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後就會在第一時間找老祖確定此事。”最終，虞雪兒認真地說道。
對方展示出的誠意很足，都願意在體內種下道種，類似生死符一樣，由天狐族完全把控。
只是，寧夜進入蠻荒天下，此事肯定還得告知於蠻荒天下內的各個大族，不只是天狐族一家的事。
“嗯。”
寧明點頭，他還在思索所謂的預言，以及宿命珠的種種。
不過，這次戰爭是諸雄崛起的大好時機。
曹言、季元都是這場戰爭的佼佼者，在其中獲益巨大，自己肯定也不能不入局。
而目前看來，最好的成長平臺似乎也就是天狐族了。
最後，虞雪兒又和寧明對了一下手掌。
先是柔軟的觸感，隨後很快就升起了火辣辣的痛感。
虞雪兒收回玉手，“好了。”
寧明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中多出了一枚小狐狸的印記。
“你只要運轉法力，啟用這枚印記，到時候就會流露出我狐族特有的氣息...”虞雪兒解釋道，“到時候，在戰場上，我狐族的強者也會生出感應。”
“心思真細膩，不錯。”
寧明笑道。
轟~
霸王戰車重新啟動，一股蒼茫的大勢迸發，彷彿古妖沖天而去。
寧明站在原地，目送著虞雪兒的離開。
腦子回憶了遍剛才的交談後，最終，寧明鬆了口氣，此事應該十之八九了。
“接下來就是等訊息了。”
寧明又望向這片埋葬了不知多少枯骨的大漠。
一陣大風颳來，塵沙漫天，迷濛了雙眼。
......
在臨近黎明時分，寧明重返聖城。
這個時候，麒傑他們已經回到了蠻荒天下的荒城。
而自己也免不了被聖城中的一些高層拉過去各種詢問。
不過，那場鬧劇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主要並沒有造成嚴重的損失。
盤問的重點只是寧明與狐族聖女之間的關係。
但如此荒唐的行徑，寧明肯定不可能是人族間諜，沒有間諜會這麼愚蠢。
“我當時見閻蒙聖子的實力強大...不...不敢與其對決，於是便腦子一熱，想要以追求虞雪兒的藉口，逃離那裡。”寧明膽怯地答道。
“這種原因？”
在場幾人驚訝，隨後又問道，“那狐族聖女又是怎麼真的答應了你？”
“我也不知她當時是怎麼想的。”寧明搖頭。
頓時，眾人沉默。
對方是怎麼想的？出於什麼理由？
這就要去蠻荒天下問虞雪兒才清楚了。
“懦夫！丟人！居然被一個妖族的畜生嚇破了膽子，幹出如此荒誕的行為！”
一位天機宮的中年修士突然罵道。
寧明一聲不吭。
“好了，丟臉的又不是我人族，那個虞雪兒才是讓麒傑他們丟臉丟到了家。”旁人說道。
最後，寧明有驚無險地被放了出來。
這件事讓他在聖城中小有了名氣。
只是，這事也不算太大，並且還沒有了後續。
狐族聖女和人族小修士並沒有真的私奔。
再加上戰場時有大新聞，很快也就變成了茶餘飯後的幾句閒談。
寧明還要等天狐族的準確答覆，於是就又在聖城中待了幾天，等待下一次戰爭的來臨。
這幾天他也沒閒著。
上次在戰場上收穫了一筆不菲的功勳，肯定要儘快找地方花出去。
而在這一天的早上，楚歌來到了寧明的住處。
“我今天是來告別的。”
楚歌穿著一件青色大褂，剛一見面就深深地對寧明行了個禮，“姜大人，不管你是誰，我都得真誠地感謝你上次救我一命的事。”
“我並不是你所以為的那種好人。救你一命不過一時興起，你更應該感謝你自己。”寧明擺手道。
楚歌又奉上了一張令牌，“這是我在邊疆...”
寧明剛看了眼，立馬皺眉，“你拿命從死人堆裡刨出來的東西，我不要。”
“姜大人你聽我說...”楚歌還想努力。
“夠了。”
但寧明的態度異常堅決，語氣冷冰冰的，“你也應該明白，你身上的所有東西，對本座而言，塞牙縫都不夠。本座要的，你給不了，只有聖城中的那幾個龐然大物才拿得出來。”
“可...”
楚歌想要說的是，對方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就算給予的回報很小，但也是一份應盡的心意。
寧明大袖一揮，“下去吧。我所想要的東西，其實你早在一開始就給我了。”
楚歌一愣，“什麼東西？”
“你的存在本身。我在這裡看見了，如你這樣隨處可見的普通修士，如草芥，狂野生長在每一處地方。但我想，你們唯獨不應該是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中成長。”
寧明背對著楚歌，聲音聽上去有些冷淡。
可，楚歌的心中卻湧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情緒，竟是暖洋洋的感覺。
“離開了邊疆，其他地方...其實很難再有如此多的機緣，我不知還能如何變強。”楚歌又說道。
“等這場戰爭結束後，我的下一站便是你口中的其他地方，任何地方！”寧明突然鏗鏘地回道。
楚歌徹底怔在了原地。
他再次看向寧明的背影，這一次的眼神只有震撼二字，“姜大人...你...”
“若你真的很想知道我是誰的話，那就去東夷天下的太清城吧。世事濁清不分，若是你願意踏上我腳下的這條路，便會看見一道最真實的背影。”
寧明負手而立，身姿似乎比起那些仙尊後人還要傲然。
在其身後，楚歌深深地行了一個大禮。
“東夷天下...太清城...”
楚歌離開了，離開前喃喃念著這幾個字，下定決心，接下來將要去一趟。
“諸天還是有好人的...”
院落中，寧明也在呢喃，“不對，人是沒有好與壞之分的。哪有天生的怪物？不過是看環境怎樣罷了。”
他抬首望天，看著正照耀著人世間的太陽，忽然抬起手，五指一握，像是要將這片天空給握在手裡。
......
......
三天後，庭院中。
寧明盤坐在一口雷池裡，正在熬煉肉身。
這口雷池不大，只有三尺長、寬，剛好能容納得了一個人，當中流淌著雷電所化的液體。
雷霆是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之一，不管是不是雷霆道一脈的修士，都可以借雷電來洗禮自身的一些缺陷。
喀嚓！
閃電密佈在寧明的體表，無數把金色利劍向他斬擊而來，每一道都恐怖無比，令人驚懼變色。
但，寧明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肉身無損。
他在閉目，在沉思，感悟這口雷池中的強大法力。
自己的禁忌道體可以一次次地進階，透過化解掉萬法，吸收其中的玄妙，最終可以達到勇猛無匹、蓋世無敵的境地。
只可惜，良久過後，這口雷池被消耗殆盡。
寧明睜開雙眼，自身的變化並不大，在這次磨礪中收穫的很小很小。
“威力還是不夠強啊。”
寧明自語。
這口雷池是自己用三十個功勳兌換來的。
對於尋常的道源境修士來說已經夠用了，好處是可以洗禮掉血肉中的雜質。
“有個需要七百功勳兌換的混沌雷池，若能在其中浸泡一些時日，我的收穫應該會大一點...”寧明想著。
這次戰爭，天機宮掏出了各種珍稀的天材地寶，驚世造化，甚至還有對仙尊級大修士都有幫助的逆天之物。
只要斬殺的妖族夠多，一個普通修士就能憑藉著各種靈丹妙藥，飛快地成長。
不過，自己在人族這邊積累的功勳還不是很多，並且後面還得離開。
“希望後面蠻荒天下的資源也不少。”
言罷，寧明又取出了幾枚石符。
這幾枚石符同樣是他用功勳兌換的，一共七枚，每塊石頭上都刻有一個古怪的符號。
嗡嗡~
忽然，寧明盤坐，七枚石符懸浮在了空中，圍繞著他，並且綻放出光芒。
虛空很快就產生起了變化，如山嶽般的沉重壓力，充斥在每一寸空間當中。
寧明的神色也終於發生了變化。
這七枚石符正是虛空道一脈的至寶，是自己花費了九成之多的功勳才兌換得到的，價值三百功勳點。
虛空道也就是空間道，法則無窮，變化莫測。
寧明並不參悟瞬移一類的法則，而是需要空間的穩固性，保證禁界這一道術困得住強者。
“好強的大道威壓...”
在七枚石符的環繞中，寧明的胸口悶悶的，感覺就像是盤坐在大海的底部。
虛空之力無處不在，那種無量的法威，作用在自己的形神上，就像是這裡的空間極力地排斥自己這個異物。
換做是一般修士，再這樣待下去，肉身恐怕會扛不住，會被擠壓成齏粉！
不過，真要說起來，
借虛空道、借雷霆道，借火道來磨礪自身其實都還好。
借那些逆天級大道來磨礪自身才是最危險的，當然，效果也是最強的。
“唔...來感覺了，有效果...”
寧明很快就感受到了微妙的變化。
在大道威壓的籠罩下，禁忌道體正在分解、消化虛空道意。
這是無比恐怖的事，要讓外人看見，一定會直呼變態！
就算是那些仙尊恐怕都會眼瞳微縮，從未見過如此特殊的怪物體質。
寧明的悟性不算太出色，也從沒喝過菩提葉泡的悟道茶，可他擁有諸天最獨一無二的禁忌道體。
漸漸地，寧明捕捉到了體內的虛空玄妙，並在心中觀想、構建，試圖以此來創造出一寸空間。
“禁界，開！”
突然間，寧明再次展開黑暗領域。
可以看到，寧明的體內迸發出一股扭曲萬物的道勢，就像是無形中的一道道紋絡蔓延而出，密佈在這片虛空中。
緊接著，天地失衡，一切法與理都產生了紊亂！
下一刻，
寧明便強行開闢出了一個黑暗無間之地。
在這裡面，除非是合道境的修士，擁有道果，可以調動自身體內的大道。否則，一切生靈都將陷入最大的恐慌當中，因為無法與已經扭曲了的天地產生共鳴。
就算是大道修士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如果是一個火道修士，可能就無法在禁界中燃起虛空大火，只能點燃他自身；如果是一個寒冰道修士，同樣很難凍結住這個空間，只能令他自身凝結出寒霜...
可以說，禁界是寧明開創出的一門跨越性的道術，
是禁忌道扭曲世間萬物的最強體現。
等寧明真的邁入仙尊之境後，這門道術對於其他那些蓋世無敵的絕代仙尊，都會具有極大的威懾！
“融！”
突然，寧明叱喝。
其體內飛出十數枚符文，四射向這片黑暗虛空中，隨後就像是冰塊融入液體中。
這些符文是他從那七枚石符中汲取到的虛空道的玄妙，如今以這種方式來和禁界相結合。
這下子，黑暗空間就產生了一些變化，虛空得到了顯著加強。
轟~
寧明身體一動，體內氣血若雷聲滾滾，手臂就簡單一抖，都足以震得很多修士吐血。
虛空肉眼可見泛起了一陣如水的漣漪...
但最後，黑暗空間並未被破滅掉，就像是韌性得到了加強的玻璃。
至此，寧明終於吐了口濁氣，“這下強度算是不錯了，應該能困住道源境修士幾息時間。”
收回禁忌之力，
寧明立於地面，空間逐漸迴歸正常，顯露出天地景色。
“禁忌道體的特性太強了。”
感受到這次的顯著變化，寧明自忖，“儘管硬碰硬的強度可能比不了那些逆天級的道體，但卻可以吞噬掉萬法，讓我以這種方式快速領悟其他大道的玄妙法則。”
“就像是...”
“一頭進食大道的饕餮！”
寧明心情大好。
正常來說，一個諸天大能要開創一部道術，至少也得花費數十年的時間，才勉強能搬得上臺面。
“我需要戰鬥！”
“我需要各種磨礪，就讓萬道來鎮壓我，就讓諸天群雄來打殺我，這樣才是禁忌道體最快進階的方式！”
寧明要按捺不住這具肉身的本能了。
擁有如此特殊的道體，自己壓根就不適合潛修。
禁忌道本就要破滅萬道，一切殺不死自己的都會令自己變得更強！
自己不喜歡苦難的生活，而是追求戰勝苦難，要始終保持昂揚不滅的鬥志與不斷變強的信念！
也就在這時——
“嗚~”
寧靜的天地被打破，伴著號角聲，鏗鏘的兵器聲音響起，一道道璀璨的光彩綻放。
聖城中，每一位修士都抬起了頭，表情各異。
時隔多日，新的廝殺即將展開！
一襲華服的季元也從洞府中站了出來，體內像是有條真龍抬頭，氣勢直衝雲霄，引得萬眾矚目。他身姿英武，目光爍爍，胸膛中充斥有最強大的戰意，誰人都感受得到這位年輕仙尊的無敵風采。
一個密室中。
一個枯坐了大半個月的人身，宛如石雕，竟沒有生氣，更無一絲一毫波動。
但在此時，曹言也因再次響起的戰鬥號角，眼皮睜開了一絲縫隙。
那雙眼睛沒有耀眼的光華，就像是冰硬的石珠子，但給人的感覺卻更加恐怖了！
還有南宮尊、楊冠等一位位聖城中的人族頂級天驕，就和遊戲玩家一樣，一股股強大的氣息復甦，即將開啟新一輪的諸天逐鹿！
......
“終於......能真正開始了！”
在這一刻，聖城的某個角落中，寧明同樣抬起了頭，身體已經隱隱有了全面放開後的那種感覺，連天的大戰，最強的人間殺器。
接下來，就算是一條龍也得被自己給掐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