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翰洋的預感終於變成了現實。

果不出所料,3天后,他接到了一則參會邀請,他將參加由地球聯邦總統、議長、聯邦星際武裝力量參謀總長、聯邦軍事部部長所組成的最高階別會議。

而此前,他還接到了對所有參與遠航的艦船、飛行器和裝置儀器進行全方面檢查的命令,這也預示著“家園探索”計劃將無限期延後。

冥冥之中,他感覺遠航的延後與最高階別會議之間應該有某種微妙的聯絡,前者應該為後者爭取時間,而後者也將深刻地影響著前者的未來。

進入會場前,劉翰洋尚抱有一絲僥倖,認為是自己多慮了,可當在會議現場看到盧智青時,僥倖和多慮之情瞬間蕩然無存。

他的直覺告訴他,此次會議將深刻影響著“家園探索”計劃,還有自己的命運。

“檢查工作進展得怎麼樣?”他的耳邊響起了盧智青的聲音,他抬起頭,方才發現盧智青早已走到他的身旁,同時向他伸出了手。

“穩步進行。”他敷衍道。

“你在找周芸吧?哦,我不在時,由她全權負責總署的工作。”

“沒有,我再想...想...”劉翰洋不打算把話挑明,既不禮貌,也與事無果,但他還是沒忍住,“有關遠航的會議,你...怎麼會參加?”

“你怎麼就這麼執著地認為此次會議一定就是關於遠航的?嗯...不過,話又說回來,既就不是,可作為仰星計劃的負責人,我也是有權參加的,因為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這些星際艦船和裝置的效能和脾性。”

劉翰洋被懟得啞口無言,的確,在之前的故障處置上,盧智青有足夠的發言權和資本,反觀他,由於他的束手無策,導致他在總負責人這一位置上出現了一些反對的聲音。

驀地,他的心猛然一震,感覺心情突然舒暢了很多,他猜測,此次會議可能就“家園探索”計劃的總負責人進行重新討論和任命,運氣好,他會永遠脫離遠航深空的宿命。

之前,儘管他對聯邦政府任命他為“家園探索”計劃總負責人一職有相當的牴觸情緒,可當他與新任地球聯邦總統威廉·威爾頓徹夜長談之後,他的想法被徹底改變了。

威爾頓務實的作風與崇高的個人威望,以及對慄劍鋒政治、軍事遺產的繼承和推崇,讓他堅信,威爾頓的意志或許就是慄劍鋒政治、軍事理念的延續。

所以,他欣然接受了任命,當盧智青提議用特別的方法與他“交換”工作崗位時,他斷然拒絕了。

對於用不光彩的手段而達成的目標,他向來鄙視,更不願意同流合汙,他更傾向於用合規合法的手段獲取利益,哪怕這種利益涉及到他的未來和命運,亦是如此。

這成了他一生中最為執著的信念。

可這場會議並沒有讓他的夢想成真,反而將他的希望徹底澆滅,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參會者,而會議的主角卻是盧智青。

會議一開始盧智青就提議,派出一支多軍種部隊從陸海空三個方向向暗河公司發動全面攻擊,剿滅它的同時儘可能地佔有它的領地,這樣,人類就會在地球上有了立錐之地。

盧智青說完,會場立即陷入到了寂靜之中,所有人都默不作聲,或低頭沉思,或仰面冥想,或搖頭嘆息,唯有威爾頓用堅定的目光看著盧智青,眼神裡盡是欣賞和支援。

看來,出色地完成了遠航艦隊的故障處置工作讓盧智青的聲譽大增,他在威爾頓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變得舉足輕重。

“是時候剿滅暗河公司了,它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剿滅它更有利於我們迎擊泰伯星人。”威爾頓堅定有力地說道。

威爾頓說完,盧智青適時將會議前方大屏上有關暗河公司的畫面切換成了一幅二維地圖,地圖上清晰地標註著暗河公司的區域面積和地形結構。

可能是為了更加醒目,盧智青將所標註的39萬平方公里的資料調成了閃動模式,似乎是在向與會者提醒,暗河公司近40萬平方公里的面積對人類未來的發展至關重要。

盧智青的“伎倆”奏效了,與會者紛紛議論了起來,看來,如此大的面積誘惑力著實不小。

“我原則上同意您的觀點,但有些方面需要商榷,我想說的是,暗河公司對我們的威脅有限,作為泰伯星人的棋子其作用也大不如前,如果單純為了剿滅它,我覺得並不划算。”議長奎爾說道。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倘若如您所說,佔領它的領地,使我們在地球上有了立錐之地,我倒覺得可以一戰,只是此舉會不會違反我們與泰伯星人所簽訂的協議?泰伯星人會不會心甘情願地將暗河公司的領地交予我們?”

“不是交予,而是奪取!”盧智青一臉嚴肅地說道。

奎爾議長有些詫異,他面帶慍色地盯著盧智青,片刻後將目光移向了威爾頓,威爾頓拾取到了他的情緒變化,立即打了圓場。

“奎爾議長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盧智青,我想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想讓你的觀點更加具有說服力,不要用結論結語,而應該用充分的證據和事實來陳述或者用無可置辯的理由來說服我們。”他說道。

“明白了,總統閣下。”盧智青說完,面向奎爾頷首致歉。

之後,他大步走到大螢幕前,揮舞著手臂,就像一個激情的演講者,大聲說道:“縱觀我們與泰伯星人所簽署的兩份所謂的和平協議,均沒有提及暗河公司分毫,也就是說,暗河公司在事實上是一個獨立於我們和泰伯星人之間的另一個實體,它所佔領的區域在法理上也不屬於任何一方,所以,暗河公司被消滅後,繼承它的領地並不違反任何一版和平協議。”

“如果泰伯星人拒不承認我們合法佔領暗河公司的領地呢?”聯邦星際武裝力量參謀總長陳永軒問道。

“剿滅暗河公司沒有破壞我們與暗物質人、泰伯星人三者之間的政治生態,也沒有打破三者之間的力量平衡,更沒有威脅到暗物質人的宇宙政治理念和切身利益,所以,首選可以排除掉泰伯星人的捲入問題。”

盧智青的話讓會場上質疑的聲音漸漸歸於了沉寂,眾人由之前的慍怒和不屑,慢慢地轉為心平氣和地聆聽和饒有興致地翹首以盼。

“至於泰伯星人嘛...”盧智青的嘴角露出了不屑,“自洋蔥計劃和全面戰爭後,泰伯星人也領教了我們人類的信念和執著,還有我們的拳頭!在目前他們的宇宙先鋒計劃進入高潮的背景下,我相信,他們不會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已失去利用價值的暗河公司而與我們人類爆發全面戰爭。”

他環顧一週,又信心滿滿地說道:“即使泰伯星人真的想借此機會徹底消滅我們,深諳宇宙政治的暗物質人絕不會袖手旁觀,他們會努力地維繫三者之間的微妙平衡,這不是我的猜度和信口開河,而是在座的眾人都親身經歷過的事實!”

盧智青的話徹底征服了與會者,也打消了所有人的顧慮,很快,有關“武力剿滅暗河公司、佔領其領地”的表決被透過了。

與會的劉翰洋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個字,他就像一個看客,縱然目睹了會議的經過,但好像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事實上,劉翰洋參會的真正作用並不是討論,而是一旦決議透過,他就會當面接到一項由聯邦總統、議長和聯邦星際武裝力量參謀總長三人共同簽署的命令。

命令的主要內容是,責令他在地球聯邦與暗河公司所爆發的戰爭期間,不僅要確保遠航艦隊的檢查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必要時還需抽調部分星際艦船進行前線支援。

據此,聯想到遠航艦隊的全面檢查工作將進行整整3個月的時間,劉翰洋斷定,“家園探索”計劃的正式啟動恐怕是等到戰後了。

之所以有這樣的推論,是因為他認為全面檢查工作根本就用不了3個月,1個月足矣。

還有,此工作與剿滅暗河公司也不存在任何關係,至於抽調遠航艦隊部分星際艦船進行前線支援大機率也不會發生。

冥冥之中,他感覺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大手在左右著這一切。

會議結束後,剿滅暗河公司“風刃行動”隨之啟動,相關的作戰計劃也在太空軍事作戰總署的行政大樓內誕生了。

作戰計劃的主起草人和總指揮當然非盧智青莫屬,作為“仰星計劃”及其後續飛往火星行動的總負責人和慄劍鋒欽點的總署長,他的個人威望已經到達了頂峰。

作為太空軍事作戰總署的副署長,周芸也參與了“風刃行動”的作戰部署。

憑藉她對暗河公司的熟悉程度以及對勒內的瞭解,她和幾個作戰參謀商議後,提出了出動海空力量牽制泰伯星人為主,對暗河公司高價值目標和空間基地、機場空襲為輔,之後派遣地面部隊進行佔領的作戰思路。

可她的想法並沒有得到盧智青的認可。

盧智青的思路是速戰速決,即以迷失航向為由對暗河公司實施突然打擊,待泰伯星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就給予對手毀滅性的攻擊,然後達到既定佔領的目的。

兩種作戰思路雖然迥然不同,但剿滅暗河公司、對其全境進行佔領後所面臨的來自泰伯星人外交和軍事方面的壓力是一致的。

盧智青自有他的宇宙政治學去解決此局面,這一點周芸等一眾高階軍事人員也持預設態度,但對他的作戰思路持保留態度。

剿滅暗河公司曾經遭遇過失敗,主要原因就出在泰伯星人身上,所以,盧智青的作戰理念就是避敵鋒芒、造成既定事實後使用宇宙政治思維模式進行處理。

即用平衡、牽制的思維來處理人類、泰伯星人及暗物質人三者之間微妙而複雜的宇宙政治及外交關係。

這是一個全新的戰爭理念,在以往的作戰思維中並沒有被主動提及,而這一次在即將展開的“風刃行動”上卻上升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戰爭維度。

眾人期待著盧智青所帶來的全新的戰爭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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