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了,夕陽的最後一抹色彩消失在城市的地平線上,喧鬧了一天的城市又進入了另一種別樣的喧囂,它是由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和不同的燈具所組成的炫彩與光怪陸離的魅力世界。

鱗次櫛比的高樓映襯著五光十色的彩燈,炫光無比,一條條明亮而寬闊的馬路,猶如一條條飛奔的光帶,傾瀉著流光與色彩。

近看,座座高樓燈光輝映、美不勝收,好似一把把繁星點點的寶劍只刺天幕,座座琉璃,棟棟炫光,與天地同映,與星河爭輝。

遠看,一片燈火通明的燦爛世界,似迷人的星雲那般炫光燦漫,折射出現代文明的繁華與進步。

這是一個絕美的時代,一座欣欣向榮的城市。

周芸伏案而坐,不知疲倦地翻看著蒐集來的志願填報指南,她時而抬頭凝視,時而冥思細想...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劃破了寂靜的房間,她拿起手機,電話是她的同班同學葛天熠打來的。

她接通了電話。

“周芸,你在忙啥?”手機另一頭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

“我在檢視填報志願的資料。”她放下資料說道。

“現在有空嗎?我想約你出來聊聊這方面的事。”

30分鐘後,兩人在江邊的一個觀景臺上見面了。

周芸是掐著點來的,等她到達時,葛天熠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她向他微微地笑了笑,以示歉意。

這個叫葛天熠的大男孩,身材高大、體型健碩,渾身充滿陽剛之氣,但黝黑的臉龐上卻架著一幅黑框眼鏡,顯得是一種另類的文質彬彬。

江邊燈光琉璃,炫彩斑斕,城市的倒影平鋪在美輪美奐的江面上,水天一色,同築輝煌。

兩人屏杆而立,眼望繁華,久久地凝視著這攬人心魄的美景。

“怎麼突然戴上了眼鏡?想仔細地欣賞一下江邊的美景嗎?”周芸眼望繁華,目不轉睛地問道。

“呵呵...算是吧。”葛天熠朗朗一笑,“最近度數下降了很多,只有戴上眼鏡了。”

片刻後,他長舒了一口氣:“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高考志願,準備填報哪所學校?”

“醫學院!”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當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一直是你的理想,馬上就要實現了。”

“嗯。”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怎麼樣,你父母那邊支援嗎?”他從遠處收回了目光,問道。

“他們希望我填報航空學院,出來當一名飛行員。”

“飛行員?”

“怎麼啦?”她疑惑道。

“我做夢都想當一名飛行員,可是,我現在的眼睛,讓我永遠地告別了這個夢想,當一名飛行員,也是我父母所希望的。”他說完,又把目光投向遠處那繁華琉璃的美景之中。

“噢,原來當飛行員是你父母的意思!”

“父母引導我,讓我正確的抉擇,這難道不好嗎?”他反問道。

“你父母想讓你活成他們的樣子,他們之所以讓你當一名飛行員,是在實現他們青春所沒有實現的願望和理想。”

“我不這麼認為!”他不以為然道,“天下的父母都為自己的兒女處心積慮地費盡心思,而且沒有任何私念,他們會根據兒女的特點選擇相應的道路,他們的話代表著經驗。”

“經驗?”

周芸陷入了沉思,她久久地凝望著遠方...

她知道,父母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她填報航空學院,出來當一名飛行員,而並非是一名醫生。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填報了醫學院,會不會傷了他們的心?但她的內心深處卻只想當一名醫生。

“怎麼啦?”他關心地問道。

“沒...沒什麼,只是再想你剛才所說過的話。”

“其實,說了那麼多,只有一句話。”

周芸轉過頭來,凝望著他。

“這句話就是,在人生抉擇的重大事情上,父母的話還是要聽的,起碼得做一個重要的參考。”

20分鐘後,兩人沿著璀璨的江邊路向著一處燈光通明的馬路走去...

夜已漸深,喧鬧的城市終於迎來了它最為靜謐的時刻,一切都似乎慢了下來,婆娑的江面、搖曳的燈光、稀疏的車流,似乎都在這時間的洪流下,漸漸地放慢了腳步。

“咚!”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撕破了夜的寧靜,只見一輛拉著細鋼管的大車和一輛小轎車迎面相撞了,猛烈的撞擊力直接將小轎車撞得翻滾著飛出了數十米遠。

在一陣刺耳顛簸聲中,小轎車倒扣在了地上,一名男司機滿臉是血,踉蹌著從車內艱難地爬了出來。

而大車的司機則一身酒氣趴在方向盤上,過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從駕駛室跳了下來,沒走幾步,一頭栽倒在路邊。

他醉得不省人事了。

小轎車的前臉受到了重創,碎片散落了一地,撞擊點位於副駕駛一側,這一側直接被撞出一個大洞。

撞擊波擊到了副駕駛上的一名孕婦,一條鋼管將她的胸口刺穿,殷紅的鮮血順著管口滴淌而下。

孕婦雙眼緊閉、臉色煞白,偶爾抽搐表明她還尚有一絲氣息。

碰撞發生的前一刻,周芸和葛天熠剛剛從江邊路的臺階拾階而上,上了這條馬路。

猛烈的碰撞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

兩人被這突然的撞擊,驚得僵立在了原地,片刻的驚呆之後,兩人急速地向倒扣在馬路上的小轎車跑去。

救人是他們的第一念頭。

轎車司機踉蹌著向周芸和葛天熠跑來,他那沾滿鮮血的手立刻抓住了二人。

“求求你們救救我老婆,她還是一名懷孕8個月的孕婦!”

周芸貓下腰、跪在了地上,透過車窗向著車內望去,果然見一名孕婦倒臥在副駕駛上,鋼管深深地扎進了她的胸口。

“天熠,快!快撥打急救電話!”周芸大聲向葛天熠喊道。

葛天熠趕緊掏出手機,撥打起了電話。

周芸和男司機試圖撬開孕婦一側的車門,但變形的車門死死地卡住了,從孕婦一側根本打不開,好在打完急救的電話的葛天熠加入了其中。

身強力壯的他,三兩下便將車門生生地扒了下來,但面對著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孕婦,三人愣在那裡,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沒有急救知識,貿然去掉她胸口的鋼管,只能使她的情況更糟,但不拔掉鋼管,就不會將她從座位上救出來,因為鋼管洞穿了她的身子,也洞穿了座椅。

三人陷入了手足無措的兩難境地。

“怎麼辦啊?”男司機帶著哭腔問道。

此刻,三人都清楚,孕婦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不將她從座椅上救出來、迅速止血,既就是救護車來了,她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可沒有急救知識,讓他們束手無策。

此刻,周芸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名

精通醫術的醫生,她從容而鎮定地拔掉了孕婦身上的鋼管,迅速為她止了血。

可這一切都是妄想,她並沒有任何急救的知識,也不是一名醫生。

“哇!”一灘黑血從孕婦的口中噴射了出來,她頭一歪,死了。

男司機發出了撕心裂肺般呼喊聲,他使勁地搖著自己的妻子,可她已經沒有了呼吸。

救護車到了,兩名醫護人員迅速跳下了車,他們檢查了孕婦的生命體徵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另外幾名急救人員拿著各種切割工具,迅速切割了車體,她被救了出來。

孕婦的身上蓋上了一塊白布,運到了救護車上。

她死了。

周芸呆呆地望著救護車上已經死去的孕婦,直到救護車一溜煙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周芸和葛天熠坐在了馬路的道沿上,凝望著遠方,沉重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如果我是一名醫生,那名孕婦就不會死。”她說著,眼睛紅腫了起來。

“這跟你是不是一名醫生沒有任何關係。”葛天熠安慰道。

“不!如果我是一名醫生,用專業的急救知識,為她爭取寶貴的時間,直到救護車到達,她就會得救,還有她那肚子裡的孩子。”

“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要當一名醫生了。”

夜,寂靜的無風無息,只有偶爾的汽車,製造著絢爛而轟鳴的光影。

兩人走在寂靜的人行道上,思緒萬千...

此刻,周芸已經暗暗下定決定,她一定要在志願填報表上,填上醫學院,她要當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

兩天後,填報志願的日子到來了,周芸開啟電腦,凝望著志願一欄,就在填寫的一剎那,她停了下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不知怎的,她突然猶豫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猶豫?為什麼突然有一種填報航空學院的衝動?

她想起了在江邊的觀景臺上,葛天熠所說的話:“天下的父母都為自己的兒女處心積慮地費盡心思,而且沒有任何私念,他們會根據兒女的特點選擇相應的道路,他們的話,代表著經驗。”

......

“其實,說了那麼多,只有一句話。”

周芸轉過頭來,凝望著他。

“這句話就是,在人生抉擇的重大事情上,父母的話還是要聽的,起碼得做一個重要的參考。”

周芸止住了回憶的思緒,她調整了一下,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突然,她的腦海裡又蹦出那名孕婦的模樣,它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填報醫學院。

她開始打字,可打完之後,她驚呆了,只見志願表已經提交,志願一欄上赫然寫著:航空學院。

字是她打上去的,表格也是她提交的。

她仔細地回憶著剛才整個的書寫及提交過程,現在可以確信,整個過程完全是她一手操作的。

可在最後一刻,志願一欄上,醫學院變成了航空學院。

她明白了過來,填報後者是她內心的真實反應,她之所以沒有填寫醫學院,完全是因為那場車禍,讓她明白了自己的真正價值所在。

當一名醫生的確能救死扶傷,但當一名飛行員卻能保家衛國,兩種職業並沒有高低之分,但對周芸而言,卻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也許,事件都有定數,縱然時間的洪流會重新流過,但在同一維度下,已經發生的事,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事件的結果。

這就是時間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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