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君在秦州兩載,強搶民女,魚肉鄉民,無惡不作!

今夜子正,當踏月來取爾性命,君既殘暴不仁,當知有今日之果。”

世間有閻羅殿,閻羅殿有閻羅帖,但凡被下帖之人,都沒有活著的。

閻君出,惡人哭!

當真有閻王讓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的氣勢!

……

大梁,元佑三年,冬,秦州

秦州郡守蕭穆摔打著手裡,漆黑泛著幽光的帖子,憤怒的對站在下方的郡尉徐純吼道,

“這就是你管理的秦州治安室嗎?竟然有人把這個東西悄無聲息的放在我枕頭邊了,你們竟然一點訊息都沒有得到,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他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把那個漆黑色的帖子,向著徐純炸了過去。

郡尉徐純戰戰兢兢的拿來看了一眼,也被帖子中血紅的字,給嚇得心驚肉跳,他沒想到竟然親眼看到這個帖子了。

他連忙把帖子遞給了郡丞劉啟,然後才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大人,您可是聽說近兩年突然聞名天下的閻羅殿?這個帖子應該是傳聞中的閻羅帖。”

蕭穆聽了怒極反笑,冷笑一聲道,“不管是誰,他們把帖子放到面前,就是挑釁!你是想著我死了之後好上位是嗎?”

郡丞劉啟從徐純手裡接過那個血紅色的帖子,他也開啟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的內容,手就有些顫抖了。

這東西他見過一次。

那是去年的時候,巴州的一個世家豪門一個公子,看上了一個寒門弟子的妻子,就把寒門子弟的腿給打折,又把他的妻子凌辱至死。

結果,沒過一個月,那位世家公子就收到了這樣的一個帖子,劉啟當時正在那裡做客,有幸看了一眼,內容和這個差不多。

他們原本以為這是在開玩笑,或者只不過是恐嚇而已,畢竟,那世家豪門私兵都有一萬,更別提看家護院了。

他們家的公子犯事,官府都不敢去管,怎麼可能人上門來殺,這不是找死嗎?

結果,當天晚上劉啟睡到半夜,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尖叫,他連忙起床出門檢視,卻發現整個宅子都亂了起來。

他也不敢有所動作,只能等到第二日去詢問,這才知道那世家公子已經死了,死的時間剛剛好,是約定的時間。

劉啟想到這裡,就有些激動的說道,“大人,依我看,大人不如跟著徐郡尉到軍營裡住一晚上,且不可不放在心上呀。”

蕭穆是皇族,他可不相信在大梁有人敢殺他,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們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堂堂一個郡守,皇親國戚,還會害怕一個帖子?”

劉啟看蕭穆不相信,就連忙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解釋了一遍,他這才有些激動的說道,“大人,這是下官親眼所見,大人萬萬不得掉以輕心啊。”

蕭穆看劉啟臉色都嚇慘白了,明白劉啟沒有開玩笑,他就把目光看向徐郡尉,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也聽說過這個帖子?”

徐郡尉連忙點頭答道,“大人,下臣真的聽說過,只不過那是發生在雍州的案子,那只是一個當地的鄉紳,我真沒想到,閻羅殿會給你下帖子。”

蕭穆知道這事兒是真的了,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帖子到底怎麼回事?難道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大俠?他到底幹了多少壞事,就沒有人抓到嗎?”

徐郡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大俠怎麼可能幹壞事?他也不好反駁蕭穆的話,就只能很無奈的說道,“大人,據說這個閻羅貼,是一個叫閻羅殿的殺手組織的請帖,凡是收到帖子的人,就是他們想要的目標,

而閻羅殿是收報仇幫人殺人的,只不過他們殺的人,額,殺人前總是先通知一下。”

蕭穆聽了這話,心裡也就鬆了口氣,很是豪邁的說道,“既然是要錢的,那就簡單多了,對方出多少錢,我出雙倍不五倍的價錢,我就不相信還有人錢比我多。”

徐郡尉苦笑一聲,在蕭穆殺人的目光下,這才訥訥的說道,“大人,別的殺手組織以前的時候,還只是收重金殺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閻羅殿和別的三個組織不太一樣,他們有時候殺人,只需要收一文錢。”

蕭穆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人家收一文錢就是意思意思,完全是看他該殺不該殺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小命要緊,就準備去軍營裡住一晚上。

只是他開口之前,還是有些猶豫的問道,“這個啥時候組織殺人一向很準時嗎?他們會不會提前?會不會故意在我前往軍營的路上,突然偷襲我?”

劉啟卻搖搖頭,很是鄭重的說道,“大人,這點兒可以放心,我那巴州的朋友的嫡子死了之後,他就花錢請江湖上的人打聽了一下,這才明白閻羅殿殺人的風格。

他們說是哪個時辰殺人,就是哪個時辰去殺,不早也不晚,還從來沒有失手,或者超時過。

他們收錢,有可能是一文,也有可能是黃金萬兩,完全看他們的心情。

當然,下官覺得,他們肯定有別的原因,只不過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蕭穆聽了這話也鬆了口氣,他訕笑著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今天晚上就住在軍營裡了。”

他說完之後,剛想往外走,卻又回頭對劉啟說道,“你今天晚上就待在這裡,幫我分散一下那賊人的注意力,我明天當有重賞!”

劉啟苦笑一聲,他知道,這是準備讓他做替死鬼了。

不過,他早該想到這一點的,因為他和蕭穆意見不合,不止一次阻止蕭穆亂來,想來蕭穆早就想除掉他,只不過忌憚他們劉家罷了。

……

秦州郡,郡兵營房,子時

這會兒整個營地燈火通明,最中間的屋子被護的密不透風,不管任何人想進到屋子裡面去,那簡直都是不可能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隨著子時越來越近,蕭穆也越來越緊張,額頭的汗水都忍不住流了出來。

屋子外面計程車卒一個個也是非常的緊張,他們們都聽說過這個組織的可怕。

羨慕實在受不了這種緊張的情緒,就對忍不住的對周圍的人吼道,“都給我警醒點兒,如果放一隻蒼蠅進來,看我不要了你們的狗命。”

站在門口的一個士卒聽了這話,心中怒罵,這大冬天哪有蚊子蒼蠅,這不是廢話嗎?

就在他念叨的時候,突然聽到什麼東西破空的聲音,他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怒吼一聲,“敵襲!”

但隨著他的怒吼,所有的人都警惕的看向四周,可是卻沒有看到半點兒人影。

徐郡尉在四周轉了一圈,這才在那士卒腿上踢了一下,吼道,

“瞎喊什麼呢?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哪有什麼人?”

那士卒剛想辯解,眼睛的餘光就看到郡守大人竟然癱坐在椅子上,胸口心臟處恰好插著一隻弩箭。

他像見了鬼似的指向郡守的位置,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大人,你看,郡守死了!”

徐郡尉連忙回頭看去,這才發現郡守大人竟然悄無聲息的死了。

可是,郡守本來就在屋子裡坐著,周圍有士兵把守,連窗戶都被鎧甲堵上了,怎麼會有弩箭進到屋子裡去的?

他背後冷汗直流,覺得這是見到了鬼似的,這也太詭異了。

不過,他想到閻羅殿殺人只殺自己的目標,從來不濫殺無辜,這才強制讓自己淡定起來。

他覺得像這種靈異事件,還是報告給懸鏡司的好。

畢竟懸鏡司的一個職責就是誅妖邪,他們以這個理由,在這些年,不止殺了一個官員了。

隨著劉郡丞和徐郡尉的聯名奏報送到金陵,沒過兩天,就有懸鏡司的人來到了秦州,為首的是一個女人。

徐純卻不敢小瞧這個女人,這個叫夏冬的女人雖然年紀輕輕,卻坐上了懸鏡司掌鏡使的高位。

掌鏡使能夠獨立辦案,只聽陛下的號令,就連懸鏡司首尊也只能管轄她的人,卻不能過問她辦的案子。

他連忙很恭敬的行了一禮,很是嚴肅的說道,“夏大人,這裡就是命案發生的現場,我們到現在都沒敢動過,就連大人的屍體也在那裡,就等您過來檢視了。”

夏冬嗯了一聲,邁步走進屋子裡,在裡面轉了一圈兒,這才來到正中央蕭穆的屍體面前。

她看了看箭矢,然後透過箭尾的方向看去,卻發現被一堵牆擋著。

這就讓她有些詫異了,難道這支箭矢能憑空出現殺死蕭穆?

夏冬雖然是懸鏡司的掌鏡史,可是她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妖魔鬼怪,她辦過的所有靈異案子,最後都是人為的。

於是,她就把目光看向了徐郡尉,目光不善的問道,“當時在這間屋子裡的都有誰?”

徐郡尉冷汗又流了下來,他嚥了一口唾沫,這才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大人,當日屋子裡只有我和大人,只是我聽到劉三喊了一聲敵襲,就連忙我出去檢視,等回頭再看向蕭大人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夏冬冷笑一聲,這才很不屑的說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看來我只能請大人前往懸鏡司大牢一趟,相信你會說出實話的。”

徐郡尉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他雖然手裡握的有兵權,卻也不敢絲毫反抗,只能無力的抗辯說道,“夏冬大人,我是冤枉的呀!真的不是我做的!”

夏冬剛才已經做好了出手的動作,卻發現徐郡尉雖然害怕,卻沒有想著挾持她,讓她有些疑惑了。

可是根據徐郡尉剛才的描述,除了徐郡尉,根本就沒有別的人在屋子裡,不是他殺的還能是誰?

她搖了搖頭,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堅定的說道,“是不是你只有問過了才知道,不僅是你,當天在這個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要跟我走一趟。”

她倒是沒有開玩笑,像郡尉這樣的官職,還真不是她說殺就殺的,還要帶回去好好審問才行。

徐郡尉其實在蕭穆死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完了,原本還心存一絲僥倖,說不定懸鏡司真能抓出鬼來。

只能現在他不得不低頭認栽,心中忍不住苦笑的想著,“自己幫著蕭穆幹了那麼多壞事,看來是惡有惡報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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