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朝廷徵糧

張氏吃了一個掛落,心裡十分不舒坦,對王婆子是多有抱怨和惱怒,眼角瞧了貞娘端著茶水出來,臉一沉。

“讓你拿口水來喝,咋這麼磨蹭呢,該不是偷懶吧?”她的惱火全衝著貞娘發去了。

這貞娘她老早就看不順眼了,趁自己不在就收買人心,一家子除了福全就沒不誇她的,就連福多那小子也誇她飯菜做得香口,真真是要氣死她了。

後來她回來了,那貞娘就走了,沒料到沒幾天,就聽到王春兒他們買下了這貞娘在家做下人,這是存心要膈應她的吧!

瞧這貞娘一臉苦相,看了就倒胃口。

“這,灶頭上的熱水剛給奶奶送去擦身子了,這是剛剛重新燒開的。”貞娘急著解釋。

張氏哼了一聲,看著王元兒道:“元兒呀,也不是二嬸針對誰,這下人啊,就得狠狠管著,這規矩不立起來,就騎在主子頭上了。春兒年歲不大,性子又素來綿軟,被人欺了去可就壞事了,尤其那些沒眼色力的。”

她沒有指名道姓,可誰都知道,她在說貞娘不懂規矩。

貞娘也聽出來了,臉色微白,看向王元兒,有些惶惶不安。

她知道,王家的這個二太太,是個很是厲害的角色,嘴巴尤其毒辣,前幾次見著自己,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也不知自己哪裡得罪她了!

“二嬸,這下人懂不懂規矩,自有春兒去管教,輪不到你我置喙。”王元兒淡淡地看了張氏一眼,眸子裡透著冷意。

王婆子也冷瞪著張氏:“你不說話沒人說你是啞巴,沒人要你跟著來,呆不順心就給我滾回家去。”

張氏被兩人一刺,臉色忽紅忽白的,重重地將茶杯砸回貞娘手上的托盤上,那熱水濺了出來,落在她的手上。

張氏看也不看,轉身就走了。

“這死婆娘,是敢在哪發脾氣呢!”王婆子大怒。

幸而現在天冷,雖是燒開了的水,可這麼亮在空氣裡,也散了些許熱氣,但始終還滾熱著,貞孃的手紅了一小片。

王元兒沉下臉來,心道這二嬸真是,即使出了大事兒,性子也依然沒變,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可有事?”王元兒看向貞孃的手,皺起眉道:“回頭那些藥膏塗一下。”

“沒事的。”貞娘連忙搖搖頭,欲言又止。

“二嬸的性子就是這麼的霸道,你莫要放在心上,快去抹點藥吧。”王元兒知道她想要說啥,便安慰了一句。

貞娘鬆了一口氣。

“回頭我必讓她吃上好一場掛落不可。”王婆子氣道。

王元兒不語,不痛不癢的掛落,對張氏來說,如同隔衣撓癢吧,有啥用。

……

張氏來小鬧的小插曲王元兒壓根不放在眼裡,比起這樣的捻酸吃醋,她更關心邊關的戰事,總覺得這戰事一天不停,這日子就會起一些波瀾。

寒冬越來越接近,在王春兒生孩子快要滿月的時候,王元兒終歸是聽到了一個十分壞的訊息——邊關的戰局越來越緊張,聽說韃子已經連佔了兩城,有好些人家舉家逃離,流民也越來越多。

從來流民一多,就會生出馬賊這樣的人來,畢竟人都想生存,這沒吃沒喝的,落草為寇是大有人在。

於是,王元兒不時在茶棚鋪子聽到有客商說哪裡又被馬賊劫了,哪個山頭又出了一夥新的山賊,人貨從那邊過,多少都會出現損傷和劫貨的事。

為此,這各大鏢局一時成了香餑餑。

這還不是最壞的,壞的是因為這戰事吃緊,又查出幾個糧倉無糧,再加上賑災,糧食吃緊,現在朝廷要向民間徵糧了。

“年滿七歲者每人交糧一斗。”

“天啊,這也太狠了吧?”

“這才交了秋稅多久?現在又要徵糧,這還讓不讓老百姓過日子了?”

“可不是,聽說有好些地方的糧倉都沒糧才造成的,怪就怪那些個貪官汙吏,自己吃香喝辣,盡是搜刮咱老百姓的民脂民膏,太可恨了。”

“那些貪官汙吏,活該千刀萬剮,這每人一斗,老天,我大伯家孩子那麼多,這可咋整?”

王元兒站在長樂鎮的公告欄前,看著上頭公告,耳邊聽著身邊人的討論,眉頭皺得緊緊的,轉身往回走。

這真是好的不靈,醜的靈,一直怕著這徵糧,還回真是徵了。

自家裡人頭不多,糧食也是有的,便是每人一斗,自然也不成問題,倒是那些日子過得艱難的,家裡孩子也多的,這可怎麼辦?

王元兒心情十分沉重。

一旦有戰事,苦的都是老百姓,這是沒錯的,現在可不正是這樣。

一斗米看似不多,可有些人家,一年到頭,連一兩銀子都存不下來的都大有人在。這一斗米,也是從他們口中奪糧了,尤其是人頭多的,那跟要他們的命也是沒兩樣的。

也不知接下來會有多少人家賣兒賣女,又有多少人東躲西藏,只為了逃這徵糧,也不知多少人會在背地裡罵著皇帝老兒。

王元兒來到崔源在衙門的住處,捧著下人送上來的茶,一言不發。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為徵糧的事?”崔源推門進來,見她雙眉深鎖的樣子,不由問。

王元兒抬起頭,勉強地一笑:“忙完公務了?”

“不想笑就別笑,太難看了。”崔源指著她的嘴角嗔怪。

王元兒問:“此前都沒有確準的訊息要徵糧,突然的怎麼就要徵糧了?不是說只有幾個糧倉沒糧,缺糧缺成這樣?”

偌大一個北朝國,一場小戰事就要徵糧,難道之前的存糧都是假的?

崔源喝了一口茶,聲音略低:“有糧倉空是一事,也有查出以陳糧換新糧的,而且還都是發黴的陳糧。”

他聲音裡帶著隱隱的憤怒。

“發黴的陳糧?”王元兒目瞪口呆。

“還是先帝那時的舊糧,早幾年雨水多,有些糧食根本沒曬乾就收倉了,早就黴了。”崔源嘆道。

王元兒聽了憤然,咬牙恨聲罵:“這些貪官汙吏!”

也莫怪有些人卯足了勁想要當官,想要掌權,就是趁著職便,為自己和家族謀利。

她見崔源臉色不好,才想起眼前這人也是個官呢,忙道:“我並非罵你,我就是罵那些以舊換新的貪官。”

“我知。”崔源一笑。

王元兒嘆了一口氣,道:“如今這糧一徵,只怕外頭的糧價就會噌噌的升起來,又是按人頭來徵,只怕好些人家都拿不出,而且才繳了秋稅不久,只怕老百姓心中會多有怨言,皇上這名聲?”

老百姓不會關心誰做皇帝,只會關心那皇帝能不能讓他們安居樂業,有飽飯吃有暖衣穿,這徵糧,和加賦稅,又有什麼不同?

老百姓只會歡喜聽到減稅的,沒有人喜歡加稅,這弄這麼一下子,老百姓還不覺得這皇帝當得不咋的?

而且,這交不出來的自然要買,那糧價這麼高,也不知得花多少銀子來買。

崔源露出一個苦笑,道:“這我如何不知?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了,除了徵糧,朝廷已經拿出了大筆銀子向糧商購糧。賑災要銀子,安撫將士要銀子,修建河道要銀子,處處都是銀子,現在國庫空虛,他哪裡管得了名聲如何?可以說,皇上也窮得叮噹響。”

王元兒剛喝了一口茶,聞言一嗆,咳了幾聲驚道:“啥,皇上窮得叮噹響?”

普天之下莫過於王土,說皇上窮,這說出來還不得笑死人?

“便是普天之下是王土,也不是任予任取的,總不能說你家有錢,我來拿點用,這麼簡單吧?”崔源失笑。

王元兒扯著嘴角訕笑。

她只是個普通的小女人,也沒有人和她說一些廟堂裡頭的彎彎道道,如何知道那麼多?反正在她兩世的認知,皇帝老爺就是天底下最有錢的人,不但她認為,相信全天底下的老百姓都是這般認為的。

“皇上很窮。他登基沒三年,要充盈國庫,充盈自己的私庫,那是需要年月的沉積,不是一下子就能有的。”崔源想起那沒有舒展過的眉頭,嚷著自己很窮的高高在上的人,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同情。

“這麼聽你說,皇上也不容易啊。”王元兒也有些同情了。

崔源見她那樣,忽兒一笑,道:“是啊,那個位置也不好坐的!”也不知道他後悔不。

“這實在是交不出糧食的,當真就要服丁役?”王元兒又問:“實在是窮困的人家,人頭也多的,只怕真交不出這一斗米來,就不能按著家中實際情況來?需知道這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逼得太狠,只怕會有人不服而奮起反抗。”

公榜上說了,這交不出來的,就要服丁役的,每家最多隻能以兩個人丁去抵,可連人丁都交不出來,那剩下的,就只能奮起一搏了。

這是她不樂意看見的。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有國才有家,有時候只能狠下心來,尤其是上位者,他看的,是整個天下。”崔源嘆道。

王元兒沉默下來,帝皇看天下,可老百姓,也只看自己的小家,但自古這成就霸王的路,也都是要有犧牲的。

如今也就希望這戰事快些消停下來,不然的話,只怕今年的年都不好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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