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突破萬仞朝霞傾灑在大地之上,覆蓋在大地之上的那層雲蒸霞蔚般的薄霧漸漸地褪去了,整個世界變得清亮了起來。

溫煦的陽光播撒在一座兩層小樓上,一層金黃給黃白相間的房子彷彿又鍍上了一層金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炫光一片。

屋前的草地平整而清翠欲滴,房子的遮擋將陽光撕裂成兩個光影的世界,矩形的光束就像一道利劍斜插在草地之上。

一半金黃與青綠交織,一半墨綠與幽暗相融,兩者相映,又陰暗分明。

“咯吱...”草地上傳來一陣踩踏的聲音,那是青草的折斷聲和反彈聲並夾雜著露滴的聲音,清脆而綿長。

一個戴著帽子的孕婦單手叉腰,蹣跚而行,陽光照射在她那鼓鼓的肚子上,恰是一個陰暗分明的小山包。

她來到門口,伸手摁響了門鈴。

“叮鈴鈴...”急促的聲音在這和煦而寧靜的清晨蜂鳴乍起。

門開了,劉易斯·柳的妻子蓮娜出現在門口,她驚愕地盯著眼前這個大肚子孕婦,疑竇叢生。

“你找誰?”蓮娜問道。

“我找劉易斯·柳先生。”孕婦焦急地回答道。

她說著就往屋內衝去,蓮娜一把攔住了她,厲聲說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找我丈夫。”

“什麼,你丈夫?”孕婦詫異道,她仔細地打量著蓮娜,然後問道,“劉易斯·柳的妻子在5年前不是已經死了嗎?”

“誰告訴你,他妻子死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可是...可是他告訴我,他的妻子重病死了啊。”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到我家裡來?”蓮娜嚴肅地問道。

“我叫露絲,是劉易斯·柳的未婚妻。”

“什麼!?”蓮娜踉蹌著向後退卻了半步,孕婦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震得她茫然不知所措。

3分鐘後,一輛家用旅行車從車庫裡開了出來,但它並沒有駛向附近的公路,而是停了下來,駕駛室裡坐著蓮娜,後排坐著露絲。

蓮娜一臉凝重地看著前方,手指在方向盤上不停地敲打著...

“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嗎?”蓮娜面無表情地問道。

“是的。”露絲點了點頭。

“你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9個月。”

“他知道你懷孕了嗎?”

露絲又點了點頭。

蓮娜透過後視鏡瞥了一眼她,然後繼續問道:“除了你和我,還有誰知道你懷上了他的孩子?”

“沒有人知道了。”

“你家裡還有誰?”

“我是一個孤兒。”

“嗚...”車子發出了轟鳴聲,捲起一陣青煙向著公路急速駛去...

她載著她,去地球安全域性去見劉易斯·柳去了。

約莫20多分鐘後,車子在一處山間公路上停了下來,此處,樹高林密,高大參天的樹木將公路完全遮蔽,公路彷彿是一條穿梭於密林之中的一條長蛇,幽暗而寂靜。

蓮娜用手拍打著額頭,顯得無助而茫然。

“怎麼啦?”露絲問道。

“右後輪好像紮了個什麼東西,車子有輕微的搖擺。”

她說完,推開車門、跳下車子,向右後輪走去。

可5分鐘過去了,露絲既沒有聽到後輪的任何響動,也沒有等來蓮娜的

返回,她焦急地扭頭向後看去,車外沒有一個人。

她探出頭向車外張望而去,發現蓮娜不見了蹤影。

“嘿,你在哪兒?”

露絲一邊張望,一邊大喊著,可始終沒有看到蓮娜的身影。

她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舉目望去,幽暗的林間小路上,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車旁。

蓮娜不見了。

“咚!”一聲沉悶的聲音在露絲的頭上響起,她只感覺一個重物狠狠地砸在自己的頭上,眼前一黑便跌倒在地。

襲擊露絲的人是蓮娜,她的手上拿著一把工具鉗。

蓮娜將露絲拖進了汽車,然後啟動了車子,向著密林深處開去...

車子在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上艱難地行進著,兩旁的樹枝剮蹭著車身“砰砰”作響。

5分鐘後,車子穿過一處叢林,停到了一座墓地裡。

蓮娜跳下車,從後背箱裡拿出一把摺疊鐵鍬,在一座墳墓上挖了起來...

15分鐘後,她挖出了一口棺材,用鐵鍬將棺材蓋撬開,頓時,一股難聞的刺激性氣味撲面而來,她跪倒在地上,劇烈地嘔吐起來。

末了,她直起身子,擦了擦嘴角,眼睛看向棺材內,只見一具半腐爛的屍體平躺在棺材裡,屍體上屍蟲湧動、吱吱作響。

她定了定神,然後轉身向車子走去,她開啟車門,扛起露絲,然後重重地將她放進棺材裡。

“咣!”她蓋上了棺材蓋,16枚長釘依次被釘在棺蓋上,棺蓋與棺木渾然一體了。

她掄起鐵鍬,用力地剷起土來。

一鍬又一鍬的泥土覆蓋在了棺木之上,擊打著它“砰砰”作響,巨大的響聲喚醒了棺木內的露絲,她睜開迷離的眼神,發現四周一片黑暗,頓時,她慌了神,拼命地拍打著棺木,但無濟於事。

當最後一鏟泥土覆蓋在棺木之上時,一切都寂靜了下來。

蓮娜走上墳墓,用腳將鬆軟的泥土踩平,然後抱來一堆樹葉均勻地撒在墳墓之上。

現在,整座墳墓已經與周圍的自然景色融為一體,縱然仔細辨認,也無法將這片區域聯想成一座墳塋。

蓮娜上了車,回望了一眼她的傑作,然後輕啐了一口,一腳油門,車子呼嘯而去...

黑暗、陰冷、孤寂、絕望,是被深埋在1米之下的露絲,此時內心最深刻的感受。

她拼命地大喊著,可除了她的聲音,再無任何響動,哪怕是叢林中的一聲鳥叫,她都無法聽見,能聽見的只有她那“砰砰”作響的心跳聲。

她的聲音嘶啞了,汗水和眼淚已經浸溼了她的頭髮,她索性將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頓時,一頭火紅的頭髮露了出來。

她伸出手,在黑暗中胡亂地摸了起來,突然,他摸到了一條幹癟的手臂,她意識到,躺在她身下的是一具腐爛的屍體。

短暫的驚恐之後,她鎮定了下來,求生的本能已經讓她忘卻了害怕。

在這無助的墳墓裡,害怕已經無濟於事了。

她定了定神,順著手臂向上摸去,她又摸到了一盒煙,她撥開了煙,驀地,手好像碰到了一個金屬的東西,由於緊張,那個金屬的東西又被她不知道碰到那裡去了。

她又開始亂摸了起來,終於在一堆腐爛的肉裡,摸到了它。

居然是一個打火機。

“嘭!”一團火紅的亮光在棺木裡跳躍起來,頃

刻間將整個棺木照得微亮了起來,她欣喜地看著火光,它猶如一道生命之光,將她從無盡的黑暗中拉了出來。

她艱難地側過身子,騰出一隻手,用手在臉上胡亂地抹了幾下,臉上的粉和假體掉了下來,她化了妝。

她是芬可,她裝扮成了露絲。

她裝扮成這個並不存在的露絲的目的是,接近劉易斯·柳並伺機“綁架”他。

芬可又扯掉了墊在肚子上的海綿墊子,舉著打火機,尋找著棺木的縫隙。

此刻,在墳墓之上,一輛低空飛行車緩緩地降落了,空中亂舞的樹葉落下之後,劉翰洋和花豹飛從車內跳了下來,他們舉目張望著,似乎在尋找著芬可。

“劉易斯·柳的妻子蓮娜說,芬可就在林間的公路上下的車,可我們在公路上前後找了15公里,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這裡又是一條死路,她能到哪裡去?”花豹飛說道。

“只要她下車,一定就在這附近。”劉翰洋說道。

兩人邊走邊說,一會兒就來到了埋葬芬可的墳塋之上,他們四下張望著,可眼睛始終沒有朝地面上看。

墳塋之下,芬可似乎停到了低空飛行車降落時所發出的巨大轟鳴聲,她拼命地大喊著,可劉翰洋和花豹飛至始至終沒有聽到她的喊聲。

兩人在墳塋上逗留了一會兒,驅車離開了。

當一切又陷入寂靜之後,芬可絕望了,她用頭不停地撞擊著棺材,直到自己筋疲力竭,她重重地平躺在棺材裡,眼神充滿了死寂。

驀地,她的腳似乎碰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她拿著打火機向腳下照去,只見一根金屬柺杖放在屍體的腿旁。

她拿起金屬柺杖,臉上盪漾出求生的本能。

她將打火機放到了屍體的上面,雙手緊握柺杖,並將其豎在胸前,然後開始用力地撞擊棺木...

一下,兩下...她感覺自己的手掌都開始發燙了,突然,只聽“咚!”的一聲,柺杖刺穿了棺材蓋,霎時間,洶湧的泥土像水流一般流了進來。

她活動了一下手掌,緊握著柺杖又開始沿著那個小洞撞擊起來,隨著鬆軟的泥土不斷地下落,只有兩厘米厚的棺材蓋被戳開一個碗口大的洞,洶湧的泥土頃刻間堆滿了棺材的後面。

她將泥土往棺材的前端不停地刨著,直到小丘般的泥土被全部轉運完畢,她又拿起柺杖朝著洞口狠狠地戳去...

5分鐘後,棺材蓋被戳開了一個車輪般大小的洞,待鬆軟的泥土停止下落後,她刨開泥土,將頭從洞口內伸了上去,她一邊用頭頂著泥土,一邊用雙手使勁地刨著。

她已記不清自己刨了多久,只感覺雙手滾燙的如火燒一般,但求生的慾望讓她忘記了鑽心的疼痛。

每刨一捧泥土,她就距離生的方向,前進了一步。

當一縷刺眼的光線射進她的眼簾時,她看到了泥土之上那湛藍的天空,“譁!”她用力地刨開了最後一層泥土,頓時,一股新鮮的空氣撲鼻而來,空氣是那樣的甘甜和清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彷彿是乾渴的魚兒遇到了清涼的水一般,呼吸到了生的氧氣。

她的身子猛地向上一抬,鑽出了墳塋,她趴在泥土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帶著草木香氣的空氣,久久地,久久地深醉於此。

幸虧,埋葬芬可的墳塋只有1米深,棺木只有2兩厘米厚,否則,她絕無生還的可能。

她自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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