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不敢猜測

海底溝壑尚且裸露於外,隨著那一股強烈的空間波動迸發,一抹刺眼白光驟現於溝壑,緊接著,一道人影突兀於溝壑之上顯現,近乎失控的朝溝壑底下跌落而去。

在這一剎那,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道於雲端俯瞰而來的目光,便定格於這突兀顯現的身影之上。

男子面色惶恐,驚懼明顯,所著的一襲長生法袍,儼然清楚證明著此人之身份。

隨即,男子似如夢初醒,一股法力湧動,縱身一躍之間,其身後突現一抹赤紅。

隱約之間,亦可見其中一襲青衫顯現,隨即,只見其中之人抬手一探,剛反應過來的男子便被直接禁錮。

隨赤紅流轉,直衝雲霄,直到落於長生飛舟頂端殿宇之上,這一抹赤紅才緩緩消散,顯露出其中的一襲青衫。

楚牧一震衣袖,被他牽引而來的男子便落於殿前廣場。

“內門弟子李勳拜見真傳。”

男子尚未反應過來,便連忙參拜出聲。

“將你在其中經歷,皆記錄……”

楚牧打量著眼前盤膝而坐的李勳,驚疑猶存,似還在確定著什麼。

楚牧躬身一拜,話還沒說出口,面前湧動的陣禁便是一陣流光湧動,化作一道門戶形態。

殿中,徐凌天立於窗前,注視窗外,眉宇間明顯帶著幾分凝重之色。

神識收回,楚牧眉頭緊皺,看向眼前男子的目光,亦明顯帶著幾分驚疑。

聞此言,下意識警惕的男子,這才緩緩放鬆身體,而當那手掌覆蓋至他頭顱,一股磅礴的神識亦是洶湧席捲而來。

但顯然,這無比正常,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其生命本源,更是未有絲毫損失。

“爾等在此等候,於試煉遺蹟歸來的本宗弟子,皆檢查其精氣神,其生命本源詳細情況,同時安排其將遺蹟試煉經歷記錄清晰。”

入其中,那就是九死一生!

金丹境,是以性命,以一世仙途搏那近乎虛無縹緲的幾分生機。

一枚玉簡懸於男子身前,楚牧瞥了一眼不見動靜的三座殿宇,隨口吩咐之時,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瞳孔微縮,他一步踏出,轉瞬間便出現於男子身前。

“進來吧。”

楚牧緩緩出聲:“弟子先前入此地,尚且九死一生……”

這一次,則更是粗暴,楚牧衣袖一捲,一抹赤紅光芒化作鎖鏈,只是剎那之間,便將這還未回過神的長生宗弟子牽扯而出。

而這一次……

生命本源也未見缺失。

“宗門檢查,無需顧慮。”

金丹之下,那更是以性命為耗材,縱使無性命之憂,但幾次輪迴下來,一身本源消耗殆盡,縱使活著走出,也不過是一垂死之人而已。

甚至,似是因幻境輪迴,少女的神魂明顯可見堅韌,於少女之修為而言,完全可以說是一份天大機緣!

少女尚且倉皇,一枚玉簡便落於少女身前,同樣的吩咐,亦是再度響起。

男子下意識警惕,可還未待其反應過來,隨著一道毋庸置疑的聲音響起,楚牧探出的手掌,便朝他頭顱覆蓋而來。

少女嬌小,一身長生法袍似還有幾分不合身,面容驚恐猶存,便被禁錮於楚牧身前,一抹神識如潮水般洶湧衝破一切阻礙,便將少女的一切盡皆納入感知。

“弟子遵命。”

“弟子遵命。”

待楚牧走進殿中,拱手再拜之際,徐凌天才緩緩出聲:“是因為他們幾個?”

當年那趙霜姐妹,那謝家修士,無一例外,也皆是如此。

楚牧未曾解釋,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你且將在試煉之地的一切經歷,皆記錄其中。”

這一股磅礴神識,就好似在確認什麼,於男子身軀之中流轉,來回數次,這才緩緩收斂平息。

精氣神未有任何異常損耗。

剛才的感知很是清晰,眼前這剛從試煉之地而出的長生宗內門弟子李勳,除了神魂消耗過度外,周身精氣神,皆未有任何異常的損耗。

只是短短剎那,便於男子識海掠過,席捲了男子周身。

這一次出來者,則是一長生宗外門弟子,修為僅僅只是練氣圓滿。

同樣無比正常。

楚牧看向廣場一側等候的十數位各脈親傳,又一句吩咐過後,縱身一躍,便落在殿宇門前。

李勳不解,但此刻也不敢多問,躬身再拜,接過玉簡,玉簡貼於額頭,就地盤膝而坐。

楚牧再拜,穿過門戶,便踏進了這一座大殿之中。

“前輩慧眼如炬。”

他也是築基境……為何例外?

還是說,這並非例外?

楚牧環視四方,而就在這時,西北方向的天空之中,異變再現,又一長生宗弟子突兀顯現。

畢竟,就他當年所見,這方所謂的“試煉遺蹟”,試煉,也只是一個幌子,

其真正的真實,是一方鎮壓天衍聖獸的囚籠之地!

殿中聲音悠悠,傳至楚牧耳中。

男子小心翼翼看向眼前這位在宗門內部頗有幾分傳說色彩的真傳:“敢問真傳,弟子可是有何異常?”

一切的一切,皆是無比正常。

“當年隨弟子一同進入此地的三人,無一例外,皆是本源枯竭,損耗過度……”

“就其經歷來看,三人皆是以性命在消耗……”

“可本宗的這幾位弟子……”

楚牧神色凝重,儘管他不願摻和這天宮之事,但眼前的變化,就發生在他眼前,發生在他所領的職責範圍,想不摻和都不行。

而且……

他記得沒錯的話,上一次他入此方囚籠,其中經歷的一切,也幾乎都是之前試煉遺蹟並沒有出現過的。

當初他甚至還真的以為,這所謂的試煉遺蹟,是某一位遠古大能留下來的傳承之地。

而這一次,短短三十載春秋,卻再度出現變化……

若再追溯到更久之前,這方囚籠,可總共才現世不過數百載……

一方囚籠之地,自遠古天宮崩塌,便沉寂了無數載,此番突然現世,在短短數百載春秋內,卻接連異變……

這……意味著什麼?

楚牧神色愈發沉重,隱約的猜測湧現腦海,他甚至都不敢多想。

遠古的那場天衍浩劫,可是連那能與上界聯絡,擁有“天心”這等超出修仙界力量界限寶物,甚至統治整個修仙界的天宮,都沒有任何抵擋之力。

若在如今的修仙界重演……

此刻,徐凌天一言未發,只見其袖袍微動,本是盤膝落座於廣場上的一位長生弟子,整個人便如失控般的朝殿中飛射而來。

徐凌天緩緩抬手,一隻如玉手掌蓋在飛射而來的弟子頭顱之上,些許勁力湧動之間,這名弟子驚駭的目光亦是肉眼可見渙散,失神起來。

楚牧瞳孔微弱,下意識稍稍垂首,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他……什麼都沒看到。

只是短短片刻,雙目已是渙散無神的這名長生宗弟子,隨徐凌天抬手一甩,便若一攤爛泥一般丟在了地上。

搜魂之術攪動神魂,幾近魂飛魄散,此時的這名長生宗弟子,雖是一身修為尚在,但其本質,與活死人,也已經並無太大區別。

此刻,似是察覺到了這般異變,殿中,伴隨著兩道破空聲的響起,殘影尚存,兩道身影亦是緩緩顯現而出。

來人赫然就是長生宗天機一脈的兩尊元嬰太上,兩人皆是仙風道骨,白髮蒼蒼,相傳兩人乃同胞兄弟,一同拜入長生宗,一同入天機一脈,結嬰已有千載,

兩人降臨,只是瞥了一眼地面癱倒的長生宗弟子,也未見絲毫波動,便看向了眉頭緊皺的徐凌天。

此時的楚牧,更是完全安靜了下來,若非時機不對,他甚至都想直接告退而去。

“此番試煉,出了些許不同……”

“記憶在此,兩位道友且觀之。”

隨著兩抹流光至兩尊天機一脈元嬰身前懸浮,徐凌天這才緩緩出聲,言語間,也明顯有些不太確定。

話音落下,他似乎才想起楚牧的存在,抬手一指,同樣的一道流光,便朝楚牧飛射而來。

楚牧心頭一緊,下意識一揮衣袖,便將這抹流光定於身前。

一縷神識探入,被擷取的記憶片段,就恍若一身臨其境的影像,於他感知之中呈現。

記憶很是清晰,從此男子踏入試煉之地,到出試煉之地,才戛然而止。

而其中,較之他所知曉的試煉之景,似乎也並沒有太大區別。

都是一次又一次的絕望,一次又一次的輪迴。

當畫面定格,楚牧亦未察覺絲毫異常。

他不甘心的再度重啟這記憶片段,從頭到尾,再一次的細細窺之,可到最後,結果也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這段記憶片段,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異常。

一次又一次的輪迴,皆是在無盡絕望之中的堅守,皆是為了消磨那傳說中的天衍聖獸。

就連輪迴的次數,都與他所知曉的,沒有任何區別。

唯一的不同,或者就是在於早有準備。

畢竟,此番入這鎮壓囚籠,長生宗可早有準備

數萬弟子,無論是練氣境的外門弟子,還是金丹境的一方長老,都是精挑細選而來,且都在千尋峰準備多年。

在那千尋峰,經他的構思主持,藉助長生宗龐大的人力物力,也早就針對這般試煉之景構築了近乎苛刻的心靈神魂磨鍊之地。

甚至,他還構築了一方虛幻的輪迴之地,還原了此試煉之地的絕望堅守。

讓千尋峰的數萬名長生宗弟子,在未入此試煉遺蹟之前,就不止一次的經歷了其中的絕望堅守。

如此嚴密周到的準備之下,參與此次試煉的長生宗弟子,哪怕不說遊刃有餘,顯然也絕對不至於措手不及。

就這男子的記憶片段來看,也正是如此。

多次輪迴,多次的絕望堅守,男子的應對,都頗有章法,基本沒有出什麼大錯,甚至可以說是在有限的條件下,做到了最好!

可這些,於這些低階弟子而言,顯然也意義不大。

畢竟,這方試煉之地,並非試煉,而是在於消磨天衍聖獸。

最核心目的沒有變,過程的些許變化,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一點變化,顯然也不大可能是此番異變的緣由所在。

唯一的解釋,似乎還是在於他的那個猜測。

異變,是源於囚籠內部,是源於“天心”,源於那尊被鎮壓了無數載的天衍聖獸!

楚牧散去記憶畫面,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三尊元嬰大能,縱使心中有萬千疑惑,此刻他也只能深藏心底,默默的等待著。

“楚小友可察覺異常?”

這時,天機一脈的其中一位元嬰突然出聲詢問。

“晚輩愚鈍,未察覺異常。”

楚牧連忙應聲。

“按楚小友先前所上報的來看,此囚籠現世不過數百載,先前就多有異變,此番再變,想來也應該是出自囚籠本身……”

另一元嬰緩緩出聲,雖只是不確定的猜測,但其語氣,也明顯可見沉重。

徐凌天沉默一會,突然轉頭看向窗外,冷冷注視著那玄蛇一族數尊四階大妖。

“徐某更好奇,他們至此,緣由為何!”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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