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一連飄了幾日,去靈善府上玩狗受了寒的孩子也病了幾日,他越發黏著明儀,一時半會兒見不到就鬧,明儀只好讓大臣們有事來府上說。

倒春寒的天氣,正堂裡又燒起了火盆,明儀抱著剛喝了藥還在吸鼻子哭的孩子,手裡還翻看著蕭必明找出來的摺子,蕭必明和文書司的幾位筆吏都靜靜等著。

“孃親。”孩子吸著鼻子的喊她,明儀輕輕拍了拍他,並未說話。

把摺子看完,她掃向那幾個筆吏,因著孩子還在,為此還特意壓著脾氣:“近一年,邊關案司陳書數次牛羊出現病死現象,為何無人上報?而且青州自董承維告老還鄉後就一直沒有動靜,此事也無人去查處?”

蕭必明說道:“這些摺子屬邊政司管,原邊政司執政是世家出身,近一年來他為自保,隱瞞下來許多的事。”

“許多事?還查出了什麼?”明儀拉了拉裹住孩子的毯子:“都說出來吧。”

蕭必明把寫好的摺子遞給她:“臣細細查過這兩年六部百司所有的奏摺存檔,所有的問題都記錄在案,這些摺子並未送到陸丞相手上,在各司執政手裡就批覆了下去,其中就包括,青州飼養營交由商人包辦,衙門每月從中抽利半成。”

“朝廷給軍隊供給的飼養營交給商人?”明儀怒了,險些沒把火氣壓下去:“這就是青州沒有牛羊病死的原因吧,來人,去把永信伯請來。”

這麼大的事,她必須問問周玉清。

蕭必明說道:“公主問永信伯只怕沒用,永信伯去年就回來了,那些牛羊病死的事,他也不會知道的。”

“本宮氣糊塗了。”明儀攔住嬤嬤:“著人往漠北去查,仔細查查那些病死的牛羊到底去了哪裡,本宮不信飼養營的人會把病死的牛羊一把火燒了,若是查出來,按律處置,絕不姑息,速速通知戶部,採買一批健康的豬羊送去漠北,別出了大事。”

“是,臣這就去辦。”

蕭必明趕緊帶著幾個筆吏離開,一直站在旁邊的承樂這才說道:“近一年多,就沒人問過漠北的案司,蕭丞相又提起陸丞相,會不會有打壓前任的嫌疑?”

“不管有沒有,此事陸相的確是出了紕漏,你去告訴穆珏留下的人,他們在漠北的路子廣,儘快把事情查清楚告訴我。”

“好,奴婢立刻去找他們。”

他們都走了,一直細細的盯著明儀的孩子這才吭聲:“孃親。”

“嗯。”明儀摸摸他,笑起來:“還難受嗎?”

“嗯。”他摸摸自己的頭:“腦袋疼,不能喘氣了,這裡疼,這裡也疼,孃親。”

明儀拍拍他,累的不想說話。

見她揉著眉心,孩子安靜了,細細的瞧了一會兒靠在她懷裡,小嘴撇著不說話。

承樂回來的時候,發現明儀撐著腦袋就睡著了,急忙把她喚醒:“睡了會著涼的,回屋休息吧。”

“我明天不想早起上朝了。”明儀揉著眼睛,困得說話都沒力氣:“今晚也不想吃飯了,你把藥端來,我喝了就去睡,讓我也睡一次自然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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