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穀雨放下碗快：“愛情這種東西，其實挺麻煩的。你看我們家挺窮的，萬一遇到一個富家女或者富家公子，就算互相有好感，人家當家長的也看不起，過日子也麻煩。可是你說我們要遇到一個一樣窮的吧，大家過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你說對吧大哥？”
“啊？”喬一成回答的有些茫然：“關我什麼事？”
“你們看。”穀雨道：“咱們大哥為了出人頭地，將來帶咱們過上好日子，一心學習，都沒時間談戀愛。你說喬四美居然一天到晚想這種無聊的事情，我給你說，咱家是無產階級，談戀愛這種奢侈的東西，還是過幾年再說吧。對吧大哥？”
“啊！”喬一成再次茫然：“你怎麼動不動扯到我身上？”
當然要往你身上扯，不然這麼無聊的話題什麼時候結束。
最終這個話題無疾而終。
喬四美也徹底告別了這段剛剛開始的初戀。
其實穀雨知道，為什麼大哥喬一成有些心不在焉。
因為他的初戀剛剛開始。
他大學老師的外甥女文居岸復讀高中，想找一個家教，於是老師就推薦了喬一成。
然後喬一成這位家教老師就和自己的學生文居岸開始了一段朦朧的感情。
若是往常，回到家裡的喬一成肯定把心思放在弟弟妹妹身上，但現在，因為喬二強忽然長大，讓喬一成似乎卸下一部分重擔，更多的精力用在和文居岸的相處之上。
喬一成參與了文居岸的生日，見了文居岸的父親，在城牆上奔跑，聊天，親吻。
但是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文居岸的母親因為工作調動去了京城……
似乎結束了一段戀情，加上姨夫去世了，讓喬一成受了刺激，決定繼續讀書……
“什麼？”晚飯的飯桌上，喬祖望吃了一驚：“你不服從分配，不去學校報道，那你要幹什麼？”
喬一成道：‘我要考研？’
“什麼東西？”
“大哥要考研！”穀雨說道：“也就是考研究生，畢業之後就是碩士，分配工作的時候，無論職位還是工資那就比本科要高一等，上升空間也大。”
喬祖望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喬四美很疑惑：‘大哥，你研究什麼啊？讀書有那麼好嗎？’
穀雨掃了她一眼：“人頭豬腦的人，還是操心自己的初中畢業考試吧。別補考也過不了關，三年初中白上了。”
“要你管？”喬四美狠狠地瞪了一眼二哥。
喬祖望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穀雨，又看向喬一成：‘這麼說你還得晚幾年掙錢？’
“是。”
“那你這幾年豈不是賺不了錢？還要往裡面倒騰錢？你當我是開金庫的……”
“老喬！”穀雨打斷道：“你開不開金庫，和咱們全家都沒關係，我大哥讀書也沒花你的錢，你管得著他考研不考研嗎？”
他不等喬祖望說話，繼續道：“大哥，我支援你！以你的智慧和武功，考研很輕鬆。”
喬祖望看向穀雨：“你小子怎麼回事？沒大沒小的，你怎麼不上天呢？你大哥上大學，花的是自己的錢，但你上班，可是我給你找的門路。”
“讓我直接退學，然後給我進廠子幹活，我謝謝你。”穀雨冷哼一聲：“我們兄妹幾個都隨我媽，個個聰明，大哥能考研，我也肯定能考上大學，有好工作，而不是像現在，未成年就進廠子幹活。”
“你……你給我搞什麼東西？就憑你那成績，你還能考大學？”
穀雨冷笑一聲：“你知道我們能，你就是自私，想把你那點工資，多用到你那幾口酒上。”
說完，端著碗和快子去洗漱去了。
只留下身後罵罵咧咧的喬祖望。
說起這個喬祖望，在冷漠自私這一點上，他要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家庭中典型的甩手掌櫃，只顧著自己喝酒、打牌，對這個家向來少有關心。
妻子臨盆他在打牌，小姨子掀翻牌桌了才不緊不慢去醫院；妻子過世留下五個年幼的孩子，非但不照顧孩子還剋扣生活費；為了賴住院費帶孩子們去衛生所鬧事，竟然還想把剛出生的小兒子丟在醫院……
林林總總，讓穀雨向替喬二強稱呼一聲“爸”，都覺得噁心。
……
育紅機械廠最近挺忙的。
廠子裡最近接了一批訂單，光是各式齒輪就有一千多個。廠子裡總共才十幾個銑工，還要承擔其他零件的加工，於是就把車工馬素芹也拉了過去，結果分配到他手裡的齒輪加工任務就有五百個。
作為馬素芹的徒弟，穀雨當然也跟著參加。
不過他看著眾人使用分度頭的速度有點慢，於是穀雨距離用歇班時間，花了圖紙，找了木摸工、砂模工，擁多餘的鐵水打造了一個一堆工件，組裝成一個齒輪機。
這下工作效率大大提高，一天就把那五百個齒輪給加工完了。
這一下把大家鎮住了。
紛紛誇讚：“喬二強，你可真厲害啊！”
“心靈手巧啊！”
“天生懂機械。”
“馬師傅，你可有福氣了，找了這麼一個好徒弟。”
馬素芹也高興地直拍穀雨的肩膀：‘喬二強，你可以啊，你居然會造機器。’
穀雨道：‘我大哥大學畢業，考上研究生了，經常教我怎麼看圖紙。’
“原來是這樣，那你可得跟你打個好好學，多讀書。”
“是，師傅。”
“行了，趕緊收拾一下下班。”
馬素芹說完，就去女工角落裡換衣服去了。
穀雨看著她曼妙的背影，微微一嘆。
說起來，這個馬素芹也是苦命人，他丈夫肖顯明五大三粗，又高又壯，按理說這種人幹什麼活都手到擒來，卻偏偏是個遊手好閒的傢伙，不同的從馬素芹手裡要錢，三天兩回去車間裡鬧事，每次都是鬧得馬素芹苦不堪言。
他五大三粗，力大無窮，整個車間的人都不是對手，揍馬素芹就和捏小雞仔一樣，所以每次都能拿到錢，然後用做買賣的藉口去花天酒地。
而今天，根據昆式無人機的訊息，這個肖顯明已經走進車間了。
馬素芹此時剛好換完衣服，一拐彎便看見了肖顯明。
而肖顯明也看到了馬素芹，便如一座肉山一般衝了過來：“給錢，給我錢。”
馬素芹推了他一把：“沒錢。”
但是以她的小身板，根本推不動他，還被掐住脖子，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幾個男工人趕緊衝上去，拉扯開來。
結果肖顯明一個轉身，雙臂一較勁，就把幾個人給推開了，他大聲叫道：‘我TM管我老孃們，我看誰敢管我！’
說完回身繼續掐馬素芹：“給錢，給我錢！”
就在此時，一雙手如鐵鉗一般抓住肖顯明的手，一把將他拉扯開，然後把肖顯明推開，冷聲道：“住手！”
肖顯明一愣，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能途鎧他：“你是誰？”
“我是馬素芹的徒弟！”
“好小子！”肖顯明瞪向馬素芹：“你在廠子裡還有相好的……”
這話沒說完，穀雨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直接把五大三粗的肖顯明給抽的倒退了好幾步，頭都暈了！
馬素芹直接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