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害怕的矢倉當即從封印空間中退出心神,在漆黑的石窟裡睜開了眼睛。

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不遠處的洞口有一道亮光,讓他感覺還未被人從塵世隔絕。

“自由,自由……”看著洞口的亮光,他想起了三尾剛才所說的話。

對於三尾來說,他的身體就像這幽暗的石窟,限制了他的自由,不能外出。

但只要過了這一段觀察期,他就能離開這裡,回到霧隱村,重獲自由,但對於三尾來說,它的牢獄刑期就是他的年齡。

等到他死亡那天,若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下一任人柱力,三尾或許會被豢養在霧隱村的某一地,離開他這座狹小的牢籠。

但若是尋到了下一任人柱力的人選。

等待三尾的,將會是又一輪漫長的牢獄刑期。

雖被人豢養也好不到哪裡去,但總好過被困在狹小的封印空間中,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重複著暗不見天日的日子。

想到這裡,矢倉按住自己的心臟,嘆息道:“和我相比,它真的很可憐呢!”

隨即,他似乎在心裡做了什麼決定,長吐了一口濁氣,再次閉上眼睛,凝神靜氣,將意識沉入心底最深處。

“你怎麼又來了?”被電光鎖鏈捆住的三尾,望著封印空間中現身的少年,極為不耐煩地問道。

和這個耐不住寂寞的小孩子不同,它在那數百年的人生中,已經學會了忍耐獨孤。

它並不會因為寂寞,而迫切的想要與人交流。

“我決定了!我要給你自由!”矢倉指著被束縛的巨獸,意氣風發地說道。

“哈?”

三尾頓時懵了,它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它感覺自己可能聽錯了。

這個年輕的人類,居然想給自己自由。

聽出三尾語氣中的懷疑,矢倉再一次大聲地宣誓道:“我說,我要給你自由!讓你迴歸自然,自由自在地生活!”

這一次,三尾聽得很清楚,矢倉說要放它自由。

“哈哈哈——哈哈哈——”

短暫的沉默之後,封印空間中充滿了三尾那狂傲的笑聲。

“怎麼,你不相信我?”聽出三尾笑聲中的不屑,矢倉氣呼呼地質問道。

三尾沒有回答,仍舊是放聲大笑。

笑聲持續了很久,直它自己笑岔了氣,這才停了下來。

“放我自由?你以為你是誰?你連成為人柱力都身不由己,如何有資格放我自由?”用僅剩的獨眼盯著少年,三尾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我……我……我……”矢倉憋紅了臉,卻怎麼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他想要放三尾自由,不過是同情對方的遭遇,一時熱血上頭罷了,根本沒有考慮過具體的操作方案。

此刻,卻是被三尾給問住了。

成為人柱力之時,他沒有選擇,成為人柱力以後,他還是沒有選擇。

因為他十分清楚人柱力對於村子的意義,即便他以後離開了這座石窟,回到霧隱村,也同樣不能隨意離村。

不過是從一個小監獄換成了一個大監獄而已。

本質上,還是沒有太多的變化。

他的命運,從來都不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

一個連自己都身不由己的傢伙,竟然想著幫助別人,也難怪三尾會嘲笑他。

再者,尾獸是村子重要的戰略武器,即便是他答應開啟封印,放出三尾,霧隱村也不會同意。

他,沒有資格決定三尾的去留。

“小鬼,你與其想著放我自由,還不如先想想,怎麼從霧隱村的手中主宰自己的人生吧!”三尾再次大聲笑道。

似是它的笑聲,刺激到了少年的自尊心。

矢倉紅著臉,繼續爭辯道:“你怎麼知道我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你怎麼知道我不能放你自由?”

“只要……只要……只要……”

說道這裡,他的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答案,只是怎麼也無法吐出後半句。

思維像是被人凍住了一般,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能得出解決一切的方法了。

“別‘只要’了!”

三尾極為不屑地掃了他一眼,繼續道:“像你這樣說大話的小鬼,我見得太多了!”

“終究,你也只是一個熱血上腦的傢伙罷了!”

“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別來打擾我睡覺了!”

“說不定,三代水影那個老傢伙又來看你了呢?”

“水影?”

聽到它提起‘水影’之名,矢倉的心中閃過一道靈光,那道模糊的答案終於清晰起來。

“我有辦法了!”他高興地大喊道。

“嗯?”

看到少年突然興奮的模樣,三尾吃了一驚,好奇問道:“你有什麼辦法了?”

矢倉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近在咫尺的巨獸,得意道:“我有主宰自己命運,和放你自由的辦法了!”

“啊?”

三尾愣了一下,驚疑不定道:“你開什麼玩笑?”

“人柱力能獲得一定程度的自由就已經很不錯了,你居然還想掌握自己的人生,放我離開,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據它所知,大陸上的人柱力,對尾獸力量的掌控程度,決定了他們的自由程度。

那些完全無法壓制尾獸查克拉的倒黴鬼,只能被永遠監禁隔離。

畢竟,沒人願意和這種時不時暴走失控的傢伙呆在一起生活。

即便雲隱村的八尾人柱力,能完美控制尾獸的力量,同樣不能脫離雲隱村的監視活動,身不由己。

矢倉妄圖掌握自己人生簡直就是笑話。

至於釋放尾獸,這更是無稽之談。

自從有人發現可以透過封印尾獸,製造人柱力馭使尾獸的力量以來,大陸上的各個勢力都將尾獸視為不可或缺的力量。

彼此相互爭奪,甚至於為此爆發了很多戰爭。

至今,還從未聽過有主動釋放尾獸的例子。

矢倉的話,實在令它難以信服。

“你居然信不過我?”

見三尾仍舊嘲諷,矢倉昂著頭,十分不服氣地說道:“只要我成為水影,誰還敢限制我的自由?”

“我要放你離開,誰又敢阻攔?”

“萬一……萬一他們真敢阻攔,我就悄悄放你走!”

說到最後,矢倉的聲音弱了下去,沒有了一開始那麼堅定。

他若成為水影,的確沒人敢再限制他的自由,但三尾對於霧隱村的意義非比尋常。

即便他成為水影,只怕也不能僅憑一人之言,強行將三尾放生。

這事兒,恐怕只能私下裡偷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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