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李裕在各地巡視河工。

看完了向方運河,就去了菊潭、內鄉。

自從開工,陳班就一頭紮在工地上,穰縣也不回去了。他非要幹出個樣來給大夥兒看看,我陳班可不是玩嘴皮的人,就是幹實事!

李裕到了工地上,陳班正跟著官吏在河堤下忙著指揮打樁。

河堤上的泥土鬆散,經常滑落,需要打下木樁,作出臨時擋牆,待河堤打下基礎,就牢實了。

在陳班的陪同下,李裕檢視了現場的施工情況。

第二日坐船去了襄陽。

說起來,坐船是舒服,可耗時太長,熬了三天才到了襄陽。

原來的荊襄節度府,現在成了南陽國府的辦公地。

管理的地方大了,人員日多。

周寬、張格、李懷仙、王厚協等主要官員的家卷都跟著搬遷到了襄陽城。

李裕的王府也搬了過來,住進了牙城裡。

現在襄州的老百姓都知道自己歸南陽國管轄了。見面必說,我南陽如何如何。

他回家小住了兩日,又起身去了隨州。

在唐城找到了正忙得暈頭轉向的高適。

這邊的工程量反而是最小的,溠水和白水相距甚近。

正當他跟著高適在工地上轉悠的時候,從襄陽來了急報,有要事需要他趕回去。

問是什麼事,報信人也不知道,而是讓李裕馬上起身。

在襄陽主事的是張格、王厚協和李懷仙。一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不然他們不會這麼著急。

李裕一路心思電轉,在他的記憶裡,這會兒也沒發生什麼與自己有關的大事啊!

等他趕回襄陽已是兩天之後了。

他剛進前堂,張格、王厚協和李懷仙就迎了過來。

“三位辛苦,有何急事?”

“呵呵,恭喜主公。”

張格笑呵呵的說道,其他二人也不說話,把李裕迎上高坐。

“說吧,什麼好事?”

李裕一路上都在忐忑,難道是朱溫來了?

可見三人都是笑臉相迎,這才放下心來,靜等他們開口。

“主公,洪州來信。”

王厚協拿出一封書信遞給了李裕。

展開信箋,內容讓他大吃一驚。

“德王殿下鈞鑒:傳出身山野,得蒙朝廷超拔,委為鎮南軍節度大使,已有二十四載矣!”

“傳愚鈍不堪,為朝廷鎮七州而未有建功。”

“然,鎮南轄境無戰事久矣。百姓安居樂業,文昌佛盛,禮儀教化福澤四方。”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傳大限將至,恐時日無多。”

“節度大使乃朝廷所授,理應歸還朝廷。”

“事急從權,特邀德王進江西以為鎮南留後,靜等朝廷確命。”

“傳之子嗣,望德王照拂一二,不勝感激。”

信末是鍾傳的簽名和印章。

這就是一封具有法律意義的傳位“詔書”。

怎麼個茬兒?

我和鍾傳不相識啊?!

李裕拿著信箋又仔細的看了兩遍,發現自己理解的沒錯,這才抬頭看向堂下的三人。

“這信還有何人看過?”

三人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這麼重要的信件怎麼可能隨便看?

這也是李裕給他們的交代。

這段時間,李裕到處視察,他怕誤事,就授權坐鎮國府的三人,凡是給自己的來的公文和信件,他們先看,有急事再找他。

三人見到此信,又驚又喜,急忙讓人把李裕接了回來。信裡的內容他們是不敢透露的。

“這事你們怎麼看?”

“主公,這是好事啊,既有邀請,怎可不去?”

張格激動的滿臉通紅。

要知道,當初他和老爹來南陽是有避禍的意思,如今南陽一天天壯大,他也沉下心思,一心輔左德王了。

“你們呢?”

“主公,危機四伏。”

王厚協上前奏道。

“哦?說說看。”

李裕很看好王家子弟。

“江西身處吳越與湖南之間,有長江天險。鍾氏鎮守二十四年,可說根深蒂固。”

“嗯。”李裕點點頭,表示認可。

“此時讓位於主公,必有緣由。”

“是何緣由?”

李裕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鍾傳不傳位給自己兒子。

“恐是鍾傳一死子嗣保不住基業?”

李懷仙皺眉說道。

“這可能只是其一。”

王厚協說道:“恐怕內部不穩,子嗣相殘,外敵攻伐。這三點都有吧?!”

張格點點頭。

“江西山多地少,洞蠻勢力不小,內部不穩也是有的。”

“他有二子,必有爭位之舉。”

李懷仙也說道。

“這外敵是誰?”

李裕問道。

“馬殷、楊握、錢鏐均有可能。”

王厚協想了想說道。

李裕點點頭,他沉思了一陣,這才說道:“讓周寬、高適、陳班先回來,咱們商議一下。”

對於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李裕很謹慎。

看似餡餅,也可能是陷阱。

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貿貿然的進入江西,可能洪州還沒到,就身首異處了。

這日,國府前堂內,擠滿了人。

周寬、高適、陳班回來了。

周武、方興、魏艾也來了。

當這封信被眾人傳看了一遍,會議就正式開始了。

首先一個問題,接不接。

“主公,天授不取是為不智,取。”

周寬心懷天下,這樣的機會怎可放過。

高適沉吟了半晌,也點點頭。

“主公,此天賜良機,取之利大於弊,應取。”

陳班心裡興奮。

他當初跟著李裕回南陽是時也命也,被逼無奈才來的。

如今,德王有此機遇,怎可放過?自己不也能沾點光嘛。

在取捨問題上,眾臣很一致,就是取。

第二個問題,怎麼取?

大家各抒己見。

“最好調荊襄和南陽大軍南下江州,從江州進入洪州為好。”

魏艾提議道。

說起來,魏艾到了南陽,基本沒參與過大戰。因此在軍中的威信有限。好在有李裕的信重,否則他早就心灰意冷了。

從地圖上看,這是最便捷的路線。

“好,我去一趟江陵。魏艾召集牙軍坐船在江夏等候,我隨後就到。”

眾文武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進行分流。

周武鎮守各州,方興堅守北方防線。

周寬、高適、陳班手裡都有工程,此事交給別人他們也不放心,只能留在工地。

國府有張格鎮守。

跟著李裕去洪州的只有幾人。

王厚協、李懷仙。

武將調魏艾、方良、趙煜、趙荃、周旭、高灤平、李真。

李裕帶著王厚協騎快馬走陸路去了江陵。

之所以走陸路,一個是節約時間,一個是在長林可能遇到趙匡凝。

曉行夜宿,一路疾馳。

二月二十八日,李裕一行風塵僕僕的進了江陵城。

剛到荊南節度府門口,就遇到了剛要出行的儀仗。

原來趙匡凝要去視察。

遇到急匆匆趕來的李裕,當然視察的行程就取消了。

兩人進了書房密室。

李裕拿出了信箋,交予老丈人過目。

趙匡凝一目十行的看完,又再看一遍,確認沒錯之後,這才放下,看著李裕問道:“賢婿想如何?”

“我要去江西,請岳父助我。”

“如何助你?”

“我需要水軍從江州進入彭蠡湖。”

“你是擔心有人從江州襲擊洪州吧?”

“岳父見笑了,淮南楊握可能有侵佔江西之心,我不得不防。”

當日,荊南水軍大寨裡忙碌了起來。

一封急報從江陵出發直奔潭州而去。

李裕在江陵等了三日。

三月初三,由水軍指揮使馬萬里帶水軍三萬,戰船五百艘,出荊江直奔江夏而來。

魏艾帶著一萬牙軍已經在江夏的江面上等候多時。

見荊襄的水軍鋪天蓋地而來,江夏的淮南水軍心有惴惴。雖兩家為盟,可這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心裡也怕。

有哨船上前詢問情況。

李裕的回答是出海辦事。

船隊高掛德王李裕的大纛旗,淮南水軍也不敢攔截。

浩浩蕩蕩的船隊沿江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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