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真假難辨

王元兒和崔源幾乎一夜沒睡,兩人說了大半宿的前世今生,直到天要矇矇亮了,王元兒這個大肚婆才撐不過周公的召喚,迷迷糊糊的重新睡了過去。

她說出了心裡一直揹負的秘密,自信心安,倒是睡得香甜,卻是苦了崔源,熬了一夜,眼皮下一片青黑。

“二爺,您這是?”

開啟房門,秋棠捧著一個托盤站在門口,看到崔源那憔悴的模樣嚇了一跳。

崔源舉起食指抵在唇邊,噓了一聲:“二奶奶剛睡下不久,不用去叫她了。”

秋棠點了點頭,看他走了出去,不由納悶,難道這兩人是一宿沒睡?

崔源還在消化王元兒所說的事,腦海中有些渾渾噩噩的。

一個人還能重生,這說出去,估計以為他是瘋子吧,也沒有人信吧。

可偏偏,王元兒就是那個重生人,還說得這麼有條有理,如果說是做夢,會有人把一個夢的細節記得這麼清楚嗎?

“二爺,這是您要的書。”陳樞把崔源吩咐下來要找的書籍給放在了桌案上。

崔源捏著眉尖,點了點頭。

“陳樞,你有沒聽過一個人活兩世的故事?而兩世都是一模一樣的。”崔源突然問。

陳樞一愣,遂笑道:“這哪有這樣的人,又不是話本子裡寫的,不喝孟婆湯,還記得上輩子的事,就算是再投胎,那也是新的一世,哪有一模一樣的。”

“是吧!”崔源苦笑,拿起那,猛然想到一個人,目光一厲,道:“你去查一個人,完完全全的,祖宗三代都給我查清楚。”

他將那李地主的名字和地址給說了,陳樞沒有半點疑問,領了命就去了。

崔源這才開啟陳樞拿來的書籍,那是長樂鎮的真實史記,記錄著太高祖建國以來,長樂鎮的發展歷程。

這看著,看著,崔源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原來百年前,香山還真的發生過突發山洪的事。

不僅如此,那一年還發生過地動的天災,以至於那年的高祖,這就是景帝的祖父被百姓稱帝德有損,為天不喜,才導致天怒人怨,地動山搖,山洪暴發。

崔源雙眉擰起,若是長樂鎮再次發生這樣的事的話,那會不會也有人質疑景帝的登位?

景帝登位五年,雖說如今位置已經坐得穩了,但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舊的太黨在蠢蠢欲動,雖然一時半刻蹦達不起來,但若是有心在民間一傳,保不齊會對今上的名聲造成影響。

早兩年南邊那場天災,不就是如此嗎?

合上,崔源走出書房,看著遠處的香山沉思起來。

已是寒冬臘月,今年的大雪下得多而大,香山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只能依稀看到光禿的樹丫,那樣的靜謐和純白無害。

這樣的香山,會真的在明年爆發出它的怒意嗎?

一時間,崔源竟有些覺得真假難辨,皺著眉沉思起來。

王元兒睡醒一覺,已是辰時末刻,看向窗外樹丫上的皚皚白雪,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的。

肚子傳來一聲咕嚕響,腹部的小包子也踢了幾下,她露出一個笑容,安撫的摸了抹肚子:“是娘貪睡,餓著你了!”那凸起處又踢了一腳,似是在回應她。

王元兒淺淺地笑,才叫人:“外面誰在!”

“奴婢在。”冬雪走了進來,道:“奶奶,這都快晌午了,您可醒來了。”

王元兒有些不好意思,道:“都這個點了?你們咋不來叫我起呢?”

“是二爺說您天亮才睡著,不讓我們叫您的!”冬雪抿著嘴笑:“二爺可真心疼奶奶!”

王元兒聽了心甜如蜜,暖融融的,心想幸好是沒在長輩跟前,不然哪家媳婦這麼晚才起的?沒得讓人說閒話!”

“二爺呢?”王元兒在她的服侍下一邊穿戴,一邊問。

冬雪幫她套上粉色繡牡丹褙子,道:“二爺帶著秋爺出去了,也沒說去哪!”

王元兒的眉皺了一下,倒也沒放在心上,心道估計是去哪裡執行公務了吧!

已是臨近晌午,王元兒乾脆是早膳和午膳一起吃,用了午膳後,鄭嬤嬤又來給她摸肚,道:“這胎位又下了一點,奶奶可要仔細些,估摸著這十天八天內就要發作!”又對其她服侍的丫頭都要警醒些。

王元兒也感覺到這位置是往下了,自然也笑著點頭。

她睡了一覺,精神頭足足的,眼看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便將家裡頭的管事媽媽們都叫來問話,這除夕什麼的,她和崔源成親後,這算是頭一年自己做主,自然也要辦得妥帖和熱鬧。

還有過年請宴,來拜年的肯定也不少,那時估摸著王元兒也生產了,月子裡不好操勞,自然也要提前做好準備。

吩咐完管事,王元兒又理了一番孃家過年的事宜,才叫可以歇息,坐得久了,便扶著冬雪她們的手在院子慢慢走動,生產的時候也好順遂些。

“奶奶,救我,秋棠姐怕是要撕了我了。”正溜著圈兒,秋雲怪叫著跑過來。

冬雪連忙擋在王元兒跟前,就怕這丫頭動作剎不住,撞到了王元兒身上去。

王元兒瞧著她的舉動,暗自點了點頭,是個細心的。

好在秋雲雖是個大咧咧的,但也在離王元兒五步遠就放慢了腳步,十分敏捷的躲在了她的身後。

而跟在她身後的,秋棠紅著臉小跑過來,差不多到了,才臉紅紅的給王元兒請安,一邊拿眼去瞪秋雲,彷彿在說,小蹄子,還不給我過來?

秋雲吐了吐舌頭,就是躲在王元兒後頭。

“你們這是作甚麼呢?都老大不小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追追趕趕的。”王元兒覺得好笑。

“奶奶,沒啥,我們逗著玩呢!”秋棠忙道。

“奶奶,可是天大的訊息,你道我剛才瞧著什麼?秋棠姐剛剛在做男人衣裳呢,那布料我可認得,是您在端午的時候賞給陳管事的。”秋雲快嘴快舌的道。

王元兒驚訝地看向秋棠。

秋棠漲紅了臉,又羞又惱的瞪秋雲。

秋雲卻是半點不怕她,只管偷偷地笑。

秋棠只好紅著臉道:“之前陳管事給我捎了些難得的藥材回來,投桃報李,他讓我幫著做件衣裳,我才幫他做的。”

王元兒卻是瞧出了點苗頭,乾脆將她們叫進屋裡說話。

“你和秋雲是最早跟著我的,眼下我都成親了,你們年歲月也不少了,心裡是怎麼想的?可要及早說說。是放了你們出去,還是配了人,再回來我身邊做個管事娘子?”她笑眯眯地看著秋棠問。

秋棠和秋雲都紅了臉,秋雲是個膽大的,撞了撞秋棠,道:“秋棠姐比我大,奶奶可要先緊著她。”

秋棠的臉都紅得像那燒著的炭了,低了頭道:“我也不過比你大幾個月而已。”

“嘻嘻,大一天也是大,你可要快點下手,我可聽著底下好些丫頭都誇陳管事呢,有些媽媽也都拐著彎打聽他的情況呢!”秋雲擠眉弄眼地道。

秋棠聽了吶吶地道:“這和我又有什麼關聯,他娶誰,又不是我做主的。”

她說得一臉無所謂,但幾人都聽出了裡面的蔫蔫之意,心下了然。

只怕這妮子是對陳樞也動心了呢!

“話卻不是這麼說,所謂好女百家求,好男同樣亦然,陳樞是個能幹的,性子也好,這些年跟著二爺東跑西跑也盡心,以後的造化也不會低,至少一個大總管是跑不了的,也確實是個好夫婿人選。”王元兒笑道:“你們倆呢,都是我器重和得用的,我私心裡自然是想你們嫁人了也回來服侍我,所以,這瞧準了,可要來說,別等錯過才知後悔。”

秋棠臉紅耳赤,好半晌才道:“這原也不是該女人來說的事。”

“喲喲,有人果然春心大動了呢!”秋雲揶揄地擠兌她。

秋棠羞惱不已,作勢去打她。

王元兒笑眯眯地看著二人打鬧,道:“好了,都消停些。”又道:“秋棠說得也對,這也不是該女人來說的,他陳樞要是有心,自然會求到跟前來,且等著就是。”

“我就等著吃好姐姐的酒了。”秋雲笑嘻嘻地摟著秋棠的手臂道。

秋棠推了推她,推不動也就由她去,道:“你也別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也是老大不小的。”

秋雲吐了吐舌頭,倒也不臉紅,道:“我看中了人肯定要讓奶奶做主,奶奶眼光好,也給我挑一個唄。”

“我只怕我挑的人你不中意。”王元兒指著她笑。

“奶奶別管她,總要找個妥帖的人把這猴兒給拴住了才好。”秋棠忙道。

秋雲連聲討好賣乖,眾人笑成了一團。

“爺回來了。”外面,有小丫頭報。

婢子幾個連忙站好。

崔源大刀闊斧的走了進來,眾人齊齊請安。

“去哪整的這麼一身回來?”王元兒看到他身上的衣裳髒了,不由問了一句。

崔源倒沒正面回答,而是看向秋棠她們:“送些熱水進來我沐浴。”

秋棠幾人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崔源這才進了內室,見只有王元兒跟了過來,便一邊解著外裳一邊道:“我和秋河上了一趟香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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