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條延綿十幾公里的綠色光帶在怒波翻滾的海面上疾馳著,皎潔的月光下,這條綠色的光帶就像一顆巨大的條狀翡翠,翠綠色的通體下是一艘艘燈光閃爍的水面艦艇。

光帶照亮了整片海域,熒綠色的光芒甚至散射到了繁星點點的天際之上,兩者互相對映,互為輝映,在大海的折射下波光粼粼、炫光炫彩,猶如海面之上投射的一幕移動的勝景。

它的身後緊緊地尾隨著危機計劃署下轄的一支水面作戰部隊,頭頂則是密密麻麻的空間飛行器,它們無一例外地向這個綠色的光帶傾瀉著密集的火力。

可惜的是,除了在光帶上激起一陣陣如漣漪一般的震盪波之外,絲毫傷不到光帶內部的任何艦隻。

光帶內部的暗河公司的水面艦船也不甘示弱,它們紛紛向後方追擊的水面艦船發射了數以百計的導彈和炮彈,與前者一樣,不論導彈的威力有多大,它們至始至終無法擊穿那層光帶。

就這樣,雙方相持了約半個小時後,在宮澤一行的命令下,追擊艦隊無奈地收手了,它們放棄了追擊,轉而向位於大洋洲的新軍港駛去。

8個小時後,暗河公司的這支水面艦艇部隊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它們平安地返回了52天前出發的那座軍事海港。

儘管損失了約三分之一的艦艇,但在最後一刻,泰伯星人的出手保護則讓勒內他們看到了希望。

泰伯星人不希望暗河公司被剿滅,他們還有存在的價值。

勒內意識到,一個三足鼎立的時代來臨了。

勒內的樓頂花園裡,他憑欄而立,手上端著一杯咖啡,眼睛望著不遠處燈火輝煌的港口,神情嚴肅。

他的身旁站著山鬼,他順著勒內的目光,也看向了港口。

在通往港口的那條狹長的港灣裡,歸來的暗河公司的那支水面艦艇部隊排成了一個整齊“一”字型佇列,緩緩地駛進了港口。

“要不是泰伯星人出手相救,這支艦艇部隊要麼被危機計劃署全殲,要麼被俘獲。”山鬼感慨道。

勒內沒有回應,仍舊目視著港灣內不斷進入的艦艇。

“我就不明白,我們派出的這部分兵力參與了打擊泰伯星人的行動,泰伯星人好像並沒有遷怒於我們,反而在關鍵時刻出手相救,他們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難道你不懂嗎?”勒內冷麵道。

“勒內先生的意思是,泰伯星人一直視我們為朋友?”

“哼!”勒內冷笑了一聲,呷了一口咖啡道,“如果不是危機計劃署以引爆核彈相威脅,我們也會被泰伯星人順帶消滅掉的。”

山鬼皺了皺眉頭,似乎沒有聽懂勒內的弦外之音,他低著頭沉思著,眼神裡明顯充滿了疑問。

勒內瞥了他一眼,接著說道:“倘若泰伯星人驅逐了地球人或者消滅了地球人,我們自然也不能倖免,因為我們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這就是您派遣這支水面部隊與危機計劃署一道共同打擊泰伯星人的原因?”

“是的!用一句不好聽的話,叫首鼠兩端、見機行事,用一句大智慧來概括,那就是不立危牆之下。”

“怎麼理解?”

“我們畢竟是地球人,泰伯星人不會相信一群異族的群體,雖然我們與危機計劃署水火不容,但對泰伯星人而言,這僅僅只是地球內部的矛盾。”

勒內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假如人類被驅逐出太陽系或者被消滅,我們自然不能倖存。”

山鬼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又投向了那片燈火璀璨的港灣,此刻,艦船已經全部歸港,明亮的燈光下,一艘艘艦船就像一座座巍峨的鋼鐵堡壘,橫亙在水空相映的海港上。

片刻後,他又將目光收了回來,扭頭看向了一臉嚴肅的勒內,不禁為他的深謀遠慮和未雨綢繆所深深地折服。

此刻的勒內,已經從一個科學家蛻變成了一個具有大局意識的戰略指揮者,這得益於他對謀略和兵法的酷愛,如果說之前只是興趣和愛好,那麼現在則成了一種職業。

不得不說勒內在戰略上還是有相當的預見性,他之所以會派出那支水面艦隊參與打擊泰伯星人的行動,其實是為了自保。

一旦泰伯星人達到了驅逐或者消滅地球人的目的,即使他祭出自己曾經是泰伯星人斥候部隊執旗人的這個法寶,也不會起到絲毫的作用,等待他們的只有最後的清剿。

倘若地球人成功地擊敗了泰伯星人的入侵,那麼暗河公司作為參戰一方,自然而然地會得到優待,縱然會被解除大部分武裝,起碼不會被消滅。

當然,這個機率不是很大,勒內篤定地球人會在這場戰爭中遭到慘敗,接下來,與其被泰伯星人清剿,不如與危機計劃署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共同抗敵。

對暗河公司來說,既然都是滅亡,不如轟轟烈烈地死去,起碼能落個好名聲。

所幸的是,地球人與泰伯星人最後達成了微妙的戰略平衡,兩方都握有足以令對方所忌憚的籌碼,那麼也就預示著暗河公司必須與危機計劃署劃清界限。

兩者之間的明爭暗鬥,正是暗河公司存在的理由,遊仞於兩強之間,保持足夠的戰略警惕和靈活的策略是暗河公司發展壯大的機會和契機。

儘管暗河公司會充當泰伯星人的馬前卒,但在三足鼎立的態勢下,作為最弱小的一方,泰伯星人是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剿滅的。

簡而言之,必要時,泰伯星人一定會武裝暗河公司,提供更為先進的軍事技術。

但是,勒內也深知,今後想要生存,整個暗河公司都要在危機計劃署和泰伯星人之間搞平衡策略,既不能讓泰伯星人得逞、達到他們的目的,也不能讓危機計劃署為代表的地球人陷入絕境。

只有兩者始終處於一種均勢、拉鋸的狀態下,暗河公司才能僥倖存活,甚至漁翁得利。

這是一場如履薄冰的遊戲,稍有不慎就會墜入冰冷刺骨的冰河之中。

輕則,元氣大傷,重則,粉身碎骨。

武力截擊暗河公司那支水面艦艇的行動失敗後,危機計劃署最高軍事執行委員會迅速召開了緊急會議,目的就是討論是否一舉剿滅暗河公司。

劉翰洋作為聯合國科學與技術署總幹事參與了此次會議。

泰伯星人在最後一刻動用了生物保護屏障干涉了此次行動,著實令地球人始料未及,但他們並未違反之前雙方所簽署的協議,這令危機計劃署上下頗為頭疼。

這明擺著就是為了扶持一個與危機計劃署相敵對的勢力來充當馬前卒,好在地球人之間打一個楔子,透過暗河公司來與危機計劃署打一場代理人的戰爭。

這樣,即可以間接執行泰伯星人的策略,又可以達到削弱地球人的目的,讓地球人之間陷入到永無休止的內鬥之中,可謂是一舉多得。

還不違反相互之間所簽署的協議。

既然這樣,地球人也就沒有必要客氣了,趁著泰伯星人忙於移民地球、無暇顧及之際,傾全力一舉消滅暗河公司,即除去

了一個心頭大患,又粉碎了泰伯星人的陰謀。

就在軍事打擊計劃即將透過的時候,一個人發出的反對聲音卻在會場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個人就是劉翰洋。

包括秘書長莉迪亞女士在內的所有人都被他的言辭所震驚,各成員國的軍事代表和與會的政要也紛紛投來質疑和不解的目光。

也許他們認為,作為勒內曾經的同窗兼好友,劉翰洋是執意偏袒他,完全沒有大局意識,簡直就是一個感情用事的書呆子。

但接下來,劉翰洋的一番話又再一次令與會人員大為驚愕,可以說是瞋目結舌。

“如果大家認為我是有意偏袒勒內及他的暗河公司,那麼請你們回答我一個問題。”

劉翰洋說著,指了指大螢幕上一座位於大洋洲大沙沙漠沿岸的、正在興建中的海水淡化工廠,然後繼續說道:“這座超大型的海水淡化工廠,日生產淡水為5億立方米,足夠3億人及部分產業的日均用水,但它所耗費的電能大的驚人,如果沒有可控核聚變技術和戴森球技術,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建設如此超大型的海水淡化工廠。”

他的提問令會場上的人又躁動起來,他們互相低語著,臉上充滿了疑慮和不解,似乎沒有明白他所說的這些,究竟和剿滅暗河公司有何關聯?

他掃視了一圈後,又說道:“目前,像這樣規模的海水淡化工廠,我們再建的有5座,幾乎全部依靠可控核聚變所提供的電能,試想,如果沒有此技術,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解決目前日益嚴重的用水問題。”

“這些我們都懂,請你不要賣關子,直接說明這和剿滅暗河公司有什麼關係?”一名軍事代表喊道。

“關係就是,可控核聚變是從暗河公司獲取的,而這一技術來源於泰伯星人,大家可以在自己的心裡將暗河公司做一個形象的比喻。”

劉翰洋的話,令會場陷入到了安靜之中,他的弦外之音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一個在地球人與泰伯星人之間遊離的暗河公司,在某種意義上,可以成為攫取泰伯星人先進技術的視窗和中轉站。

就像可控核聚變技術一樣,地球人可以透過特殊的方式獲取泰伯星人的先進技術,如果剿滅了暗河公司,在某種意義上就相當於掐斷了地球人獲取外部技術的視窗。

尤其在當前地球人相當困難的境況下,無論是先進的民用科技技術,還是軍事技術都對人類的生存和發展至關重要。

“我不反對武力打擊暗河公司的各項軍事及非軍事議題,但必須對它採取剿而不滅的策略。”劉翰洋最後陳述道。

他停了停,又接著說道:“只有這樣,才符合我們人類的利益,一個愈打愈強,但始終對我們無法造成威脅的暗河公司,是一個我們樂意見到的暗河公司。”

劉翰洋的話在軍事代表之間產生了巨大的反響,一些軍事代表認為,他的話看似是一個簡單的議題,其實是一個深謀遠慮、充滿大智慧、強謀略的遠見卓識的反制策略。

他的這個提議,在無形之中粉碎了泰伯星人以暗河公司為軍事代理人的陰謀。

只要暗河公司存在,在打擊它的過程中,泰伯星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礙於與地球人所簽署的“戰略互信”協議,雖然他們不會在明面上出兵協助暗河公司,但一定會在暗地裡武裝它,必要時,甚至會向它提供先進的科技及軍事技術。

這正中地球人的下懷。

最後,會議透過和採納了劉翰洋的建議,針對暗河公司的策略是:剿而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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