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上飛舟,墨林和商佳他們各散去,楊昭和陳主管聚在一起開始研究陸參將給她的小本子。

這小本子半新不舊的,一看就是個二手貨。

但二手貨有二手貨的好處,這小本子上有上一位主人閱讀後留下的筆記。

筆記不多,但一些比較難以理解的專有名詞或者模稜兩可的條文旁邊會有上一代主人自己的理解。

少的是三兩個字,多的三五句話。

看樣子自己送的那個匕首陸參將還是比較滿意,否則隨便給楊昭一本新的,那她面對這些條條款款的時候頭都得撓禿了。

比如小本子上寫著:島上的管理人員面對危險的時候可以有限度的自我防禦。

“有限度”這詞對於小白來說模稜兩可,畢竟誰知道這限度到底有多大的範圍,能不能打傷,能不能殺人,還是隻能給捆起來?

也就是靠著這個筆記,兩個人磕磕絆絆的把這小本子看了大半。

原來黑珠島作為大周的海外飛地,島主人不但要進行商業種植活動,還有協助駐軍基地管理的義務。

比如這片海域發生海難等重大災難的時候,駐軍基地有權接收黑珠島的管理權。

當駐軍基地人手不足的時候,黑珠島上的所有修士可以被有條件的應招到軍隊裡。

當然這都是情況比較緊急的時候,日常上黑珠島有一個監管彙報的義務。

如果黑珠島附近海域出現什麼強盜,或者修士的惡劣鬥毆行為(不分種族),黑珠島要立刻彙報給駐軍基地。

至於給軍隊送禮什麼的,小本子上也有明文規定。

比如島主人可以向軍隊提供糧食蔬菜等必用品,軍隊可以按規則多到他們小島附近轉兩圈。

這一條一條的研究下來,小本子還沒看完,飛舟已經到了黑珠島。

然後研究小本子的工作,就從楊昭和陳主管兩個人增加到了七個個人。

當然多出來的那幾個人都是小豆人。

他們專門找了一個大一點的房間,楊昭挨個發小本子和鉛筆,然後逐條逐條的解讀抄寫起來。

加上這些小豆人之後,解讀工作的效率有了明顯提高。

畢竟陸參將的筆記也不是按句解讀的,只在她覺得重要的內容旁邊寫上自己的理解,而這位參將認為的常識問題對於楊昭來說也很不好理解。

但這問題在這些協助她管理黑珠島的小豆人眼裡,就變得清晰明瞭一目瞭然。

哪句話範圍不確定,要謹慎對待;哪句話可以從裡面解讀出不同的意思,或者哪句話有陷阱等等,對他們不說對這些東西十分精通,也頗有點信手拈來的意思。

於是,這個活動從楊昭主講很順滑的轉變到小豆人們絕對的控場。

楊昭和陳主管只有安靜乖巧坐在旁邊記筆記的份,被小豆人襯的他們倆好像看不懂人話兩個傻子。

楊昭一邊記一邊在心裡默默尋思,自己從小學到大學,上了近十五六年的學,閱讀理解做的也不少。

現在和這些小豆人一比,自己真的愧對歷年來老師的教導。

當然因為語言問題,小豆人們拿不準的問題也很多。

楊昭當場把這些問題有償的掛到顓瑞樓裡,以求有專業人士解答。

若是這一步也不行,那黑珠島面對這種問題的時候,就要小心應對了。

這項工作既繁雜又是楊昭躲不開的,等整本研究完,她有種連著上了幾天大課還不敢摸魚請假的感覺。

也就在這個時候,貓在海里的紅環海蛇柳馮周遞來了訊息,說有一艘陌生的飛舟直直的衝著黑珠島飛過來了。

飛舟上刻的標誌是四海商行。

楊昭還有些懵的時候,陳主管已經湊了過來。

“半個月後是四海商行來給咱們島送糧食的日子,四海商行是上一位東家聯絡的,平時專門供應島上的糧食供給。”

楊昭一拍腦門,她居然把這件關乎幾千人生存的大事給忘了。

她在澧京的時候,就已經有商行來主動的聯絡過她,小豆人也跟她提過這問題,讓她去雲天城的時候聯絡一下。

畢竟酒桌上好說話,而黑珠島上連個體面的廚子都沒有。

可因為眼睛的問題,連連做噩夢的楊昭心神疲憊,這個問題她愣是沒想起來。

帶著人回到島上之後,她又緊鑼密鼓的去了附近的駐軍基地,然後又開始上大課。

而島上的小豆人,看他回來的時候拉了好幾飛舟的糧食物資,以為她已經把這件事給解決了,沒再多問。

畢竟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很煩被人跟在後面,不停的耳提面命的囑咐。

楊昭讓陳主管帶著人坐上飛舟去迎一迎,自己翻出小豆人前幾天就收拾好的糧食進出的賬冊臨時抱起了佛腳。

小豆人也沒閒著,不知道從哪裡翻出兩套翻出茶具,費力的把裡外洗涮乾淨,燒上水以備客來。

準備用的茶葉是一種黑珠島生長的灌木葉子,葉子呈墨綠色、鋸齒狀,幹吃的話味道有些苦,泡水裡會讓水有股甜甜的味道,但這東西應該有促消化的作用,越喝越餓,所以大人們一般是不喝的。

這東西是島上小孩子少有的零食,經常有小孩組織起來去附近的小溪兩岸採摘回來。

小豆人們就是跟在這些孩子後面採摘的。

按理說這種東西不能招待客人的。

可是楊昭沒有喝茶的習慣,他自然也不會買這東西,陳主管他們喝的茶葉檔次又太低。

想來想去還是這葉子靠譜一點,最起碼對於沒喝過的外人來說比較新鮮。

楊昭剛翻完最近三年糧食的價格,就有小豆人來告訴她,四海商城的飛舟已經降落了。

她趕緊把賬冊收拾好,準備迎接四海商行來的人。

沒一會兒一個藍汪汪的大肉球球在陳主管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這人胖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線,跟個彌勒佛似的,穿著一身瓦藍瓦藍的衣服,一進來就搶奪了楊昭的眼球。

至於後面跟著的其他人,跟這一大顆藍汪汪的肉球球相比實在太不顯眼了,被忽略了也情有可原。

陳主管硬著頭皮作為一箇中間人給兩邊介紹,以往這活他是挨不到的。

“東家,這是四海商行的奉大掌櫃,管著一隻專門行走附近航線的船隊,能力超群,在這條航線上有很大的名聲。”

“奉大掌櫃的,這位是我們黑珠島的東家。”

雙方行禮,奉大掌櫃的率先開了口。

“東家少年英才,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鄙人四海商行奉德賢,蒙我們東家器重,總管著這條航線的生意,此次冒昧前來實在是失禮了。”

“奉大掌櫃您實在是客氣,我就是這黑珠島的新東家,姓楊,單字一個昭,奉大掌櫃的大名讓我早就如雷貫耳。”

然後雙方分賓主落座,楊昭一指小豆人端上來的茶水。

“這是黑珠島上的草茶奉大掌櫃的嚐嚐,不算什麼好東西,更比不上正宗茶葉香甜,但也算是黑珠島的特產,有幾分野趣。”

奉大掌櫃十分給面子。

“既然是楊島主推薦的,那我可要好好品上一品。”

他端起茶杯輕飲一口,滿口的讚歎。

“味道清甜爽口、柔和而純淨,確實不負楊島主的推薦。”

看著這簡陋的茶水被人這麼誇,楊昭心有疑惑的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難道這葉子泡時間長了,味道會變得更好一點嗎?

結果一口茶水嚥下喉嚨,楊昭發現還是原來那個味道,沒有分毫的改變。

看來她真的是一個粗人,根本就品不出來什麼是茶水的純淨柔和。

但這話她也不能傻不愣登的問出來,只能接著這位奉大掌櫃的話,開始閒談了起來。

雙方你來我往的吹捧了對方几句,一杯茶水入肚,奉大掌櫃的開始談起了糧食問題。

他們商行的船隊今天已經停到了另一座島上休整,還有半個月就能到黑珠島。

而他們船上已經裝好了要運到黑珠島的糧食。

雖然,黑珠島上一個東家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但因為黑豬島新任東家一直沒派人去聯絡他們。

他們商行研究了一下,本著糧食裝船最多虧點錢,糧食不裝船那黑珠島上的幾千人就有餓肚子的風險,還是把糧食裝到了船艙裡。

“不知道楊島主對於和我們商行合作有沒有興趣?”

若是楊昭沒興趣,那他們的船隊往後就要改變航線,把手中原本要運到黑珠島的糧食減價賣給別人。

這位奉大掌櫃談生意的時候表現出和他形象截然相反的行事風格。

講究的就是一個清晰明瞭,乾脆利落的的把整件事情丁是丁卯是卯的擺在了楊昭面前。

他既不為四海商行可能要虧本的糧食買賣做掩飾,更不怕楊昭抓到這一點抻著他,以求更低的價格。

“我四海商行以誠信為行事準則,這生意我能掙你多少錢都會跟你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信楊島主你可以在這條航線打聽打聽,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糊弄人的。”

在屋裡陪坐末位的陳主管聞默默的跟楊超點了點頭。

楊昭再笨也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這種做生意的方法,對賣家和買家來說利潤一目瞭然,但也鎖死了買家講價的空間,想要大幅度講價會很困難。

這種行事風格不管對買家還是賣家都有利有弊,但對初次接觸的陌生合作伙伴十分友好。

而楊昭正好是一個既不會講價又是陌生合作伙伴的那類人。

而且這四海商行在沒得到準信的情況下,頂著虧本的風險把糧食裝到船艙裡,這種行為很讓楊昭佩服。

畢竟誰都不想虧本,資本都是逐利的。

“就衝您這個人,我也要跟四海商行進行合作。”

得了準話之後,這位奉大掌櫃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楊昭,然後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起糧價來。

他把他們進貨的成本、人工成本、船隻運費等都介紹了一遍。

從頭到尾介紹的清晰明白,所有資料都是信口拈來,一點磕巴都不打,而且說的比楊昭看的還快,顯然是對這些東西爛熟於胸。

而他之所以介紹這麼詳細,為的就是給楊昭一個參考。

畢竟每年糧食的價格都不一樣,楊昭不能用往年的賬冊來衡量今年糧食的價格。

他們這一次運來了近四十萬斤糧食,價值三千五百多兩銀子,夠島上所有人吃上三個多月。

島上沒有充沛的油脂和糖分補給,工人都很能吃。

另外,還有那些小豆人正在統計的孩子們也是要吃飯的。

“這要是在大周買,四十萬斤糧食也就兩千七百多兩,但這是在海上,價格自然要貴上很多。”

多出來的銀子就是運費和他們四海商行所要賺取的利潤。

楊昭就捧著奉大掌櫃給的小本子在心裡算了算,發現銀子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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