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被穀雨蘊含高深內力的一踢傷,急急逃走,也不敢回到原先的山洞,而是連續翻過兩個山頭,才找到一處破廟,躲在裡面療傷。

他知道自己雖然反手擊傷穀雨,但那是僥倖之極中的強弓之末,對方受傷不重,而自己捱得這一腳,震傷了肺腑,須得休養個七天七夜才行。

“以前遇到那姓郭的,捱了一招降龍十八掌,也是休養了七八天方才痊癒,但那姓郭的也被我打了一掌,也得休養七八天。但今天這一仗,我受了重傷,這個小牛鼻子道士明明武功不及我,卻毫髮無傷,正是奇哉怪哉。”

歐陽鋒一邊想著,一邊運功療傷,到了半夜,腹中大飢,這才想起今夜起來還沒吃飯。

他本來在那山洞藏了一些從重陽宮偷的食物,吃上一段時間沒問題,但因為受了重傷,不敢再回山洞,所以身上自然沒有吃的,可是他此時身受重傷,出去也找不到食物,正在苦苦煎熬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饅頭的香味。

他一抬頭,就看見穀雨正在他身前,手裡提著一個大布袋子,從裡面拿出不少饅頭來,笑道:‘老毒物,你餓了吧,吃了這饅頭就不餓了。’

歐陽鋒腦子混沌,人卻不傻,冷喝道:“你給我饅頭幹什麼?難道想讓我投降,你想得美?”

穀雨哈哈一笑:“我想殺你,易如反掌,不過你今晚幫了我大忙,這是酬謝罷了。”

“什麼大忙?我只想殺你,不想幫你。”

“好了,老毒物,這饅頭我放這裡了,反正以你的功力,也不怕我下毒,你療傷之後,便到襄陽一帶隱居吧,幾年後我會和楊過去那裡的。”

歐陽鋒冷哼一聲:“你想讓我和好兒子分開,我要殺了你!”

但他此時正在運功療傷,動彈不得,所以只能怒視穀雨,鬚髮皆張。

不過看到穀雨的眼睛時,他感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進入腦海之中,隨即消失不見,他也不在意。

穀雨卻懶得理他,目的已經達成,不必留在這裡,所以穀雨轉身離開了。

幾個時辰之後,歐陽鋒完成第一段療傷,又吃了幾個饅頭,沉沉睡去。

睡著睡著,又一個強烈的想法出現在夢中:“好兒子的師父小牛鼻子不好惹,這個白衣小道姑也不好惹,我還是儘早離開為妙,至於這個小牛鼻子說幾年後他會帶著好兒子去襄陽,那我不如去襄陽落腳?到時候就可以和好兒子享受天倫之樂了。”

……

時間飛速逝去,轉眼間就過去了幾個月。

孫婆婆身體已經痊癒,楊過的內功愈發精純,同時有多學了幾門全真武功。

這一日穀雨來到馬玉的靜修小院,對著門口拱手施禮道:“弟子穀雨,拜見師父。”

倒不是他非要這麼重禮,實則是因為清靜散人住在這裡。

雖說清靜散人孫不二也有自己的獨立小院,在重陽宮另開闢了一處女道觀,收了不少女弟子。

但孫不二是馬玉的妻子,兩人雖然安心修道,卻也不禁夫妻情感。

所以孫不二也常住這裡。

考慮到兩人年紀雖大,但內力深厚,都是一副活神仙的模樣,所以為了避免見到不該見到的內容,穀雨選擇站在院子裡施禮。

“是雨兒啊,進來吧。”馬玉說道。

穀雨這才走進房間。

此時房間內有幾個蒲團,馬玉和孫不二一人一個蒲團,正對面而坐,交流修道心得。

“弟子拜見師父,師叔。”

穀雨重新施禮。

“嗯,雨兒難得過來,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這裡,有何事情啊?”馬玉笑道。

“師父,弟子已經掌握了全真派的所有武功心法,便是連周師叔祖的空明拳,也因為郭大俠的緣故已然精通,是以弟子有個不情之請。”

“哦?”馬玉知道自己這個關門弟子天賦遠超常人,幾可以與先師重陽真人相提並論,小時候就能透過幾個不入流的師父,練成一流武功,如今在重陽宮待了接近兩年,全真教浩浩蕩蕩的武學收藏,就不夠穀雨修練的了。

想到這裡,馬玉簡直無話可說,只得道:“那徒兒有何想法?”

“弟子想學先天功。”

“先天功?”馬玉眉頭微皺:

倒不是他想著藏私,而是因為,全真教上下,沒有《先天功》這本書。

大概是資質的原因,王重陽練成先天功之後,發現無論是師弟周伯通,還是七個弟子,都學不會先天功,但為了剋制歐陽鋒,王重陽便南下大理,將先天功傳授給了南帝段智興。

也因此引起了一陣風波。

總之既然當時全真派上下都學不會先天功,那這本武功秘籍留在全真宮也只能招禍,也就直接交給南帝段智興儲存了。

本來全真七子見門下弟子資質有限,能練成全真派的高深武學就不錯了,所以也沒有打過討回先天功的想法,弟子們有那時間,還是抓緊時間修道吧。

如今俗家弟子穀雨有修練先天功的想法,馬玉只覺得時世輪迴,不由得感慨萬千。

想要嘗試修習先天功,就得去大理找一燈大師請教了。路途遙遠,艱苦非常。

想到這裡,馬玉問道:“雨兒,你真要修習先天功?”

穀雨道:“是!”

馬玉閉上眼睛,思索片刻,點點頭道:“先天功秘籍心法,都在南帝一燈大師處,此事事關兩家關係,我要和幾位師叔商議一下。”

馬玉當即安排人喚來在幾位師弟,包括丘處機、劉處玄、王處一和郝大通,加上孫不二,將穀雨的想法介紹了一番。

丘處機首先道:“師兄,穀雨雖是少年,但武功天賦、悟性都非常人能比,他都能自己鑽研琢磨蛤蟆功的道理,足以說明他將來成就非同小可,他若想學先天功,師弟願意帶著他去大理天龍寺,拜訪一燈大師。”

王處一道:“豈能讓丘師哥專美於前,若是師兄同意,貧道願意帶著谷師侄去一趟大理。”

馬玉哈哈大笑:“老道在山上待久了,靜極思動,也想帶著自己的弟子走一趟大理。”

見幾位師長開始大理之行大競拍,穀雨嘴角抽了抽。上前拱手道:“幾位師長,弟子少年時便有鮮衣怒馬,仗劍江湖的想法,如今功力有成,正想行走江湖歷練一番,還請師長同意,弟子想帶著我那徒兒楊過一起行走江湖。”

全真諸子這才明白自己多想了,不由得相視一笑,當下便由馬玉以全真掌教的身份寫了一封信,交給穀雨。

穀雨得到書信之後,打點了行禮,便來古墓和小龍女告別。

“龍姑娘,我這趟遠行,少則一年,多則三載,等我回來。”

小龍女一臉柔情:“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穀雨點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數日後,穀雨帶著楊過離開終南山,搭了一艘船沿著漢水一路東行,入長江後去往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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