾乎都有留任,後來都調任到其他地區繼續為官.”

“但是對河南就完全不同了,河南投降的時候睢陽已經破,東南大軍攻佔整個河南就是時間問題,陳氏父子投降的太快,根本沒有談判的基礎,河南的軍隊被打散,軍官全部去職,地方上從督撫到縣令全部去職,就連陳氏父子都要去南京謀劃前程去了.”

“相比之下,難道總督和諸位大人要效法河南嗎?”

仇元山說完,就連寧遠都無法反駁。

仇元山繼續說道:“東南吝嗇兵力,實際上愛惜自己人,如果我們和東南商談好大家的待遇和退路再投降,那東南也不需要花費兵戎就能佔領陝西,而大家也能保證一定的待遇,就算是不如從前,那也比戰敗後強吧?”

“就算是不容於東南的人,也可以有時間打點行裝變賣產業離開陝西,如今天下之大,依然能做個富家翁.”

等到仇元山說完,眾人都低下頭,思考著他說的話。

寧遠上前一步說道:“總督大人,此人多次動搖軍心,定然是東南的細作!請總督大人砍了這傢伙!”

很快支援仇元山的人和反對仇元山的人都吵成了一團,郭樸也被弄的焦頭爛額,只能結束這一次軍議。

這樣的辯論已經進行了五六次了,如今整個陝西都分裂成兩派爭論不休。

等到散會之後,郭樸還是召來了仇元山。

見到仇元山後,郭樸一拜說道:“先生可以為我去一趟南京嗎?”

仇元山立刻說道:“願意為恩主效死!”

郭樸拉著仇元山說道:“我不是為了個人的榮辱,而是為了整個陝西,先生一定要給我們談一個合適的條件,陝西上下才能投降,也能免遭生靈塗炭之苦啊.”

仇元山立刻會意的點頭,一口答應下來。

就在在陝西還在為了什麼時候投降爭論不休的時候,陳以勤父子已經抵達了徐州。

徐州也是陳以勤的老對手了,當地官員熱情的招待了陳以勤,並且帶著他乘坐了火車。

如今徐州鐵路都已經換上了蒸汽車頭,當陳以勤父子登上火車,在轟鳴的汽笛聲中火車發動,拖著車廂開始前進的時候,陳以勤對著兒子說道:

“東南有如此利器,為父輸得不冤.”

陳於陛眼睛中露出光芒,以往他也閱讀東南的報紙,知道火車這件新事物,但是親自乘坐之後,才知道火車是多麼偉大的東西。

據說松江府的鐵路已經開始動工,進展非常迅速,今年年底就能完工。

而南直隸各地都有了建造鐵路的想法,聽說有人準備建造一條從南京一直開到徐州的鐵路。

甚至東南的工匠已經在討論,能不能在長江上架設大橋。

不過這只是理論上的想法,但是能通行鐵路的橋樑已經在設計和論證了,如果真的能造出來,那曾經的長江天塹,就要變成火車也能通行的通途了。

一想到這裡,陳於陛這才明白為什麼這是千古之未有之大時代!

鐵路如此便捷,讓政令和物資的流通變得無比通暢,這也必然打破了舊帝國時代的統治格局,讓帝國的力量延伸到基層,讓帝國的影響力輻射到邊疆,交通改變的不僅僅是出行方式,而是整個帝國的行政底層邏輯。

陳於陛對著父親說道:“父親,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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