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緒心裡只有沉珍珠,他此時一心攻破靈武,殺入齊王府,將沉珍珠佔為己有。

然後再回頭攻下南陽。砍下李倓的腦袋,他安慶緒便再無遺憾。

尤其是奪取沉珍珠這件事,比繼承他老爹的皇位還重要。

而獨孤靖瑤是雲南獨孤家的統兵人(不要問雲南獨孤家怎麼率軍跑到范陽的,問就是編劇的鍋),也是家主獨孤城的愛女,獨孤家坐擁十萬苗軍和海量金庫,佔據天南已經有數百年,便是現在的南詔國都奈何不得他們。

因為天下間的任何一方勢力都想拉攏獨孤家。

沒想到被安祿山拉攏去了。

但獨孤靖瑤雖然根據家族的利益加入叛軍,卻看不上安氏一族,對於安祿山的幾個兒子也沒看上眼的。

是以聽見安慶緒拒絕,當即隨和拒絕。

總之,兩人是互相看不上。

只是兩人異口同聲,旁人只當小兩口打情罵俏,是以安祿山不以為意,哈哈笑道:“正所謂郎才女貌,有什麼害羞的?靜瑤,我和你爹也是多年好友,知道你是灑脫之人,不必扭扭捏捏。”

獨孤靖瑤正要再說,忽然注意到安祿山周圍的衛兵都握緊了兵器,忽然一個激靈,不敢再說了。

安慶緒趕緊拱手:“父皇,我軍剛剛大破靈武的唐軍,那房琯丟盔棄甲,僅以身逃,兒臣請旨領兵直插靈武,定能捉李亨小兒,獻給父皇。”

安祿山冷哼一聲:“不必了!”

“父皇……”

“朕說不必了!難道你還有什麼異議?”安祿山一邊說一邊走到安慶緒身邊:“你著急領兵,果真如你所言,還是另有私心?朕明白得很!唐軍皇室接連敗北,把李亨留在靈武,還可以等著他們再次犯傻,現在當務之急,是穩固大燕在北方的局勢,才是重中之重。朕會再下詔,命獨孤將軍即可來長安,籌備你和靜瑤的婚事。你倆好好談談吧!”

安祿山說完,轉身就走,不過走了半路,又站住了:‘靜瑤,你若是連大燕的太子妃這個位置都看不上,那你想要什麼?大燕的皇后之位嗎?’

說完轉身走了。

獨孤靖瑤臉色狂變。

安慶緒看向獨孤靖瑤:“你放心,這事成不了!”

“最好是!”

……

安祿山當然不是看重獨孤家的勢力。

因為他在史思明身邊的密探早已經傳來訊息,史思明和獨孤城早已暗通款曲,兩人相約聯合,互相扶助,以對抗安祿山的整編。

安祿山脾氣暴躁,疑心極重,馬上認為這是兩人要造自己這個大燕皇帝的反,所以一力督促這場婚事,為的就是將獨孤家的高層一網打盡,好掌控苗軍。

所以這個時候,他要集中兵力對付自己人,哪有精力再去討伐靈武?

所以,長安城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混戰之中,獨孤成家族傷亡慘重,唯有獨孤靖瑤率領幾個悍勇的獨孤家悍將逃出長安,率領城外的量完苗軍退到大散關。

安祿山見未能克盡全功,破然大怒,直接把安慶緒叫進皇宮,當著眾人面,把他鞭打了一頓,雖然把安慶緒放出去,但嘴裡卻不斷地念叨:“沒用的個廢物,明天就把你的晉王給撤了,搬出東宮,讓慶恩做太子!”

安慶恩是安祿山最小的兒子,年方一歲,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娃娃,無非是慶恩的母親善解人意,得安祿山寵愛,被吹了枕邊風的緣故。

結果安祿山酒醉之下,當真寫了敕封太子的詔書。

然後這事被史思明的密探查到了,宰相達奚珣也看到了詔書。

兩方人馬同時做了一個決定,把訊息透露給了安慶緒。

安慶緒本來就是偏執冷漠之人,本以為自己對於大燕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又因為安慶宗被殺而為長子封為晉王,理應為太子,卻沒想到自己這個父皇居然如此不體面。

於是安慶緒當即聯合宰相達奚珣,又秘密勾結了安祿山的貼身太監李狗兒,半夜換防,將安祿山斬殺於寢宮之中,然後在達奚珣等人的擁護下,登基稱帝,年號載初。

安祿山都不能讓史思明順服,安慶緒更不能讓眾將心腹,因此訊息傳出,燕國各方勢力頓時震動,軍心有不穩跡象。

李亨此時已經清醒過來,趕緊又任命李俶為元帥,郭子儀為副帥,實際掌控三軍,趕緊收攏朔方、隴右兵馬,抓緊訓練,要趁機收復兩京。

只可惜因為房琯崽賣爺田不心疼,一戰損失大量戰馬,導致騎兵不夠用,不夠精銳,對付不了安史叛軍。

所以李亨直接借了回紇的兵馬,不顧李俶勸阻,直接許諾回紇人收復兩京後可以任意劫掠。

南陽幕府的眾人聽到這個訊息,盡皆無語。

李泌更是深深嘆氣。

自己那個老朋友當太子的時候,這麼忠孝仁義,怎麼當了皇帝,就這麼不體恤民心了呢?

你就算要藏,也得藏久一些啊。

跟這個訊息一起來的,則是朝廷的調令。

李亨的聖旨當中,命令領東討元帥、齊王李倓北上,與大軍一起反攻,收復長安。

前來傳旨的人是李亨的心腹太監李輔國。

他宣讀完旨意之後,當即笑道:“王爺,咱們幾時動身啊?”

穀雨笑了笑,沒有答話,而是接過聖旨翻來覆去的看,看了半天,這才笑著問道:“李輔國,本王怎麼覺得這聖旨上缺了兩個字啊?”

李輔國可不敢回應這話,但又不能不答,只得笑著道:“王爺說笑了,聖旨當然是沒錯的。”

穀雨挑眉道:“那也未必,父皇說要調我回去,卻不說讓我率兵北上,沒有率兵二字,本王自己去攻長安嗎?”

李輔國不能接這話,可是還是得說,笑了笑道:“王爺,奴才只是一個傳聖旨的,聖旨當然是沒錯的。”

穀雨似笑非笑,嘆了一口氣道:“都說鳥盡弓藏,父皇這是不等鳥盡便要藏弓,未免有點太急了。本王這張弓,還有許多用處,沒法現在就藏。”

李輔國臉色微變,沉聲道:“齊王是要抗旨?”

穀雨揮了揮手,將聖旨隨手扔倒在地,疑惑的問道::“什麼抗旨?抗什麼旨?本王就沒見過什麼聖旨。”

李輔國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劍光就躍至眼前,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疏朗不羈,利劍長空,抵在他的咽喉。

正是詩仙李太白!

李輔國自然認識這個大名人,不由得驚呼道:“太白先生?”

你一個詩仙,玩什麼劍術啊?

不搭邊知道嗎?

高適在旁邊幽幽的說道:“太白劍法,天下第二,你以為‘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是開玩笑的嗎?”

李輔國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但他眼神一轉,又看向不遠處的李泌,口中連連叫道:“李泌先生,李先生,您說句話啊?”

李泌不說話,眼睛也移向別處。

他心裡也覺得李亨做的有點著急了。

狡兔還佔據長安洛陽呢,你就要烹走狗?

雖說齊王這麼做有點不孝,但李泌心裡已經說服了自己,他一個修道之人管孝道幹什麼?

能救大唐江山,救萬千黎民於水火,比什麼都重要。

只可惜這一鬧,齊王從此無緣太子之位了。

穀雨笑了笑:“太白先生,李輔國畢竟是父皇的人,給他一個體面,一劍就行了。”

“是!殿下!”李白口中答應,手腕一抖,只刺出了一劍,一劍就已刺穿了李輔國的咽喉。

劍拔出來的時候,劍上還帶著血。

李白輕輕的吹了吹,鮮血就一連串從劍尖上滴落,恰巧正落在聖旨上。

被穀雨順手扔掉的那份聖旨。

看著李白的神態,穀雨有些想笑。

原來西門吹雪不是在自創慶祝方式,而是效彷前輩啊。

當夜,穀雨召集幕府群臣議事,指著桌子上的沙盤,說道:‘現在三軍正在排程,十幾萬大軍要收復長安,其間的糧草不可不慎,安祿山雖死,但安慶緒身邊也都是有腦子的,如今安慶緒已經返回洛陽,早就命令尹子奇帶十八萬人勐攻睢陽。睢陽一旦告破,江淮糧道被斷,長安打進去了我們也輸了。所以當務之急……”

“就是去救睢陽!”

穀雨重重的把手拍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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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