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探海樓裡客房這邊的小二們急匆匆的跑下樓,抓住指揮人打掃衛生的掌櫃的,趴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小二哥話音還沒落,掌櫃的臉色已經變了,他一把這小夥計拽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裡。

“那位客人現在還在吐嗎?她昨天晚飯你確定是在咱們這吃的?”

小二哥狠狠的點頭。

“現在還吐呢,吐的稀里嘩啦的根本止不住,昨天下午的時候他就回來了,回來要了一份點心,晚飯是在咱們探海樓吃的,半夜還要了一份夜宵。”

“最關鍵的是,這位客人還是一位築基期修士。”

“你趕緊去找大掌櫃的,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然後找一位醫師過來。”

掌櫃的說完一把把小二哥給推出去,隨後跟個球一樣一溜煙兒的來到了楊昭的客房門口。

這裡已經有人守著了,還貼心的在門口安置了一個小小的靜音陣盤。

掌櫃的當頭詢問守在門口的小二。

“裡面的客人還在吐嗎?客人提沒提過什麼要求?”

小二呲牙咧嘴的點頭。

“還在吐呢,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時間,裡面順春嫂子在幫忙。”

掌櫃的敲了敲門,裡面的順春嫂子讓他們在外面等會兒,這畢竟是一位女士的房間,現在楊昭開不了口,她自然不會把掌櫃的這位大男人放進來。

可是兩個大男人在外面守著,自然招來了其他客人的目光。

掌櫃的把門口的小夥計給打發到自己守在了門口,沒一會兒,因為醫師就被剛才包餡的小夥計給拽了上來。

此時楊昭已經吐無可吐,胃裡只有苦水了。

“我都是築基期修士了,我這消化還要用膽汁,這麼科學?”

她一邊吐一邊在心裡胡思亂想。

旁邊給她換盆子打掃衛生,端送茶水的順春嫂子蹲下來,輕聲在她耳邊細語。

“醫師已經到門口了,讓他進來看看行不行?”

楊昭點點頭,再喝一壺茶水,想要壓制住反嘔的喉嚨,可是作用杯水車薪,只能稀釋她嘴中的苦味而已。

掌櫃的帶醫師一進屋子就一皺眉,屋子裡一股嘔吐物的酸腐味道,哪怕已經開啟窗子,吐出來的垃圾也被蓋的嚴嚴實實,也只是讓這個味道淡一點。

再看扒著桶吐的客人,她還穿著一套睡衣,滿臉蒼白蜷縮著身體還抱著個桶,可憐兮兮的,誰能從她身上看到一絲築基期修士的影子?

這副場景讓掌櫃的也不禁心中起了嘀咕。

“不會真是我探海樓的食物出問題了吧?希望只這一例。”

他們探海樓是個食宿一體的酒店客棧,萬一在食品上出問題,對於他們探海樓的聲譽是個不小的打擊。

他趕緊拽著醫師讓她去客人那邊看看。

這位醫師是一個三十多歲女子,穿著一身素白的衣服,她也不顧嘔吐物的難聞,蹲過去從懷裡掏出一粒藥丸,眼疾手快的塞進了楊昭的嘴巴里。

“趕緊嚥下去。”

隨後,她又伸出手掌找準位置按在了楊昭的後背上,一股溫順的暖流安撫著已經吐的有點抽搐的身體。

也不知是那藥丸管用,還是楊昭已經吐的差不多了,反正沒一會兒抽搐的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楊昭又喝了一壺茶水,感覺嗓子火燒火燎的。

春春,嫂子見楊昭止住了嘔吐,趕緊把她手裡的桶給收了起來,又放了一個新桶在她旁邊以備後用,隨後把一大桶垃圾搬到了屋外。

屋外的小二自然不會讓這東西擋著過道,手腳麻利的都抬了下去。

屋裡,楊昭感覺徹底沒有了嘔吐的慾望後,才有些虛弱的坐到了椅子上。

看著想要給她進一步檢視的醫師,楊昭擺了擺手,阻止了對方做無用功。

“我這不是吃壞東西,我這是做噩夢嚇的,掌櫃的你們不用擔心,你們探海樓裡的飯菜還是很乾淨的。”

關鍵是飯菜也特別好吃。

楊昭以後估計會常來雲天城,若是因為這件事給探海樓帶來什麼損失,那她下回就不好意思踏入其中,那她嘴的損失可就大了。

至於為什麼吐?看看笑的在他手腕上顫抖的蛟龍槍就知道了。

劉正夏將軍,唉ππ。

“嚇得?”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不信。

誰睡一覺會嚇成這樣?

還是說只在他們探海樓睡一覺就嚇成這樣?

這事必須讓醫師查清楚了才好解決,畢竟楊昭知道的資訊多,探海樓的掌櫃的知道的資訊少,萬一楊昭過後就翻臉,他們也可能會吃個啞巴虧。

見掌櫃的和醫師他們的態度堅決,楊昭也就坐直身體,讓醫生仔細的檢查了一下。

結果自然是驚愕過度,醫師給她留了一小包止嘔的丹藥,又給她了幾張小兒用的定神符,讓她睡覺的時候帶在身上,然後就被小夥計領下樓去結賬了。

一邊的掌櫃的看見這種情況卻神情驟變,當場就決定要給楊昭換個屋子。

“不是屋子的問題,這是我自己的問題,這房間裡沒什麼髒東西。”

可不管怎麼說,掌櫃的就是不聽,下定決心非要給楊昭換一間上房。

楊昭本來吐的有點煩,也不想和他們糾纏,也就同意了換房的事情。

他們一走出屋子不久,另一會兒小夥計就進入了屋子裡,一寸一寸的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這邊楊昭到了一個新屋子裡,有些萎靡的躺在床上,那順春嫂子就成了她的貼身保姆,端茶倒水拿點心,順至還開口給她講了幾個笑話,分享了幾個八卦,主打的就是一個病後有質量的陪伴。

等這股勁過了,火燒火燎的胃才開始提醒楊昭該吃東西了。

她要了一大桌的素菜,邀請順春嫂子陪她一起吃。

“這哪有我們吃的份,客人您先吃,我去外面給您準備點甜漿。”

楊昭已經在床上歇過那個勁兒,現在越吃精神越好,一大桌子飯菜,吃完之後她已經精神飽滿一點,也看不出剛才萎靡的樣子。

董殘羹剩飯被人收拾了出去,楊昭推辭了順春嫂子想要在陪伴的要求,自己躺在床上開始思索起,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噩夢。

別的夢只要人醒了,都會被人漸漸遺忘,大部分都會失去了對夢境的參與感。

但劉正夏將軍留下的這個夢就很不同,他主打的就是一個真實,主打的就是一個讓人刻在腦子裡,只有這樣,才能在傷亡很少的情況下,提升軍隊的實力。。

這噩夢的前部分還是和她在黃龍港的時候差不多,各種屍身血海、各種殘肢斷臂,天地間一片血紅,修羅地獄也不過如此。

而且這次夢境中的觸感更加真實,不管是長槍捅進肉裡的遲鈍感還是血液噴灑到身上的冰涼或溫熱的感覺,都讓人記憶猶新。

可慢慢的,這夢就發生了變化,天空開始變成了一副金黃色,一道道黑絲,如同黑龍一般,在天上翻滾。

一尊尊巨大的詭異的神像矗立地到了天地之間,神像下堆著萬千骸骨,不停的有成隊的人類從遠處向神像走去。

這些人有老人有小孩,也有青壯年。

一邊走這些人自己身上的面板便開始寸寸崩裂,最後一小塊一小塊的面板脫落下來,露出一副血肉模糊的軀體。

那些大人們滿臉的狂熱,可是隊伍裡的小孩卻疼的哇哇大哭,刺耳而揪心的哭聲伴隨著整個夢境。

隨著他們的走動,他們軀體上的雞肉也開始慢慢的向下掉落,直至剩下一副骨架跪到了神像的腳下。

而神像露出了鼓勵的笑臉。

楊昭被困在劉正夏的那個屍山血海裡脫不得身,可那恐怖的一幕如同刻在了刻的眼睛裡,讓她能清楚的看到那血肉掉落的細節,甚至那些小孩溫熱的血液澆了楊昭一頭一臉,絕望的哭喊聲現在還在她耳邊環繞。

這在現實中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一幕,確確實實的發生在了她的夢裡。

到最後,她不止在殺妖族,她還殺起了那些去朝聖的人。

“這TM是什麼事啊!”

楊昭煩躁的用拳頭砸床,甚至憋屈的想要大吼幾聲。

“我就說劉正夏不是個好東西,你不信還打壓我,現在真的怎麼樣,吃苦頭了吧?”

蛟龍槍得瑟的聲音在屋中響起,明明白白的告訴楊昭,他在幸災樂禍。

“你再這麼說,我過兩天就回黃龍港,把你交到劉正夏將軍的手裡。”

“誰怕他呀!你有本事就把我送去,你看我給不給他通個窟窿!”

他喊的理直氣壯,甚至還想喊兩句:海族永不為奴。

楊昭直接把鐲子擼下來,招了個大水球,把鐲子扔到了水球裡,人工降噪。

把蛟龍槍打發了,她開始分析自己眼睛裡的問題。

她眼睛裡的幻術在得到香火鑄神軀的時候就已經解除了,可是劉正夏將軍的修為太高,他的靈力在自己的眼睛裡留的時間太長,影響力也有點大,所以在海事的遺蹟中,才被蛟龍江發現並一路追殺。

本來這件事到這節也就告一段落了,等著時間慢慢推移,那一點靈力自然也就消散乾淨。

可好死不死的,楊昭得到了無名大和尚的報酬一一一香火鑄神軀。

她沒想到這東西居然也能修煉到自己眼睛裡,並且和劉正夏在她眼睛裡的幻陣殘留起了反應,有了香火的支援讓這幻陣死處逢生,殘留的時間更長了。

但香火鑄神軀畢竟是楊昭第二主修的功法,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支援著,很大程度上能壓制住了幻法,若沒什麼意外,這事過個兩年就會在楊昭無知無覺的情況下消弭乾淨。

但好死不死的,順淵城那尊野神跑進了她的眼睛裡,野神的力量中自然夾雜著香火。

野神的香火也是香火,自然和楊昭的香火鑄神軀有一定的相容性。

雖然這香火的質量不好,血腥的部分被幻陣所吸引,讓楊昭的眼睛再次發生了變化。

可還是那句話香火鑄神軀是涓涓的溪水,總有新的力量填充進來壓制住另外兩股力量,過個兩年楊昭升入金丹,這件事也會無聲無息的解決。

可惜,艹!

楊昭氣的再次用拳頭錘床板,她怎麼那麼倒黴,第二次來雲天城就碰見了個愛看熱鬧的瘋子,這瘋子自己出來就行了,還帶他弟弟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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