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在南陽安排招募流民和春耕生產,周寬等人比去年還要忙碌。

去年的流民都是安排在南陽境內,今年就得往向城和方城延伸了。

向城的方向依然是沿著淯水的走向安置流民,方城則是沿著堵水安置。

今年不僅要加大安裝提水車的力度,還得對河道進行清淤。

在六月雨季來臨之前,提前清理河道,防止洪澇災害的發生。

此時,李裕才真正的明白,治理地方真的不易。

好在他經過一年的發展,有了餘糧,如今又收復了銀沙嶺,獲得了二十幾萬斤的精銅庫存,暫時能緩解資金的緊張。

銀沙嶺現在又開始冶銅了。

新流民中,很多年輕力壯的小夥被安置去了銀沙嶺,成為新一代的礦工。

“司馬,南陽公學應該操辦起來,令尊的講學夢想可以實現了。”

“是主公。”

張氏父子來到南陽也有大半年了,這裡發生的變化都在他們眼中。尤其是張浚,更是老狐狸。

他一眼看出,李裕的野心不小,有沒有登頂的想法還不知道,可理政地方的能力他是看在眼裡的。

南陽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從一個五千戶的中縣變成了萬五的上縣,這就是變化。

李裕用錢收糧的舉措讓他耳目一新。

這打破了長期以來歷朝歷代靠稅收維持財政的做法,南陽國竟然不收稅,而是倒貼資金收購百姓手裡的糧食。看著是很傻的舉動,可卻啟用了整個南陽及周邊州縣的經濟活力,商貿繁榮起來。

尤其是鄧州和唐州兩州各縣與南陽商貿頻繁。

各縣的布匹、鐵器、木材、傢俱、陶器、牲畜糧食等等都運到了南陽,交換緊俏的銅錢。

按照南陽鑄錢的規模,每月可生產襄字開元通寶兩萬緡左右,一年可生產二十四萬緡,相當於荊襄節度轄區產錢量的三成以上。

經過天覆三年招募流民的實踐,今年流民招募比去年容易的多。很多流民都去信呼朋喚友,每天到達南陽的流民高達三百戶以上。

高潮應該集中在五六月間。

現在中原地區來的流民成為主流,竟然還有從青兗地區來的難民。

至於南陽公學,這是張氏父子與李裕協商的結果。

當初張浚為了推兒子出仕,自己打算隱居講學,去年八九月份就在南陽城外籌辦一個學廬,荊襄學子也慕名而來,一時間張浚心裡極度滿足。

後來見李裕大張旗鼓的築方城關,他心裡也動了辦公學的心思。

李裕對現在南陽的教育也很上心,畢竟娃娃也有好幾千,大都在家尿尿和泥,那能有什麼出息?

於是一拍即合,這不南陽公學就開始籌辦了。

這天,李裕正精神抖擻的在國府裡辦公。

魏艾一臉陰沉的進來稟告。

“主公,我軍有一哨兵遇襲。”

“?”

“武器彈藥丟失。”

“什麼?”

李裕意識到這不是簡單的哨兵遇襲事件。

方興也垂頭喪氣的說道:“主公,是我一團執勤哨兵。”

“有什麼線索嗎?”

“還沒有。”

“從武器彈藥丟失來看,這是專門為了獲得我們的武器才襲擊哨兵的。”

“哦?為什麼?誰會關心我們的武器?”

李裕閉目問道。

“呃,很多人都會對咱們的武器感興趣吧?”

方興皺眉說道。

“把李熊、方良都傳來,看樣子是我們大意了。”

從去年批次裝備手槍和雷車之後,李裕雖然嚴令武器彈藥的保管,可還是出現了洩密事件。

武器丟失就意味著已經洩密了。

只要是專業人士仔細的分析和研究,一樣可以彷造出一模一樣的東西來。

這就很惱火了。

自己還沒和天下梟雄爭霸呢,唯一的黑科技武器就丟了,這要是真洩密,對自己就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很快,國府主要文武都來了。

“你們都說說吧,對這事怎麼看。”

文官們弄明白事情的原委,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主公,此事嚴重,此時武器可能還沒出境,我們要趕緊攔截。”

周寬一臉焦急的說道。

“按照常理分析,此人得到武器會迅速的離開南陽,進入中原才對。”李懷仙分析道。

“嗯,我贊成。”高適捋著鬍子點頭。

“也可能反其道行之,往南走繞路淮南再進入中原。”

王遷眯著眼說道。

李裕在大腦裡迅速的想著對策。

見王遷提出了另一個思路,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這一年來,王遷的表現可圈可點,智慧過人。

李裕也想到了,這個間諜可能要耍花招,不可能那麼順著人的思路往下走。

他抬頭看看那些武將。

“你們是什麼想法?”

魏艾搖搖頭,沒有說話。

方興一抱拳說道:“主公下令,無有不從。”

“主公下令,無有不從!”

方良、李熊都抱拳說道。

“方良,你鬼主意多,你說說看。”

“呃,主公,按說對咱們武器感興趣的人很多,很多藩鎮都想得到,可是有些人就算得到了也沒有多大用處,可有些人要是得到了,對我的威脅就很大了。比如……比如……”

“比如什麼?”

李裕看著他,其他人雖有猜測,還是等著他的回答。

“比如中原……”

豁子方良雖沒有直說,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這也是李裕最擔心的。

“方良,你的哨探營都是騎兵,速度快,各派兩隊去武關、魯陽關和方城關,嚴防死守,仔細檢查過往人員和車馬,不得有誤。”

“是。”

方良蹬蹬跑出大堂,傳令去了。

“方興,派人快馬進入唐州的桐柏縣,嚴防有人從淮水進入中原,嚴查人員和船隻。”

“李熊,派人快馬去隨州和光化,嚴防有人從溳(yún)水進入淮南道。”

“周長史,南陽、向城、方城都要嚴查。”

“是,主公。”

“王主簿,給附近州縣去協查書信,發現可疑人員馬上扣留。”

“是。”

眾人紛紛告退,去佈置了。

魏艾尷尬的退出,李裕也沒說什麼。

魏艾的地位,按說是李裕的心腹才對,可他作為副典軍卻被李裕安排都領蠻兵。

如今蠻兵也被安排去守關了,荊襄的五千兵交給了周武,蠻兵則交給了魏艾。

魏艾相當於變相的被排斥在了核心圈外,他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這次追繳奸細,李裕也沒安排他任務,他只能返回方城關鎮守了。

李裕的心情極度的煩躁。

為了不把這些情緒傳遞給後院的王妃,他讓人傳話,說自己有急事要去襄陽,讓她們不要擔心。

於是帶著侍衛騎快馬走陸路去襄陽。

走水路速度慢,要三天時間。騎馬走陸路快,一天一夜即到。

為了趕時間,李裕衣不卸甲,馬不卸鞍,連吃飯都是在馬上對付的。

一行幾十人星夜兼程。第二天一早就來到了襄陽城下。

城門一開,李裕就打馬進城,直奔節度府。

對於一大早突然出現的李裕,趙匡凝嚇了一跳。

“賢婿,你怎麼來了?”

“岳父大人,出事了。”

李裕說了事情的緣由,讓岳父派兵在各城門和碼頭嚴查人員和車馬行船。

一時之間,襄陽雞飛狗跳。

為了保險起見,趙匡凝派人前出到各州要道設卡,檢查往來行人。

襄陽城內悅香酒樓。

酒樓老闆正焦急的來回踱步。

“哎呀,這下壞了,他們反應太快,已經在各城門設卡了。”

“老胡,不行我就在城裡多待幾日,等他們鬆懈了再走。”

“不行,不行。萬一你要是出了事,我們整個悅香樓就完了。”

“那怎麼辦?”

“這樣,你把東西留下,自己先走,等風聲過了,東西我派人送回去。”

“呃……”

“怎麼?還怕我搶了你的功勞?”

“呃呵,那倒不是,這個功勞也不是我的,是丙字號的,他的功勞誰都搶不走。”

“嘖嘖,也是。”

“我擔心這東西要是丟了就壞大事了,實在不行,我晚上越牆出去。”

“那就再等等吧。”

正說著,廳堂裡走進來幾十個兵丁。

“老闆在嗎?找來說話。”

“呃,稍等稍等。”夥計一見是當兵的,趕緊答應,轉身就往後堂跑。

老胡從牆上的竹筒裡聽到外面的說話聲,知道搜查的軍兵來了,他起身一撩門簾,推開一扇房門,向裡一示意,那魁梧漢子揹著包裹走了進去。

老胡掩好房門走了出去。

身後卡卡卡的移過來一個櫃子遮擋了這裡。

當天,襄陽城嚴查戶籍,對往來行商旅人都挨個過篩子。夜晚全城宵禁,嚴防可疑人員。

李裕睡到半夜,突然被侍衛叫醒。

“主公,有人翻越城牆,被抓了。”

“啊?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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