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錦繡宮裡邊,有一座頗有規模的偏殿,太后接見皇帝和內官大都在自己的宅院之中,但要見外官,則都在那偏殿之中。
很是素雅的大堂之上,伺候的宦官、宮女口鼻觀心的站在兩側,太后坐在正中,身前被一掛珠簾擋住。
在珠簾外邊,向外的地方擺著一套桌椅,身穿大紅官袍的大將軍穀雨側身坐在那裡。
而皇帝就站在穀雨身後。
此時寒暄已畢,太后手上拿著一個摺子,在穀雨的手邊也有一個,兩個人都在低頭看這個摺子,過了會,太后輕輕咳嗽了聲,皇帝點點頭,轉身揚聲說道:
“你們都下去吧,沒有吩咐不要進來。”
侍立的宮女和宦官連忙躬身退下,等偏殿大堂中就剩下他們三人,太后才開口道:“陛下,高公公的這份摺子,你仔細看過了嗎?”
“回母后,兒臣仔細看過了,也安排人將梅長蘇調查了一番,雖然這個人早年的精力沒查到,但確實是聰慧過人,幾年時間就把江左盟打造成天下第一大幫派,年年佔據琅琊公子榜首位,只是身體十分虛弱,在金陵待了兩年,也沒調理好,所以說現在去世了,屬於英年早逝,天妒英才。”
殿中又安靜了半響,珠簾後的太后幽幽說道:
“本以為他是靖王的心腹,志向遠大,沒想到偏偏走的這麼早。
說到這裡,太后笑了幾聲,能看到她搖頭說道:
“哀家從不信什麼宿慧,也不信會突然有什麼大才出現,可這梅長蘇的所作所為,卻不由得哀家不信了。”
皇帝蕭景禮笑著說道:“母后,有些人的確是神仙賜福,咱們的大將軍不就是嗎?”
說到這裡,太后輕笑出聲。
說的也是,和穀雨比起來,什麼琅琊榜首,江左梅郎不過是笑話。
一個是太后,一個是皇帝,對這兩位的取笑,穀雨微笑而過,欠身說道:
“太后娘娘著緊皇上,母儀天下之心,令臣讚歎,不過那梅長蘇智慧再高,權謀再深,如今已經去世,且如今名分已定,芷蘿宮和靖王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乖乖的做陛下的純臣,太后但坐大內,由陛下處理國事,臣為國家東征西討,安定天下便是。”
他說的是實話,太后連連點頭,笑著道:“說起來,藤縣送來的南洋果子酒,和西域葡萄酒滋味不錯,陛下和大將軍陪哀家喝幾杯吧。”
蕭景禮皺了皺眉頭,躬身道:“母后,酒最傷身,還要節制為好。”
“無妨,哀家的兒子做了皇帝,又有當世管仲、孔明輔佐,哀家日日高興,喝幾杯酒不當事的,皇上就不要多說了。”
蕭景禮不說話了。
穀雨陪太后皇帝淺淺的喝了幾杯,又吃了一些好菜,這才離開了皇宮。
等騎上馬之後,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這伎倆太弱智了。
這對母子,把自己當宇文護了。
但宇文邕之所以能反殺宇文護,是因為搞了明面上廢殺宇文覺的舉動,而且宇文護屢戰屢敗,威望不斷降低。
更關鍵的是,宇文護是佛教徒,宇文邕搞了好幾次佛道辯論,宇文護居然以為皇帝真的醉心於學術之爭。
只能說宇文護和林燮一樣,腦子軸了。
當然,宇文邕反殺宇文護,還有一個關鍵點是把宇文直拉入自己那一夥。
而作用在這一點,穀雨會戰敗嗎?他身邊會有宇文直嗎?
都不會。
因為世人應該都能看出,他穀雨年紀雖輕,但前程不可限量。
陳霸先、韋孝寬等人,腦子抽了才會背主。
……
同治二年夏,穀雨的三位妻子柳瑩瑩、穆霓凰、夏冬分別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同治二年秋,大梁吳王、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穀雨親統水陸兩軍,兩路並進掃蕩北地,滅掉北燕,同時征討東北,收遼東野人十萬有餘,東北一帶的所有政權,一朝盡滅,史稱同治犁庭。
同治三年春,太尉穀雨奏請以流民、逃民、饑民、無田佃戶、冗餘漕工填鎮遼東。
此後十餘年間,在陳霸先、王僧辯、韋孝寬等人的先後主持下,無數大梁百姓北向關外,十五年後戶部大檢時,遼東漢民已逾三百萬。
同治四年春,大將軍穀雨再次率兵北上,歷經三戰,滅大渝軍隊近三十萬,攻破大渝都城,渝帝率宗室大臣五千人出城投降,大渝國滅。
同治五年冬,穀雨請立‘工、科’二院,精選精通奇巧淫技者為大國工匠,其中技藝精湛且通曉管理者為官。
世家士林盡皆恍然,但穀雨堅持不改。
這一日早朝之後,皇帝蕭景禮急匆匆召來穀雨:“大將軍,你可要幫幫朕。”
“陛下,發生何事了?”
“大將軍也知道,太后年齡大了,可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