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戴森球和人造太陽建成後,隨著地球氣候恢復到了之前那溫暖宜人時期,暗河公司也由冰天雪地變成了一片生機盎然的蔥鬱之地。

大地復甦了,花草樹木也在溫煦的陽光下競相鬥豔,萬物沐春。

夜,靜謐而悠長,暗河公司又迎來了它那炫彩奪目的迷情之夜,燈光琉璃的大樓,撲朔迷離的霓虹燈,炫光溢彩的街景,彷彿又昭示著一個活力四射的暗河公司又迴歸了。

勒內的樓頂花園別墅內,寬敞明亮的大廳裡燈光璀璨,富麗堂皇,一條長長的方桌擺放在大廳的中間,方桌上鋪著潔白而素雅的桌布,上面擺放著美酒佳餚。

有鮮嫩絲滑的清蒸蝸牛,入口綿長的黑松露,酥脆可口的紅酒燴雞以及唇齒生香的煎鵝肝...

勒內和雅子對桌而坐,在輕柔和絃的音樂下,盡情地享受著這天賜般的美味佳餚。

勒內倒了一杯酒,隨著紅彤彤的美酒在杯壁上激盪而開,整個大廳瀰漫在一片醇香之中。

他舉起酒杯與雅子相視而飲,轉眼間,便3杯下肚。

“喜歡這些菜嗎?”勒內輕輕地揮了揮手。

“喜歡。”雅子輕聲道。

“知道嗎,這些菜都是珍妮最喜歡吃的。”

“可我不是珍妮!”

勒內的酒杯停在了半空中,他久久地凝望著雅子,表情嚴肅。

過了一會兒,他苦笑了一下,隨即仰起脖子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知道我今晚為什麼要請你吃飯嗎?”他說著,重重地將酒杯砸在桌子上。

“不知道。”

“你應該知道。”

雅子端起一杯酒,一口氣送入口中,嘴角掠過一絲冷笑:“殺我之前的、最後的晚餐?”

“你只猜對了一半。”

雅子挺直了身子,表現出一幅無所畏懼的表情:“我不想猜了,你就直說吧。”

“我們之間的最後的晚餐。”

“然後呢?”

“然後你就會被送出暗河公司。”

“呵呵...”雅子笑了笑,眉宇間充滿了疑問,她呷了一口酒,隨即問道,“為什麼不殺我?”

勒內淡然一笑,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深深地悶了一口,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我不會殺一個跟珍妮的言行和舉止,還有容貌一模一樣的人。”

“就因為我跟她有些地方類似,你就不殺我?”

“是的!我選擇放了你。”

“如果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故意模仿珍妮的,偽裝給你看的,你還堅持你的選擇嗎?”

“我堅持。”勒內表情毅然,“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我都會堅持我的選擇。”

他又悶了一口酒,道:“事實上,你模仿珍妮的行為舉止和模樣的目的,我很早就知道。”

“那為什麼不揭穿我?”

“揭穿你了,我的珍妮就消失了。”

“你在欺騙和麻痺自己?”

“呵呵...”勒內笑了笑,他揮了揮手,示意她邊吃邊說。

她插起一小塊松露,優雅地送入口中,閉上眼睛,仔細地品味著精緻的食物所帶來的那衝擊味蕾快感。

“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他感嘆道。

“像什麼?”她睜開眼睛問道。

“像珍妮的舉動和表情,出神入化地那種像。”他說著,目光緊緊地盯著她,陷入了陶醉之中...

過了一會兒,他揚了揚手,“欺騙和麻痺的是你自己,而不是

我,因為你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珍妮的一切,融入到了你的所有行為中。”

“可我終究是我,山口雅子,不是嗎?”

勒內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僅僅是相貌和舉止與珍妮相像,而讓我選擇與你相處,選擇相信你是珍妮的對映,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那又是哪一點,讓你認為我是珍妮的對映?”

“思想!”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之前,我們有過思想的碰撞,心靈的共鳴。”

“在海邊看奧特曼打小怪獸的那次嗎?”

“那次只是開始,還有很多次。”他的眼睛看向遠處,似乎在回味著美好的過去,片刻後,他收回了眼神,“跟你在一起,讓我在無形之中會認為我面前的就是珍妮。”

“既然認為我是珍妮,為什麼還要放我走?”

“因為珍妮已經死了,我該醒了。”

大廳內陷入了寂靜之中,只有那悠揚的旋律輕快地盪漾著...

兩人不約而同地凝神閉目起來,靜靜地傾聽著這月色下的天籟之音,音色似乎像一條汩汩流淌的泉水,清澈而悅耳動聽。

許久,勒內才從那輕柔和緩的旋律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端起酒杯與雅子一飲而盡。

末了,他欣然道:“我很感謝雷諾,感謝他,讓我再一次與珍妮在現實中重逢,儘管他帶有強烈的目的性,儘管這個珍妮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珍妮,但還是給我帶來了滿滿的回憶和無盡的希望。”

“怎麼感謝他?”雅子好奇地問道。

“跟感謝你一樣,好好地感謝他!”

勒內說完,眼睛裡射出一道冷光,冷光直刺雅子的內心而去,讓她疑竇叢生。

一間滿地油汙的修車鋪內,一個穿著揹帶牛仔服的男子正躺在車底,用手中的小榔頭不停地敲打著車的底盤。

確認沒有問題後,他從車下鑽了出來,隨手擦了擦滿是油汙的臉,此刻,臉更加花了,他也顧不上什麼,拖著一條殘疾的腿,一瘸一拐地朝一位客戶模樣的人走去。

他向客戶說明了車輛的情況,然後將車鑰匙遞到客戶手中,客戶滿意地向他揮了揮手,然後開車離開了。

男子重重地坐在了一把躺椅上,放鬆身體後,隨手拿起一塊毛巾,仔細地擦起了臉,臉上的油汙被擦乾淨了,一張飽經風霜卻堅毅嚴肅的臉露了出來。

他正是亞歷山大·雷諾。

自從被霍姆斯誣陷後,雷諾就從F國情報局的崗位上退了下來,之後,他加入了一支僱傭軍,在一次戰鬥中被炸傷了腿,落下了殘疾。

痊癒後,他返回家鄉開了一間修車鋪,儘管工作艱辛、收入微薄,但好歹也是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叭!”一聲清脆的喇叭聲響徹修車鋪的門口,雷諾循聲望去,只見一輛豪車停在了那裡,不一會兒,從車上下來一群著黑衣的保鏢,其中一個保鏢開啟了車門,一名戴著帽子、衣著光鮮的人從車內走了下來。

來人摘掉了帽子,一張清瘦而稜角分明的臉露了出來,來人正是勒內。

勒內向修車鋪張望而去,片刻後,他的目光凝滯了,他與雷諾的眼神相遇了,兩人長久地對視著,無聲、無言。

就這樣對視了幾分鐘後,雷諾起身、拖著那條殘疾的腿慢慢地向勒內走去,勒內也適時地向他走來。

兩人在一張由廢舊輪胎和木板搭建而成的桌子旁坐下,一個女人端來兩杯咖啡,一杯遞給了勒內,另一杯遞給了雷諾。

勒內抬頭望了一眼女人,女人30多

歲,姣好的面容下是一張被歲月所侵襲的臉,道道皺紋就像乾裂的地面一般缺少滋養。

“我妻子,安娜。”雷諾低著頭說道。

勒內禮貌地向安娜點了點頭,她強擠出一絲笑容,轉身離開了。

兩人各自攪動著咖啡,仍然無言。

兩人似乎都有千言萬語,可不知從何說起,只是默默地低著頭、攪動著已經被攪得溢位的咖啡...

許久,勒內才放下杯子,眼睛看向雷諾,但又欲言又止。

“很驚訝,是吧?”雷諾抿了一小口咖啡,問道。

勒內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眼睛又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又落到雷諾那條殘疾的腿上,愴然道:“你寧可加入僱傭軍,廢掉一條腿都不肯與我共事,我想知道為什麼?”

雷諾淡然一笑:“你背棄了你的理想,背叛了自己的國家,我不屑與這樣的人為伍!”

“這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

“沒有人逼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哼!”勒內冷笑了一聲,眼神嚴厲而兇狠,“如果你們沒有逼死珍妮,也許,我現在仍然是一個立志報國的青年,一個受人尊敬的科學家!”

“珍妮觸犯了法律,她必須死!況且,根本沒有人逼死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修車鋪內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兩人怒眼相視,互不相讓。

一陣大笑聲劃破了劍拔弩張的寂靜,勒內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他那兇狠的表情收斂了很多,他斜視著雷諾,靜靜地盯著他...

片刻後,他呷了一口咖啡,說道:“過去的事已經不能改變,不管是誰的錯,都無法彌補我失去珍妮的事實,但有一件事,我得感謝你。”

“感謝我?”雷諾詫異道。

“是的,是你讓我再一次見到了珍妮,儘管她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珍妮,但她陪我度過了很多難忘的時光,讓我回憶起了與珍妮在一起的很多美好的往事。”

他緩了緩又接著說道:“儘管我曾經試圖將她變成真正的珍妮,可沒有成功,也許這是天意,上天在提醒我,珍妮已經死去了,她是我的唯一,任何人都無法替代她!”

“你說的是山口雅子?”

勒內點點頭:“她,就是我今天找你的真正原因。”

“她現在在哪?”

“在暗河公司。”

“你囚禁了她?”

“算是吧,不過是友好的囚禁。”

“你想怎麼處置山口雅子?”雷諾神色緊張地問道。

“我說過,在我心目中,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珍妮的位置,所以,山口雅子必須迴歸到真正的自己,而不是一個冒牌的珍妮。”

雷諾啞然一笑:“這一點,你很容易就能做到,為什麼要找我?”

“因為你是始作俑者,將山口雅子整容和訓練成珍妮,是你一手操辦的,所以,還得由你再操辦一次,把她變回真正的自己,這叫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難道山口雅子現在不是她自己嗎?”

“不!”勒內咆哮道,“她有珍妮的一切!容貌、行為舉止、思想等等,我不想見到一個和珍妮一模一樣的女人,這令我很痛苦!”

雷諾平靜地看著他,看著他那猙獰的面孔和歇斯底里的眼神。

片刻後,雷諾問道:“這樣有意義嗎?”

“意義就在於,如果這樣做了,在我的心目中,山口雅子只是她自己,而珍妮永遠是我心目中的珍妮,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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