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伯特從來沒有擔憂過南拜朗公國內戰的問題。

之前是因為他需要公國內出現一定的混亂消化魔藥,而現在魔藥已經完全消化,那麼這場內戰可以結束了。

對於霍伯特目前在安熱盧布置的力量而言,完全有止戰的能力。

只不過喬治三世死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首先是在亞當的幫助下,霍伯特得到了晉升的絕佳契機,所以現在晉升是頭等大事。

還有就是對“黑皇帝”途徑唯一性的爭奪,也比內戰更緊要。

目前雖然眾神都已經預設,“黑皇帝”途徑的唯一性歸“締造者”,以此來對付外神的分身厄瑞斯。

但是唯一性畢竟還沒有拿在手裡,這讓霍伯特很不放心。

這兩件事要先解決後,霍伯特才有時間去終止內戰。

不過周圍的貴族們在聽到霍伯特的話後,都以為他是在吹牛,一個個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沒道理告訴了奧黛麗,卻沒有告訴佛爾思。

霍伯特踏進教堂,對兩位神僕道:“我要進行一個秘密的儀式,請先把門關上。”

辛普森張了張嘴,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之前霍伯特跟他談起過這件事,當時他推脫說只要對母神的信仰足夠虔誠,母神或許能幫忙。

霍伯特微笑道:“我來是想跟你說一聲,明天我可能要參加一次有些危險的行動。”

否則霍伯特早就“吵醒”她了。

辛普森聽到彙報後,他的靈性似乎若有所感,快步來到了禮拜堂。

在他們看來,沒有魯恩王國的幫助,南拜朗公國的內戰很難在短時間內結束。

有了兩個人的一唱一和,這個話題才到此為止。

讓辛普森無奈的是:霍伯特難道沒有聽出我真正的意思?

霍伯特沒有再說什麼,繼續向大地母神低聲祈禱。

辛普森趕緊問:“你,你打算進行什麼儀式?需要我幫忙麼?”

奧黛麗當然明白,霍伯特是有這個實力的,她微笑道:“好呀,我正希望得到一棟濱海別墅。”

佛爾思這回徹底醒了,在給國王挖墳的時候,霍伯特都沒用“危險”這個詞來形容。

霍伯特微笑道:“距離我們訂婚還有10天時間,我打算把拉納瓜港當地軍閥營造的一棟濱海別墅送給你,當做我們訂婚的禮物。”

佛爾思已經睡了,霍伯特挨著她躺好。

半晌後佛爾思才似乎反應過來,打了個哈欠問:“又有什麼壞訊息麼?”

畢竟從目前的局勢來看,魯恩很難給公國提供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霍伯特拍了拍佛爾思的後背,微笑道:“我努力克服。”

辛普森正在考慮該怎麼告訴霍伯特實情,突然感覺到整座教堂裡的氛圍不一樣了。

霍伯特則微微一笑,表示沒什麼好擔心的。

她在微光中看到霍伯特的側臉:“你有把握麼?”

按照靈性的指引,辛普森看向了生命聖徽。

回到伯爵府後,霍伯特想了想,還是去了長尾島的總督府。

他最後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準備工作,確定能想到的都已經有所準備後,才帶著厄瑞斯的一絲靈性,來到了南科爾森的教堂。

分別的時候,奧黛麗深深地看了霍伯特一眼,對於霍伯特所說的考驗頗有些擔憂。

次日早晨,霍伯特早早起床,在總督府的書房調製出了“熵之公爵”的魔藥。

主材料來自“山神”梅格麗的非凡特性,輔助材料則是從雷克斯那裡繼承來的。

晚上十點鐘左右,這場舞會在還算是和睦的氣氛中結束,送走了所有的賓客後,霍伯特和奧黛麗、霍爾伯爵他們,也先後向克里斯汀告辭。

貴族們聽到這番話後,有的表示不屑,有的似乎在重新考慮南拜朗公國的局勢,有的則因為得到的情報有限,所以沒太明白霍伯特的意思。

“有一些把握。”霍伯特道。

於是他們開始跟霍伯特談論起叛軍的勢力,意思十分明顯:我們知道一些情報,別想蒙我們。

霍伯特看了辛普森主教一眼微笑道:“請母神幫我塑造一副身軀。”

佛爾思趴在霍伯特身上:“那就一定要克服危險,南拜朗公國還需要你,長尾島的子民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拉納瓜港是米爾赫邦的首府,是公國裡比較富裕的地方,也是這次叛軍的主要力量的領地。

此時霍伯特已經來到了祭壇的前方,將一個有著“靈性之牆”包裹的玻璃瓶,放在祭壇上,緊接著像是要低頭祈禱。

霍伯特這麼說,就等於是在表示自己有把握在10天內徹底結束內戰。

神僕微微一愣,按照霍伯特的命令把門關上了,其中一名神僕立即去後院向辛普森大主教報告。

此時北大陸已經進入了冬季,所以現在佛爾思幾乎天天住在處於熱帶的長尾島。

……

奧黛麗剛要告訴他們南拜朗公國有多麼強大,但是卻被霍伯特用眼神阻制止了。

奧黛麗並沒有被霍伯特這一笑安慰到,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擔憂是沒用的。

教堂剛剛開門,還沒有信徒來祈禱。

緊接著他後知後覺明白過來:母神真的在注視這裡!

辛普森趕緊低下頭,向著生命聖徽虔誠的祈禱著,懺悔著。

啪~

祭壇裡的安培瓶突然被什麼力量捏碎,飄出來一股虛幻的靈性,它迅速變得凝實,形成了一副身軀。

這幅身軀十五六歲的樣子,臉上還似乎多少有些稚嫩,正是“不定之霧”的分身厄瑞斯。

只不過他雙眼緊閉,看上去沒有任何意識,跟正常的人有明顯的區別,只有起伏不定的胸口證明他是有生命的。

緊接著生命聖徽傳來的壓迫感消失,辛普森在震驚中看了祭壇一眼,他多少有些奇怪,為什麼不是霍伯特的身軀?

霍伯特給厄瑞斯的身軀套上一身準備好的長袍,跟辛普森打了聲招呼後,扛著厄瑞斯的身軀離開。

幾秒鐘之後,辛普森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趕緊用祈禱的方式向教皇彙報。

另一邊,霍伯特扛著厄瑞斯的身軀,來到北部的山區。

這片山區過於偏僻和陡峭,一直是一片無人區,之前骷髏領主躲藏在這裡十幾年都沒人察覺。

找了一個幽靜的山谷後,霍伯特把厄瑞斯的身軀放在一塊石頭上,正要向“愚者”祈禱。

突然,他的背後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我聽說伱準備晉升序列2?”

霍伯特只感覺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他扭頭一看,果然看到穿了一身費內波特風格的正裝,戴著單片眼鏡的阿蒙坐在不遠處的岩石上,正悠閒地看著自己。

霍伯特立即就要念出召喚信使的咒語,但卻被阿蒙一伸手偷走了這個念頭。

阿蒙微笑道:“信使?看來你的信使很厲害啊!”

霍伯特像是應激反應一樣,不用出現什麼念頭,靈性就注入了“秩序水晶”裡。

這是之前霍伯特研究出來的,對付阿蒙分身的預案。

在靈性注入“秩序水晶”的瞬間,黑色的壁壘出現,面前的阿蒙偷了幾次,都沒能再次偷走霍伯特的念頭。

霍伯特先是鬆了口氣,面前的這位是阿蒙的分身,如果是阿蒙的本體,祂有很大的機率連“秩序水晶”產生的壁壘都能偷走。

有黑色壁壘的掩護,霍伯特用古赫密斯語念出了“信使”這個單詞。

他身邊的空間立即變得虛幻,一副古典的厚重棺材從靈界飄出來,棺材蓋開啟,穿著古典長裙,臉色十分蒼白,美麗中帶著些俏皮的貝芙麗微笑道:“又是阿蒙的分身!”

她問面前的分身:“你來湊什麼熱鬧?”

那個阿蒙分身微微有些驚訝:“貝芙麗!你,你找到復活的契機了?”

“噢?”貝芙麗帶著些玩味的表情笑了一下:“看來你是阿蒙比較重要的分身,知道很多事情啊。”

阿蒙分身臉上的驚訝漸漸消失,祂沒有理會貝芙麗的話,而是神情十分輕鬆地道:“你們忙你們的,我今天就是來看熱鬧的。”

這話說完,阿蒙分身從眼前的岩石上消失不見,轉眼間出現在了山頂,祂一揮手偷走了一塊不大的岩石,山體上剛好形成了一把石椅的形狀。

阿蒙分身在石椅上坐好,果然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在貝芙麗後面的霍伯特十分奇怪:阿蒙分身是從那裡得到了自己將要晉升的訊息?

貝芙麗則對霍伯特道:“你繼續吧。”

可能是看出霍伯特有些不放心,貝芙麗解釋道:“祂確實沒什麼戰鬥意願。”

霍伯特點點頭,選擇相信信使,畢竟祂對阿蒙十分了解……呃,還算是瞭解。

霍伯特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向“愚者”祈禱。

雖然霍伯特的計劃一上來就出現了一個意外,不過他還是打算繼續晉升,畢竟如果等待其它時機的話,或許還會出現其它的意外。

灰霧之上的克萊恩也提前就位,聽到霍伯特的祈禱後立即做出響應。

他看到遠處的阿蒙分身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但看到貝芙麗隨時準備與阿蒙對峙,克萊恩也就收回注意力。

他手持“錯誤”途徑的“褻瀆之牌”,源堡中的灰霧立即像是沸水一樣翻滾起來,並在克萊恩周圍凝聚。

此時克萊恩能撬動灰霧之上更多的力量,像是“締造者”一樣,具備了高出他實際序列兩個層次的位格。

他微微揮手,澎湃的力量透過代表霍伯特的星辰傳遞到現實世界。

霍伯特頓時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好像被剝離了出來,不管是他的肉體還是精神都前所未有得輕鬆。

但與此同時,霍伯特也感覺現實世界好像在排斥自己。

沒了血統,他就等於變成了一個沒有“來歷”的人,但好在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是他存在過的最好“證據”,所以僅僅是受到了一定的排斥,暫時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哦豁!”坐在山頂上看戲的阿蒙分身突然發出了一聲感嘆,並微笑著道:“事情果然越來越有意思了。”

而此時躺在岩石上的厄瑞斯,也出現了一些變化,好像出現了一些微表情,變得更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

下一秒,他猛地起身,依舊閉著眼睛,朝著阿蒙分身對面的山上跑去。

這幅軀體只是具備了血統而已,肯定沒辦法自由行動。

霍伯特的靈性若有所感,向那邊的山頂看去。

從山頂的一棵大樹後面,厄瑞斯不緊不慢走了出來,他手裡竟然依舊持有一個細脖子玻璃瓶。

不過霍伯特立即反應過來,據“惡魔君王”法布提說,“不定之霧”一共向現實世界降臨過三次力量,想來都是以這種細脖子玻璃瓶的形態存在。

那三次力量,一次力量用作厄瑞斯的誕生,一次在前不久跟霍伯特爭奪非凡特性的時候,被細劍刺破。

那麼厄瑞斯現在手中的,就是之前降臨的第三次力量。

霍伯特記得,這個細脖子玻璃瓶好像在一段時間之後,被人從某個第四紀的遺蹟中找到,不過現在看來被厄瑞斯拿來用了。

此時細脖子玻璃瓶裡的霧氣閃動著七色的光彩,顯然厄瑞斯正在使用它的力量。

霍伯特剛剛塑造出來的厄瑞斯軀體,正是受到了本體和細脖子玻璃瓶的影響,才突然奔向本體。

貝芙麗正要用“扭曲”的能力,讓厄瑞斯的軀體回來,阿蒙分身卻突然站了起來,朝著厄瑞斯一招手,那個細脖子玻璃瓶瞬間出現在了祂的手中。

祂微笑著對厄瑞斯道:“我拿回去玩兩天,過段時間再還給你。”

說著話,阿蒙分身立即就要離開,祂要儘快把這個玻璃瓶送到本體那裡,否則很容易被瓶子裡的霧氣影響到。

但塔瑪拉突然從他面前的空間鑽出來,要奪回玻璃瓶。

山谷裡的貝芙麗喊道:“你如果想要一走了之,我就跟塔瑪拉一起對付你。

“你如果幫我纏住塔瑪拉,等戰鬥結束後,你可以放心帶著瓶子離開。”

阿蒙分身皺了皺眉頭:“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嘴裡雖然抱怨,但祂卻立即一揮手,偷走了塔瑪拉的“囚禁”:“塔瑪拉,好久不見,你變得更像是一尊蠟像了。

“嘿嘿,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就是信仰外神的下場,你就不如干脆信仰我!”

阿蒙分身雖然說個不停,手上絲毫沒有懈怠,他先是把“囚禁”還給了塔瑪拉,把塔瑪拉“囚禁”在了原地,幾乎與此同時,又把塔瑪拉剛剛使用的“剝奪”偷走。

並行雲流水般“欺瞞”了塔瑪拉一下,讓塔瑪拉“平衡”的目標出現了誤差,阿蒙分身因此沒有受到塔瑪拉非凡攻擊的影響。

山谷裡,貝芙麗也似乎有預感,今天霍伯特的晉升可能會有一些波折,於是祂將“秩序之木”種在了山谷裡,又把雷蒙德召喚來。

兩位天使先後恢復了全盛的狀態,時刻準備投入戰鬥。

山谷另一邊的山頂,厄瑞斯丟失了細脖子玻璃瓶後,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扇朦朧的大門,有著繁雜神秘學符號的大門開啟,一隻手伸出來抓住了他的兩個肩膀。

緊接著一個人形以極快的速度閃過,伸出利爪,在厄瑞斯胸前抓出了一道深可露骨的傷口。

艾譜莉在厄瑞斯不遠處停下,甩了甩長長指甲上的血:“我聽說,你搶走了本屬於我兒子的非凡特性?”

厄瑞斯苦笑了一下,他沒有回答艾譜莉的問題,而且立即對著山谷裡面喊道:“你們打算等到什麼時候?霍伯特如果成功晉升為天使,你們的組織就等著滅亡吧!”

彷彿像是回應他的喊話,山谷裡的空間突然變得虛幻,同時出現了一面看上去十分魔幻的鏡子。

從虛幻中,走出來一位穿著南大陸風格巫師袍的中年人。

以及一個眼神中充滿了惡念,渾身散發著著邪惡的氣息的老者,祂拄著長長的腿骨和骷髏頭做成的柺杖,看上去腿腳好像不是很靈便。

霍伯特眼神一凝,這是“玫瑰學派”的天使巴蘭卡和克萊斯特,霍伯特之前在“玫瑰學派”與巴爾克家族的非凡戰爭中見過祂們。

而看上去魔幻的鏡子裡出現了一位符合所有審美特點,讓男人和女人們都會對祂的樣貌和身材十分痴迷的女性,正是“魔女教派”唯一還正常的“災難魔女”雪莉。

此時霍伯特也明白了,一定是厄瑞斯透過特倫索斯特家族血脈中的聯絡,察覺了自己今天準備晉升,所以才把這個訊息通知了自己所有的敵人。

只不過不按照套路出牌的阿蒙分身,出現在這裡的主要目的是看熱鬧,以及盜走厄瑞斯的玻璃瓶。

祂非但沒能成為厄瑞斯的幫手,還在貝芙麗的“勸說”下,成為了塔瑪拉的對手。

山谷裡的天使之戰瞬間打響,“玫瑰學派”的天使巴蘭卡對著霍伯特發出了惡毒的“詛咒”,但這個詛咒卻被貝芙麗“扭曲”,一塊岩石中了詛咒,立即變成了一隻沒有任何意識的母雞。

雷蒙德射出了幾支“熾白之槍”,在兩位“玫瑰學派”天使的面前爆炸,貝芙麗十分默契地“放大”了爆炸的效果,一時間震得山谷都劇烈晃動。

巴蘭卡和克萊斯特一開始沒太把“熾白之槍”的攻擊當回事,因為祂們早已經不怕物理層面的攻擊了。

在爆炸形成之後,兩個人的靈性預感到了危險,立即分頭躲避。

原來雷蒙德把可以燃燒“本質”的火焰藏在了“熾白之槍”裡,經過“放大”後,即便是天使層次的目標沾染上了這樣的攻擊也會受傷。

而雪莉在出現之後,卻一直徘徊在戰場的邊緣,沒有主動攻擊。

所以手持“舊日之盒”的克里斯汀也在戰場邊緣,沒有加入戰團,也沒有主動攻擊雪莉。

這段期間,霍伯特也沒有閒著,他用“扭曲”空間的能力,再次抓住了正往自己本體那裡跑的厄瑞斯軀體。

然後將靈性注入對應“巫靈”封印物,在貝芙麗祂們的掩護下,進入了“隱秘世界”。

即便外面的戰鬥逐漸激烈,“隱秘世界”裡面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這裡面十分安靜,沒人來打擾霍伯特。

把厄瑞斯的軀體丟在一邊,霍伯特趕緊拿出了早上調製的魔藥。

魔藥裝在一個玻璃瓶中,外面又有一層“秩序水晶”封鎖,這樣才能阻擋魔藥對周圍的影響。

霍伯特開啟“秩序水晶”,看到了裡面像是高度白酒一樣的液體,每隔幾秒就會形成一個小型漩渦的魔藥。

它看上去好像非常輕柔,甚至好像有些虛幻。

深吸了口氣,霍伯特爭分奪秒服用魔藥,玻璃瓶放到嘴邊的時候,他的靈性立即提醒他將要喝下去的東西十分危險。

霍伯特無奈地笑了笑,服用這個層次的魔藥,就跟服毒自殺差不多了。

下一秒,他一口喝下魔藥。

霍伯特的口中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感覺,像是嚥下去了一口氣體,但是他的食道和胃部卻都反饋出了十分冰冷的感觸。

豁然間,霍伯特的雙腿彷彿置身於一條冰冷刺骨的長河中,渾身似乎瞬間喪失了所有的熱量。

他的視野中瞬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四周突然昏暗了下來,所有的景物都變成了黑色的長方體、正方體、圓柱體等密密麻麻的幾何體。

在這些幾何體當中,還摻雜著許多立體的數字模型,像是一個大型的藝術展現場。

霍伯特的意識變得有些混沌,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個問題,為什麼數字1是1,而不是別的什麼?為什麼正方體會叫做正方體,而不是別的什麼?

這些問題越來越多,為什麼宇宙當中有引力?為什麼有力學的三大定律?為什麼有非凡特性的三大定律?

為什麼熵值是在不斷的增加?為什麼宇宙有開端有結束?為什麼有時間?

一個個問題讓霍伯特的大腦高速地運作著,讓他渾身顫抖。

這一個個問題,讓霍伯特變得越來越透明,彷彿要跟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

就在霍伯特要徹底迷失自我,要徹底消失的時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滿天繁星的景象。

霍伯特有些茫然地注視著那些繁星,突然間他意識到,那並不是繁星,而是夜裡貝克蘭德的電燈。

從半空中俯瞰這座大都市,在黑暗的背景下燈光照亮了一棟又一棟的建築,讓夜晚變得十分明亮。

霍伯特的眼前也被柔和的亮光填滿,他看到了滿臉羞愧和不甘的尼根公爵,把一件精美的瓷器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看到了因為燃氣灶的出現,許多瓦斯公司原先的股東登上了高樓的頂部,滿臉不甘和懊惱的他們徘徊在樓頂,想要跳下去結束所有的精神折磨,但走到邊緣後又重新回來,像是在重新凝聚勇氣。

他看到了因為得知霍伯特跟奧黛麗訂婚訊息的貴族,在背地裡大聲地咒罵霍伯特,希望他在訂婚前就死在公國的內戰當中,但罵著罵著最後只剩下不甘心和滿臉的無奈。

霍伯特?

他是誰?

哦!

霍伯特勾起嘴角:我就是那個將要跟“貝克蘭德最耀眼的寶石”訂婚的惡棍,我就是那個兩次坑了瓦斯行業的混蛋,我,就是霍伯特!

這時候霍伯特徹底找回了自我和理智,他想通了之前那些問題:“1之所以是1,是人們賦予了1數學上的概念。

“正方形之所以是正方形,是因為人類世界賦予了一個抽象的圖形統一的意義。

“之所以有力學三大定律,是因為人類透過觀察宇宙,總結出來的規律。

“這些抽象的東西都是人類賦予的意義,而人類卻不知道它們的本質是什麼,只知道它們的表象。

“就像是時間,人們只能看到四季變化,看到時鐘的跳動,看到人們老去,可是這都是時間的表象,而不是時間的本質。

“所謂的‘扭曲’和‘篡改’,是對所有規律和概念在本質上暫時進行一些改變,從而讓表象發生變化。”

深吸了一口氣,霍伯特完全找回了自我,他的意識又迴歸到了“隱秘世界”中,此時此刻他已經完成了晉升,成為了一名“熵之公爵”。

霍伯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感受自身發生的巨大變化。

首先他,不,現在是祂。

祂感覺自己能看到所有事物的本質,進而改變這些本質的規律或者規則。

當然,前提是位格足夠,如果是一位神靈的非凡攻擊,因為這位神靈調動的也是屬於本質的力量,所以即便能看明白,卻也很難進行改變。

霍伯特另一個直觀的感覺就是,可以拆分所看到的所有結構,包括人體。

理論上來說,給他足夠的時間,祂能將人體拆解為無數個細胞。

霍伯特意識到,這應該是“熵之公爵”核心的能力,畢竟“熵增”就是一個從有序變得無序的過程,也是一個“溢散”的過程。

這是一種對目標進行本質上摧毀和改變的能力,是“黑皇帝”途徑核心權柄的展現。

霍伯特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主要能力的變化,幾乎都發生了質變,“扭曲”已經可以扭曲概念本身,比如把“有”扭曲成“無”,把“光明”扭曲成“黑暗”。

“篡改”也可以“篡改”概念本身了,比如把正方形篡改為圓形,把液體篡改為固體。

至於對物理層面的“篡改”,更加的細緻入微,霍伯特感覺自己可以進行原子層面的操作,甚至可以手搓一個核彈。

只不過需要一段準備的時間,在戰鬥中的實用性不大。

同時因為霍伯特恢復了所有在穿越前的記憶,祂有四大自然力的概念,成為“熵之公爵”後,祂可以對四大自然力進行一些初步的操作。

這絕對是其他“黑皇帝”途徑的非凡者無法比擬的。

比如祂可以用強互作用力,製造一副分子緊密排列在一起的盾牌,它將比大自然中的任何物體都堅硬,這樣的盾牌在物理界也只是理論上的東西,霍伯特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嘗試用非凡能力手搓一個。

至於另一個比較核心的“混亂”能力,除了能利用“熵增”的原理,進行本質上的破壞之外,對目標也能產生概念本質上的攻擊。

比如讓目標的大腦和肝臟的位置發生混亂,天使層次的目標可能還有一定辦法進行相應的規避,天使以下的非凡者,則基本上會以奇怪的姿態死去。

“利用”和“放大”兩個能力也出現了本質上的變化。

不僅可以延長和縮短目標能力的持續時間,還可以“利用”敵人使用過的非凡能力,以及目標攜帶的封印物的能力以及負面效果。

比如目標使用了“囚禁”的能力,就可以“利用”這個能力,“囚禁”目標的隊友,或者目標本人。

說白了就是把敵人用出來的能力,當做自己的能力用,把敵人的封印物當做自己的封印物用,負面效果還不用自己承擔。

“放大”則也可以進行本質上的操作,這跟“仲裁人”途徑的一些能力很像,比如“放大”一個區域內現實世界的力量,那麼普通人手撕“低序列”非凡者也不是不可能。

“贈予”的能力也抽象起來,可以把敵人對自己的敵意,“贈予”給敵人的同伴,這樣就能愉快地看到兩個人互相殘殺。

在序列7時就具備的“賄賂”能力,在這次晉升後發生了鉅變,可以“賄賂”自然規律。

比如向空中“賄賂”一捅清水,很快就能迎來一場瓢潑大雨。

只不過這個能力在實戰中的作用有些雞肋,更適合做神棍的時候用。

而之前被霍伯特視為雞肋的“削弱”,此時再次變成了一個很實用的能力。

之前霍伯特之所以覺得這個能力不好用,是因為這是一個負面狀態,在半神間的戰鬥中,交手的速度非常快,給目標新增這個負面狀態的話很浪費時間,而且同層次的目標幾乎都能進行一定的規避。

但現在這個能力的攻擊性很高,可以在三秒鐘內削弱敵人的所有能力的層次,比如一個序列2的目標,在這三秒當中使用的所有能力,都是序列3的層次。

可惜“削弱”的是能力而不是序列,目標的層次還在,只不過在這三秒鐘當中,霍伯特可以無視目標的所有攻擊。

同時還可以順便給敵人新增負面狀態,即便過了三秒鐘,也還能對目標的能力繼續“削弱”,只不過是讓敵人的能力變弱,而沒有層次上的變化。

最後一個發生質變的能力是“關聯”,沒有關聯的事物,能製造關聯,比如把目標跟一個瘋子進行關聯,目標就很可能也會變得瘋狂。

把一個普通人跟一個非凡者建立關聯,那個普通人就能短暫地使用一些非凡能力。

剩下的心理方面的攻擊,則更像是大面積針對於普通人的能力,比如“魅惑”變成了“煽動”。

二十公里以內,兩萬規模以內的民眾,能受到霍伯特的影響,自願的做出符合霍伯特要求的事情。

“狂妄”變成了狂亂,也是可以讓二十公里以內,兩萬規模以內的民眾,變得喪失理智,會把霍伯特的話視為真理,視為生存的意義。

當然這兩個能力也可以用作對付同層次的單個敵人,只不過效果僅僅是加強,卻沒有發生質變。

霍伯特用最快的速度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能力之後,才拎著厄瑞斯的軀體,離開了“隱秘世界”。

離開的一瞬間,厄瑞斯的軀體就睜開了眼睛。

……

此時在“失序之國”裡,霍伯特對特倫索斯特的封印,已經提前從山下的水潭裡,變成了獻祭之門的前面,而且獻祭之門還開啟了一道縫隙。

特倫索斯特感受到了來自獻祭之門的巨大吸力,他看了鐵王座一眼,嘆息了一聲,身不由己的被吸入了現實世界。

咣噹~

獻祭之門立即關閉。

此時的南大陸,有一名巴爾克家族的成員因為耳邊響起了囈語,狀態變得很不好,在向“締造者”祈禱卻沒有獲得響應後,勞倫斯等人來幫助他對抗瘋狂和囈語所造成的變異。

突然間,那名家族成員耳邊的囈語消失了,他還以為自己已經失控,所以才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但看到族長等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才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勞倫斯等人也感受到,自己精神和靈體上的壓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

此時的“不存在小鎮”內,一部分瘋了的巴爾克家族成員,精神已經基本上恢復了正常,對於之前渾渾噩噩的瘋子人生,感覺就是一場夢。

許多人留下了不甘的淚水,他們成為瘋子的時候還是少年,而現在已經白髮蒼蒼,人生到了暮年。

……

特倫索斯特隱藏在後裔血脈裡的意識,集中在一起,衝向了霍伯特。

但是在進入霍伯特體內的瞬間,卻不可抑制地轉彎,撞向了厄瑞斯的軀體。

因為霍伯特目前的血統在厄瑞斯的軀體身上,而且厄瑞斯對特倫索斯特的影響,確切的說是“不定之霧”對特倫索斯特的影響,讓他們之間有著十分強大的吸引力。

所以特倫索斯特難以自已的,鑽入了厄瑞斯的軀體裡。

幾乎是一個瞬間,整個特倫索斯特在這幅軀體裡復活了。

祂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突然笑了笑:“成功了!”

霍伯特也微笑道:“成功了!”

所有的計劃都成功了,現在祂已經完成了晉升,併成功把特倫索斯特騙入了製造出來的軀體當中。

特倫索斯特完成了復活的過程,家族的詛咒終於消失了。

霍伯特立即抬起一根手指,讓他指尖的空氣“篡改”得十分鋒利,形成了一把空氣劍,準備把特倫索斯特的腦袋從軀體的脖子上砍下來。

畢竟剛剛復活的“夜皇”,在位格迴歸之前,跟一個普通人差不多。

而在山頂上與艾譜莉纏鬥的厄瑞斯,突然拿出了“熵之公爵”的非凡特性,竟然就這樣吞進了口中。

接著他朝霍伯特一伸手,“篡改”了霍伯特對空氣的“篡改”,這讓霍伯特的攻擊落空。

艾譜莉有些驚訝地喊了聲:“小心!”

此時的厄瑞斯竟然瞬間有了天使的層次!

厄瑞斯又“扭曲”了正在霍伯特身邊的特倫索斯特,讓祂出現在了戰場的邊緣。

霍伯特皺著眉頭,看向了厄瑞斯。

此時神情十分扭曲的厄瑞斯獰笑道:“沒想到把,我能用自己的位格,強行壓制晉升天使所產生的扭曲和瘋狂。”

代價是這副身體變得異常扭曲,已經沒辦法繼續晉升。

可是厄瑞斯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做,因為霍伯特在殺死特倫索斯特之後,一定會利用位格上的碾壓,殺死自己。

趁著這個空檔,特倫索斯特微微一招手,一時間祂周圍的空間都變得虛幻起來。

……

此時安曼達山口的戰場上,戰神教會大牧首拉里昂手中的“特倫索斯特黃銅書”突然變得很不安分,祂立即向戰神祈禱,利用神靈的威壓才穩住了這件封印物。

拉里昂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為什麼這件封印物會突然變得這麼不安。

於此同時在橡樹島行宮裡的威廉一世,以及在費內波特城郊區王室莊園裡的腓力一世,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非凡特性十分不安定!

但好在祂們早已經徹底消化了魔藥,這樣的不安分稍縱即逝。

北大陸的西部,因蒂斯共和國的首都特里爾,永恆烈陽教會的契約教堂大主教突然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讓地下其中一件0級封印物掙脫了封印。

還沒等他趕去加強封印,那件封印物已經衝破了地表,像是一股颶風,把幾名正在祈禱的教徒吹到了半空中。

最終封印物並刺破了教堂的頂部,然後消失不見。

大主教先後接住了跌落的信徒,立即用祈禱的方式,向總部的天使彙報了這件事情。

天使很快給出了回應:“修復教堂,安撫信徒。”

大主教微微一愣,但很快明白了總部的意思:不用管那件封印物。

……

在南科爾森北部的無名山谷裡,有一件外形為法庭上使用的法槌,出現在了特倫索斯特的面前。

法槌顯然是一件對標“審判者”途徑序列1“秩序之手”的封印物。

霍伯特立即意識到,特倫索斯特的復活計劃,不僅僅是後裔成為天使的瞬間,祂跟神性融合,在後裔的體內甦醒那麼簡單。

祂在復活之後,應該能召喚“審判者”途徑的唯一性和“秩序之手”的非凡特性,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到巔峰的狀態。

當然,也是沒有“不定之霧”汙染的狀態。

這也是為什麼特倫索斯特向霍伯特闡述了自己計劃,併為霍伯特的晉升出謀劃策,還耐心地回答霍伯特所有問題的原因。

因為祂只告訴了霍伯特自己的部分計劃,因為只要霍伯特成為“熵之公爵”,就等於開啟了祂的復活過程。

就算是霍伯特知道了特倫索斯特所有的計劃,也不得不按照特倫索斯特的計劃進行。

在外部巨大的壓力下,霍伯特不可能永遠都不晉升天使。

不管是不是在霍伯特的體內復活,特倫索斯特的目的都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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