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衣襬拂過大地,廣茂的山川上嫩芽初生。

楊昭頂著寒風飛在天上,身後的澧京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腳下能夠看見零零落落的村落灑落在曠野山間。

她怕殃及池魚,這一路一直往偏僻的地方飛。

那種被視線注視的感覺,如附骨之蛆揮之不散,但她四處檢視也沒有發現對方的身影。

就這樣飛了大半個時辰,楊昭肩膀上的青殼蟲開口了。

“別飛了!”

她下意識就想停住,可是慣性的作用讓楊昭又向前溜了一段距離。

楊昭感覺自己撞上了一面透明的牆,她趕緊向後退,可是自己卻像那粘在蛛網上的小蟲一般,貼在那透明的牆上動彈不得。

她運起靈力使勁的掙了掙,仍然脫身不得,楊昭微動手指,直接招來一個大火球撞在自己身後的不明物體上。

可惜那大火球噗的一聲就滅了。

等楊昭再想有什麼動作的時候,只覺得身上的靈力卸了閘的洪水一般,從體內奔湧而出。

“不要費力掙扎了,若是讓你這個小妮子掙脫出去,我夜鯊的臉面可就掉地上了。”

楊昭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灰白面板的男子站在不遠處的雲端看著她。

看來那人找到就在前面等著,躲在雲朵中間,躲避著楊昭的視線。

楊昭又用力的掙了掙,還是沒能動彈分毫。

“我看你面生的很,想來我也沒得罪過你,你在這設伏抓我幹嘛?腦子有病吧。”

夜鯊本來笑盈盈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你現在成了那砧板上的魚肉,還有心情罵我?”

只見他單手掐了個訣,晴空咔嚓一聲,落下一道閃電將楊昭劈了個正著。

楊昭被電的渾身哆嗦了一陣,神色上卻沒有什麼變化。

畢竟自從修煉以來,她和疼痛已經是老朋友了,雙方日日相處早已知己知彼。

“喲,您連劈個雷都有氣無力的,看來不止腦子不好,修為也不怎麼樣。”

“小妮子,牙尖嘴利,今天你爺爺我非要把你嘴中那口牙給一個個掰了。”

夜鯊臉上怒意橫起,一伸手就掏出一柄長劍就飛了過來。

誰知楊昭還沒急呢,暗中躲藏的其他人急了。

只見下面的山林飛出一位青白衣裙的少女,一閃身攔在了楊昭與夜鯊之間。

“夜前輩且慢,咱今天來是是請人的,不宜結仇。”

“請人?等我把她收拾服了,那自然是我說什麼她幹什麼,哪用得上一個請字?”

夜鯊嘴上說的狠辣,前進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楊昭卻不理會那青白衣裙女子,繼續挑釁夜鯊。

“呦,服什麼?我為什麼服你?靠陷阱抓的我還想叫我說一聲服,你腦子果然是有點毛病。”

“那個賤人!”

夜鯊提劍繞過中間的女子就要衝向楊昭。

那女子一見這一幕慌忙的甩出一條絲帶,攔住了夜鯊,就怕他一個衝動一劍了結了楊昭。

“夜前輩,你消消氣消消氣,正事要緊,不必生這閒氣。”

隨後女子轉身厲聲呵斥:“我說楊昭,你是真想缺個胳膊少個腿兒不成。”

“呵,柳升,你可還記得咱們倆是簽過書契的,當時可說好了,駿州湖的不管成功與否,你都不會找我麻煩。”

楊昭連聲冷笑:“如今三番四次的找我麻煩,你當那天條是擺設不成。”

這青白衣裙的女子正是那闔家搬走的柳升。

“楊昭,今天你可是誤會我了,我來不是找你麻煩的,是有一筆大機緣想要與你共享。”

楊昭看柳生的目光,如同看個白痴一般。

“就看你們這架勢,你說的那個機緣有傻子會相信嗎?”

那邊的夜鯊還想往上衝,被柳升攔了下來。

“這怎麼會沒人信?我說機緣就是大機緣,咱倆也就有兩個多月沒見,你看我現在都已經築基與你同樣修為,你不想知道我這兩個月是怎麼修煉上來的嗎?”

楊昭乾脆的搖頭。

“不想,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兩個月的築基能是什麼好東西?”

“築基最快的是百日築基,你連百日都沒到,就知道你這築基有多大的水分,估計登不上金丹吧!”

柳升聞聽此言,卻是一副志得意滿的表情。

“怎麼會登不上?那大機緣不只能讓我登上金丹,我連登臨神位都可以。”

“我也是記掛著前些日子給你惹了個麻煩,這不是剛發現一個大機緣,就想到你了嘛。”

“我不好奇,我也不貪心,就算那機緣是窺天鏡,我也不想要。”

“楊昭你別以為我騙你,這等神位是確有其事的,你和我到了地方,聽我詳細跟你說上一二,到時候你就改變主意了。”

柳升轉頭客客氣氣的對夜鯊說:“前輩,你若是嫌她說話不好聽,把她的嘴堵上,咱們帶著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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