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從來不知道五分鐘的時間有多長，但她現在感覺出來了。
沈思慎坐在旁邊，什麼也不幹，就笑眯眯的看著她，看得她渾身不舒服。
“沈公子，你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沈思慎笑眯眯的翻了翻扇面。
“我只是不知道楊小姐在想什麼，按理說，一般人碰見這種事兒都會爭上一爭，畢竟那是銀子。可楊小姐卻出乎我的意料，你放棄的有些太利落了。”
楊昭垂下眼睛，摸了摸茶杯。她明白對方的意思，這種事情上楊昭是可以靠資訊差賺上一筆的。
而且這一筆銀子誰都不能找她麻煩，甚至還都很理解她。
但有些事有舍就有得，她修煉才是根本，把心思放在別的事情上太多會得不償失。
每天都把心思放在怎麼利用資訊差賺差價上，還有什麼心思修煉？
“這種商貿溝通的事情自然要請專業的人來，我不是個聰明人，不適合參與到我不懂的事情裡面。”
她抬眼真誠的望著沈思慎說：“沈公子，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那另一個荷包在誰的手裡。”
另一個荷包就是個隱藏起來的地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炸了。
“另一個荷包我也不知道在誰手裡，我若是知道必會將那個荷包給搶過來，畢竟生意嘛，還是獨門做利潤大。”
沈思慎言笑晏晏，說出來的話也聽不出幾分真假來。
楊昭敷衍的笑了一下，心理琢磨著過會兒要去找一下柳升。
她是賣主，她肯定知道賣給誰了。
雖然屋子裡的人很多，但楊昭沉默下來，整間屋子都靜了下來，那七八個身穿粉衣的少女就像個假人一般，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另一個留在屋裡的小豆人也安靜的待著楊昭旁邊。
楊昭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站起身來又從乾坤袋裡摸出來一個小木盒，裡面放著六顆牽機豆，她輸入靈力往地上一扔，六個小豆人拔地而起。
楊昭蹲下來用漢語問了一句。
“這次來的人裡有會說本地話的嗎？”
一個小豆人上前回答。
“有的有的，但是畢竟我在這邊沒生活過，有些詞彙可能不知道，還是要麻煩楊同志在旁邊仔細聽一下，便於糾正我們的錯誤。”
楊昭點頭，隨後站起身來給他們介紹，已經走過來的沈思慎。
“這位是淶源府天秦商行的沈思慎沈公子，這次就是他想和你們談談合作的事。”
“沈公子，這六位是那邊的主事人，我相信雙方會是很好的合作物件。”
沈思慎若有所思的看了楊昭，笑眯眯的和小豆人見禮。
“鄙人天青商行沈思慎，在這裡見過諸位。”
一個小豆人習慣性的伸出去手，又尷尬的抬起來不習慣的抱了個拳。
“我是柳豫章，燕趙商行的。”
其他小豆人也跟著柳豫章抱拳留姓名。
只不過有的人說的是本地語言，有些人說的是漢語。
沈思慎笑眯眯的挨個打招呼，隨後引著他們往靜室的另一邊走。
這邊放著一個三米多長大的矮几，而且下面放著蒲團。
那幾個穿著粉色衣衫的丫鬟們手腳麻利的端茶倒水，紙筆奉上，隨後沒用人吩咐又開始安靜的撤那邊飯桌上的菜品。
八個小丫鬟車那點菜花不了幾分鐘，撤完對著眾人行了一禮就出去把門關上了。
等屋裡的閒雜人能出去，沈思慎和柳豫章進行了友好熱情的交流。
楊昭一開始以為他們會商量一些進出口商品的種類或數量問題，但聽了會才發現很多都是無意義的互相讚賞推崇，關於生意上的事情卻沒聊上太多。
都是什麼“雙方合作共贏。”
“雙方利益一致，雙方將開展多維度的交流。”等場面話。
等楊昭出了長青樓還有些蒙，不知道這小半天到底談了些什麼。
柳豫章看著她笑眯眯的問：“怎麼沒理解我們說什麼？”
楊昭誠實的搖頭。
“哈哈哈哈哈，我們這半天就確定了兩件事，一是我們願意合作，有合作意向，二是想合作必然要保證你的安全。”
什麼時候說過這個話，她怎麼沒印象？
柳豫章指了指沈思慎在他們臨走前給的那一個本子。
“這上面是沈思慎想要合作的範圍，我們回去研究一下，再把我們的給他，第一次合作簡單。”
也就是說，雙方雖然都知道能做筆大生意，但雙方都願意從小生意開始合作。
楊昭想了想，這做買賣果然費腦筋，不如修煉省心。
出了長青樓，那幾個小豆人就回去了，她收起地上的牽機豆，辨認會兒方向開始去柳升的家。
本來她以為柳升會躲著不見的她，未曾想柳升大大方方的開了門，把她請進了屋子裡。
“是有人拿著荷包找到楊前輩了嗎？”
楊昭莫名的看著她：“你為什麼要去賣我的荷包，若是你手頭困難可以和我說呀，我可以出銀子把那兩個荷包給贖回來，價錢出的絕對不比任何人低。”
柳升笑眯眯的端上來茶水。
“我為啥要賣給你呢？我把那荷包賣出去，就是想給楊前輩找些麻煩。”
這話聽得楊昭皺眉：“為什麼？咱們無冤無仇，那一套銀針你若是捨不得，可以和我說我可以給你添銀子，實在不行，我還可以還給你。”
不知道哪句話戳到了她的痛點，柳升一下子脾氣就爆了，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
“什麼是無怨無仇？我的機緣，那明明是我的機緣，最後卻被你搶了，用的居然還是什麼牽機豆？！”
“搶了之後，為什麼就不肯幫我說句話？！她能留下二百個牽機豆，就也能留得下我！”
“結果呢？結果你拿了我祖傳的銀針卻視我於無物，你的那些牽機豆卻平得了好處，你讓我如何心甘情願。”
楊昭看著對方漲紅的臉，不禁的磨了磨牙。
這話說的，那位黑衣美婦是受人左右的人嗎？
她與那黑衣美婦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第一次見面，楊昭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臉面讓那位高人收下不合格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