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朝天大祭，年獸
諸多修士在沒踏入中央道宮之前就已經明白了，短時間的快速修行沒有任何意義，單純修為上的領先，在如此稀少的名額限制下不值一提。
他們必須夯實根基，讓自身儘可能更強，如此才有可能長期留在中央道宮！
否則，哪怕他們已經晉級金丹也只能停留在內道宮，修行資源將被極大限制。
求道宮的規定清晰，如果沒有能力，那就只能停在原地，用時間去磨資歷。
以求道宮獨有的【天魔宮】，他們這些人強行修煉到極限境界毫無問題。
可是，接下來就是還債了。
求道宮可以允許修士藉助天魔宮快速進階。
可相應的，也要付出大量時間完成求道宮佈置的課題。
哪怕天賦最差的金丹，如果只研究練氣期、築基期的功法，那也是綽綽有餘的。
求道宮提升他們的境界，所求的回報正是這些他們正常情況下絕不會主動研究的東西。
如今外道宮已經過去三百六十五年，內道宮也過去一百年，金丹境界修士即將大規模誕生，到時候前路無望，只能去完成課題的金丹修士將成為驅動求道宮革新的主要動力。
這個未來，許多人都是能看到的，絕大部分人都為這一天拼命修煉數十年。
不過修行之所以在這一年結束，也是古落生隱隱有感，發現夢界異動。
司月儀感知此事更在古落生之前，她見古落生出關，便隨之降臨。
“隱光。”
她微微頷首。
“月儀，你來的正是時候，夢界的變化，你可知曉原因？”
“此地似乎憑空生出了不少禍患，讓人不安！”
古落生凝重道。
司月儀點頭，一揮手，兩人的視角拉高，進入玄而又玄的獨特精神領域。
求道宮所在區域不斷縮小，讓兩人可以憑藉肉眼一覽全域。
“這是……”
古落生瞳孔一縮。
如今的求道宮，竟然黑氣環繞，有著層層重影與扭曲，彷彿要被撕裂！
如此濃郁，以至於扭曲所有人感官，讓他這位真人至今才發現的滔天魔氣！
這怎麼可能！
九龍靈城諸多生靈湧入夢界的神魂之力全部都被夢域大陣收走，目前好生生的鎮壓在天魔宮，怎麼會出現整個求道宮被魔氣扭曲侵蝕的情況！
“我也是不久前才發現的，不過看魔氣積累較慢，便沒有多做些什麼。”
司月儀說。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夢域大陣出了疏漏？”
古落生睜開大覺金瞳，注入神魂之力，想更深入觀察這些龐大魔氣從何而來，可惜魔氣太龐大了，形成了足以扭曲金丹感官的場域，他的靈眼品級太低，無法看透！
這不禁讓他升起了幾分憂慮，當即掐訣，運轉金丹，最大限度激發神念，與此同時，發動了深藏於靈魂中的偉業之器。
磅礴的神魂之力立即順暢起來，盡數流動至雙眼，將全部玄妙加持於雙眼。
等古落生再睜眼，金光洞察天地，讓世界白亮亮一片，通透至極。
此番變化之後，求道宮之景清晰不少，已經能夠看清混亂的魔氣。
可是，也僅此而已。
雖然知曉這些魔氣可以混亂感官，侵蝕人心，卻不知道根源在何處。
為何夢界會出現異變？
如何解決？
古落生搖頭，無法看穿，只能看向司月儀。
“隱光，你忘記了嗎，這裡是夢境，活人是不應該出現在夢境的。”
司月儀伸出纖纖玉手，從皮肉開始透明化，呈現出血肉與骨骼來。
一開始古落生還不知曉司月儀的用意，可仔細用靈眼觀察片刻後，古落生忽然發現司月儀手掌之間的法力流動時，血肉忽然誕生一縷扭曲黑氣。
這麼一縷黑氣，初看不覺得什麼，可如果稍微仔細一些，卻忽然感知到大恐怖，扭曲混亂汙穢，異常極端的黑暗蘊含在其中，讓人毛骨悚然！
“竟然是這樣！夢界本身並沒有真實的物質，全是人心中的念頭所化，如今如此龐大的人口生活在夢界，等同於無時無刻都在汙染夢界……這豈不是說，夢界根本無法支撐求道宮的發展？”
古落生臉色一沉。
夢界的環境實在太優越了，毫無外敵襲擊的可能性，還有數不盡的“天魔”可供金丹修士擊殺提升修為，夢界本身也具備等同於現世的靈脈。
這種寶地，可太珍貴了！
“無妨，雖然人類產出的雜質會形成魔氣，但只要清理掉就行了，正好內道宮的築基修士越來越多，卻沒有相應的工作提供給他們。”
司月儀笑著道。
如果沒有解決方法，她又怎麼會優哉遊哉的等古落生出關？
“清理……如何清理？我看許多區域都已經被魔氣浸染，想清理，非得將整個區域毀滅不可，成本未免太大了。”
古落生心中推演一番，感覺不可行。
如今求道宮陣法深入靈脈，已經鎮壓了夢界本身的自我修復功能。
如果毀滅區域清理魔氣，等同於永久性失去這部分土地，遭到破壞的靈脈也不會再生——雖然地級靈脈並不容易破壞，可玄級、靈級很容易，如今求道宮也培養大量練氣築基修士，都是不可或缺的。
“這種魔氣是靈界物質與夢界物質結合的產物，處於一種半真半假的狀態，所以才會讓求道宮扭曲，如果我們利用陣法又或者人心將其確定，魔氣也就完成淨化了。”
司月儀給出解決方法。
“將其確定……”
古落生若有所思。
實際上，靈界物質可以理解為『陽』，夢界物質可以理解為『陰』。
陰陽相融，也就有了回返原始的基礎。
這個原始，正是靈氣。
也就是說用這種方法固定魔氣，反而能產出靈氣！
如此算來，不但沒有損耗，反而增加了夢界的產出，是個好事！
“那如何將其確定化呢？用陣法，用人心，該如何操作？”
古落生明白司月儀的意思後，當即不恥下問——雖然司月儀在神魂領域的造詣比他高，可在靈法領域，他的造詣其實比司月儀更強。
司月儀憑藉天賦和機緣修成四重靈法，可她本人也無法參透全部奧秘。
這一門四重靈法，只有一半是她自己研究出來的，而這一半的靈法中，還有絕大部分理念來自古落生，可以說古落生才是司月儀的領路人，尚冬琴教的東西，根本無法完成四重靈法的設計。
“實際上，我在天陰山的時候能活下來，是因為我找到了天陰山僅有的生機，本來漫長的戰鬥讓我遺忘了很多事情，可伱閉關的這一年，我一直梳理著自身記憶，因此重新回憶了起來。”
“隱光，你可聽聞過朝天大祭？”
司月儀提到了一個特殊的概念。
“朝天大祭……莫非是那導致白銀王朝滅亡的朝天大祭？”
古落生神色一動，有印象。
第二皇朝史稱青銅皇朝，在青銅皇朝之前，則有白銀王朝、黃金王朝。
白銀王朝是距離第二皇朝最近的王朝，由衡帝族開闢，也曾極盡輝煌過。
只不過在王朝末期，衡帝族的化神欲要逆天改命，再活一世，舉行了朝天大祭，想血洗天下榨取生命精華，為自己續命，結果在最後一刻被六大聖族聯手阻擊，功敗垂成，白銀王朝也就此轟然倒塌。
如今的十大聖族，早已經沒有了衡帝族的影子。
不知是隱世，還是傳承斷絕。
“月儀，你的意思是？”
古落生露出一抹吃驚之色，猜到了一些東西。
“沒錯，天陰山極有可能就是朝天大祭的儀式地點，失敗的儀式與隕落的天王結合，孕育出了天陰山這一天地絕地，不少天王都嘗試過瓦解天陰山，可最後天陰山總會在靈界各處重新孕育而出……”
“最後這一次，天陰山出現的地點，正是我們盛洲。”
司月儀點頭，眼中閃過海量符文，極致神魂之力流動，壓下了某些異變。
她又緩緩道：“朝天大祭在歷史上是血祭生靈以此續命的邪道儀式，不過我在天陰山窺得的儀式卻並非如此，而且正好相反，這一儀式反而是匯聚邪氣、予以鎮壓的破邪儀式。”
“我只是得了殘篇，可單單這殘缺的儀式就足夠我們匯聚魔氣，進行鎮壓了。經過推算，舉行朝天大祭之後，疆域所在，理應都被莫名力量籠罩，邪氣、魔氣、陰氣將匯聚一點，形成大全天魔。”
“只要擊殺大全天魔，那麼十年之內都將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我只是得了殘篇，無法將魔氣全部匯聚一點，只能分散至各處進行擊殺，雖然效率低了一些，可孕育出來的天魔也會殘缺極多，威脅大大降低。”
“同時，由於此乃朝天大祭，有上天見證賜福，求道宮的弟子越是齊心協力，效果越佳，這種齊心協力產生的願力，可輕鬆將魔氣淨化為靈氣。”
司月儀將朝天大祭傳給古落生，古落生通讀全篇，只覺得博大精深構思極巧。
雖然只是殘缺的儀式，可古落生依舊從結構中感知到了創造者的心血。
每一步，每一個節點，都是如此的精妙，準確到了毫釐之間，又給出了無限的容錯，哪怕司月儀手中的朝天大祭殘缺至少四成內容，可依舊不影響佈置，只是威能弱化了少許！
這要是換成其他陣法、儀式，殘缺四成若還敢佈置，效果早不知道扭曲成什麼鬼樣了，恐怕光反噬都能讓真人吃不了兜著走。
“可行！只要稍加改動，千年內，求道宮無礙也！”
最後，古落生給出答覆。
“你要如何改？”
司月儀露出一抹詫異之色，她認為這場儀式已經足夠用了。
“到時你便知道了！”
古落生腦中已經迸發無數靈感，他一頭扎進中央道宮，海量萬鈞天星啟動，協助他改良這一儀式，朝著他熟悉的面貌進化。
……
按理說，朝天大祭應該儘早完成佈置，如此方可用最小代價化解夢界汙染。
可古落生絲毫不急，耗費大量力氣在三大道宮佈置儀式，重新梳理靈脈。
規模之大，其實已經遠遠超過了求道宮應該具備的朝天大祭規模！
求道宮僅有九龍靈城這麼大，這個大小布置的朝天大祭和波及十數洲的朝天大祭自然不可能一樣，二者的規模沒有可比性。
古落生耗費大量時間佈置的儀式，在司月儀看來就是超過應有的規模。
這是改良了什麼？
司月儀隱隱有些好奇。
忽然，古落生的訊息傳到，提醒她儀式已經開始，可以去親眼看看了。
“我倒要看看你改動了些什麼。”
司月儀落入外道宮，剛一降臨，她就看到天空上數不清的煙花炸開。
這些煙花絢爛多彩，極致華麗，就連聲音都經過處理，並不刺耳。
“這是什麼？”
司月儀的觀念裡，沒有放煙花這類概念，只覺得有些新奇，畢竟挺好看。
她又身影一閃，來到外道宮一區，這裡高樓大廈林立，可同樣鞭炮聲響個不停。
她當即發現一區街道上魔氣滾滾，化為一隻只紅白相間，似獅子又似狗的魔獸，她聽見許多人在喊這些魔獸的名字——年獸！
一區的求道衛四處巡邏，一見到這些稱作“年”的魔獸，抬手便是各類爆炸物，又或者火球雷電之類有巨大聲響、光火的招式。
這些稱作年獸的魔獸也是奇怪，遇到這類攻擊，竟然立即粉碎，毫無抵抗之力。
司月儀若有所思，她又四處走了走，確認了一些事後，又出現在了內道宮。
和外道宮的練氣年獸不同，這裡的年獸氣息至少也是築基，倒也不會輕易被爆炸之類的聲響打敗了，可依舊嚴重懼怕光火、爆炸。
這很有意思，這是具備實體的魔獸，理應絕大部分法術都無效才對。
哪怕雷電對付這些魔獸，也絕對不如對付細長人影那類天魔有效。
“精神層面的壓制嗎？似乎所有人都有了一個共識，那就是……”
“年獸懼怕巨響、紅色與火光！”
隱光竟然將魔獸作為故事傳頌，先一步改變了它的形態？
司月儀本來只想以力壓之，還真沒想到能有這種操作！
本來魔獸因為不確定性，應該是多種多樣，具備無數能力的危險東西……
可現在，顯然已經淪為板上魚肉了，沒了半點威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