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僅二十六歲的範金貴,現在已經是彭水鎮治安隊的副隊長。

雖然這個職位不算大,可也大小是個官兒。

不得不說,就衝範金貴這正大光明的氣質,他以後的青雲之路也會非常順利。

是個當官的料。

看到沈軒,範金貴那張方正大臉上立馬堆上了恭維似的褶子。

他嘿嘿笑著,湊到了沈軒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沈軒道長,之前是我見識短,還望您見諒。”

“沒事。”沈軒笑了笑。

範金貴這樣的小雛雞他已經見多了,不管他們信或不信,現實總會在他們臉上留下幾記響亮的耳光。

沈軒看了範金貴一眼,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範金貴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這次是專程來感謝道長的。”

說完,範金貴掏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

開啟,裡面是一塊石英腕錶。

“小小謝禮,不成敬意。”範金貴將腕錶遞到沈軒面前。

沈軒沒有客氣,很爽快的收下了這份看上去不錯的禮物。

他現在太窮了。

除了帥,一無所有。

“進來坐坐嗎?”沈軒收下表,先一步走進了道觀。

範金貴滿臉堆笑的跟在後面,臉上都笑起了褶子。

不得不說,這種方正大氣的官方臉,笑起來真的比哭都難看。

他們這種人,最適合端坐官位,板著臉指指點點。

“有事你就直說吧。”沈軒看出了範金貴有事相求。

這種賤相,要不是有事相求,誰樂意露出來?

範金貴略顯尷尬的撓撓頭,這才和沈軒說起了原委。

範金貴來自東魯省,他的老爸和爺爺都是當地的官員,從出生那天起,範金貴就將同齡人遠遠拋在了身後。

大學期間,範金貴可謂是集榮譽於一身,在大學裡出盡了風頭。

畢業進入體制內,他只花了三年的時間,就從辦事員升到了科員。

成了科員,就要選擇就任地。

俗話說,初生牛犢愛喂虎。

範金貴聽聞酆都縣鬧鬼的傳聞後,一向不信邪的他,力排眾議,選擇擔任酆都縣彭水鎮治安隊副隊長。

來酆都縣之前,他連報告都提前寫好了,打算聲討一下這種荒誕的鬼怪謠傳。

可惜,斷頭女鬼的血,將他徹底泚醒了。

他頓悟了。

想到自己還要在酆都縣留任三年,範金貴就感覺內心一陣發毛。

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抓緊好好表現,然後讓家裡幫忙走動一下,爭取儘快調到其他省市,遠離這個光怪陸離的鎮子。

但同樣的,他若是想在短時間內立功表現,就必須要找一根大腿,一根摸上去很光滑卻又不失力度的大腿。

顯然,脾氣一向非常好的沈軒成為了他的最佳選擇。

彬彬有禮,從不倨傲,而且……還英俊養眼。

所以,他想把沈軒給……包下來。

一個月五千塊薪酬。

“行不行?”說出內心的意圖,範金貴一臉期待的望著沈軒。

他的模樣,就像是表白後,在等待自己心儀姑娘的答覆。

換做平時,沈軒鐵定是不會答應的,畢竟他是個有節操的小道士。

可想到自己的尋親路需要大量的金錢,他的內心動搖了。

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

要不,就試試?

讓男人包了,總比讓女人包了強一些吧?

最起碼,安全。

不會被騷擾。

沈軒的內心,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看到沈軒面色清冷不做聲,範金貴有些忐忑的問道:“道長,行嗎?”

沈軒望著範金貴,終於吐出了三個字。

“得加錢。”

“呼!”聽到沈軒同意了,範金貴頓時長吁了一口氣。

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啥。

光他爺爺給他攢下的錢,就足夠他此生揮霍,更何況,他老爸現在依舊還在幫他攢錢的路上。

“八千。”範金貴說出了一個數字。

“成交。”沈軒笑的很開心。

月薪八千,在他們這個小縣城已經算是高薪了。

攢上一年,說不定就能在縣城買個……衛生間。

沈軒的工作很輕鬆,他只需要隨時保持待命狀態,在治安隊處理案子的時候時刻跟在範金貴旁邊就可以。

想到自己八千塊招了一位又帥又厲害的保鏢,範金貴頓時感覺天更藍了水更清了。

很快,範金貴就匆匆離開了道觀,他要給家裡打電話,說一下這個好訊息。

沈軒心事重重的走進了黎書的偏房,坐在了蒲團上。

黎書還是第一次見沈軒這樣憂心忡忡,他好奇的打量著沈軒,問道:“怎麼了?心愛之人被奪走了?”

黎書記得,當年他奪走某個觀主的小師妹時,那個觀主便是沈軒這般神情。

沈軒嘆了一口氣,將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與黎書。

聽完沈軒的話,黎書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就連旁邊的枸杞桑葚茶都忘記了拿在手裡。

“劍閣的人看透你的實力沒?”黎書問出了自己最擔心的問題。

“沒有,我只顯露了兩成。”沈軒回答。

“那還好。”黎書暗鬆了一口氣。

他站起身,一邊踱步一邊說道:“你不能繼續留在酆都縣了。”

“什麼?”沈軒愣住了。

他以前的夢想就是攢夠了錢在縣城買套房,然後娶個自己不討厭也不討厭自己的女人,然後舒舒服服過一輩子。

而現在的夢想,依舊沒有太大的改變,就是想找到父母以後,在酆都縣安居樂業。

徹底離開酆都縣?

他也就是剛成年時想過那麼一次。

黎書緩緩說道:“你若是留在這裡,肯定會走上那條路的,為師不希望你踏上那條荊棘之路。”

“想當年……”

黎書欲言又止,擺手說道:“我答應過你爸,會讓你平平安安一輩子,你不能讓我失信於人!”

“師父,我爸到底叫什麼?”沈軒又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他從小到大問了不下千次。

每一次,黎書都回答……

“他是燕京一個兵。”黎書對答如流。

“師父,這劍閣真有那般可怕?”見問不出想問的事,沈軒轉移了話題。

黎書神色複雜的說道:“劍閣不可怕,劍閣上下都是英雄。”

“可是,神廟太可怕了,那是一種未知的恐怖。”

“你永遠不知道神廟是什麼,你的敵人是誰,他們又在哪裡。”

“你只能漫無目的的東征西殺,尋找這個被尋找了數千年都無果的神秘所在。”

“到頭來,你只會發現,你不過就是神廟玩弄的物件而已,他們變化出萬千棋子陪你對弈,對弈的過程裡,你也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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