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動搖
見鬼燈滿月驚得說不出話來，七霜繼續道：“霧隱村之所以會落到如今的局面，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你們鬼燈家！”
“血腥的叢林法則，滋生出了無數的仇恨。”
“人與人之間難以相互信任，家族與家族之間更是摩擦不斷。”
“沒有了你們鬼燈家，也會有下一個家族挑起戰爭。”
“你們只是恰逢其會，在關鍵的時間，碰上了關鍵的人，做了關鍵的事，最後造就瞭如今的局面。”
“歸根結底，還是血腥的叢林法則，讓霧隱的內部出現裂痕，這才會被人有機可乘！”
“倘若依著舊制重建霧隱，也不過是重蹈初代建村的輪迴罷了。”
“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又或是其他人，甚至於我們將來的後輩，都是一種災難，遺禍無窮！”
“身為鬼燈家的少族長，你難道就不應該為你的族人考慮考慮嗎？”
說著，他深深地看了旁邊的鬼燈滿月一眼。
滿月頓覺那一雙銳利的目光，似是穿透了他堅硬的心防，直抵脆弱的內心深處。
七霜這番話讓他大受觸動。
身為少族長，雖然還未從父親手中接過大權，但他還是大概知曉，每年都會有不少族人，或附屬家族的成員死於非命。
除了一部分戰死，剩下的全是因為各種規則的原因，被霧隱村的其他人所殺。
儘管父親痛心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霧隱村的規則便是如此。
鬼燈家之所以會自二代水影離世後就衰落得這麼快，除了有三代和其餘幾大家族的打壓，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血腥叢林法則。
各方勢力借霧隱的規則，加劇了鬼燈家的人員損耗。
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便將二代在位時給鬼燈家積攢下的家底消耗的一乾二淨。
不僅如此，除了他們鬼燈家以外，其餘各家也是因為血腥霧隱規則，一直處在耗損的狀態。
所以，相較於其餘四村，霧隱村整體即便不在戰時，也存在大量的自我耗損。
因而，自建村這麼多年以來，霧隱村的勢力幾乎都沒什麼長進，反而有愈漸萎靡的趨勢。
如今，在經歷連續的動亂之後，霧隱村的整體勢力更是大大縮水，連第三次大戰之前的一半水準都沒有了！
這樣的結果，不可謂不觸目驚心！
在這一剎那，鬼燈滿月的內心出現了一絲絲動搖。
他不禁開始思考，倘若真的廢除舊制，重建霧隱，他的族人會不會過得更好？
但很快，他又在心底否決了這個念頭。
因為，要邁出這一步，需要他接管鬼燈家的大權，終止戰爭，與幹柿照美和談。
而他那個一心稱霸霧隱，掌控水影之位的父親，是決不允許他這樣做的。
這也就意味著，他要從父親手裡奪權，結果就是鬼燈家被分裂。
進而導致鬼燈一系戰敗，死傷慘重。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因為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叫鬼燈滿月！
他姓鬼燈！
隨即，他語氣複雜地對七霜說道：“將來太過虛無縹緲，沒人知道會怎樣，但現在的惡果，卻即刻就能見到。”
“你不覺得，你的建議對我們鬼燈家太不公平嗎？”
“咳咳咳……”
犧牲整個鬼燈家來成全霧隱，他沒有這麼高尚的品格。
“公平？”
七霜冷笑一聲，又道：“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公平可言！”
“無非是看誰的拳頭更大罷了！”
“倘若你有贏得這一場戰爭的把握，我也可以接受你的提議！”
說著，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希望，等到我們鬼燈家即將勝利的那一天，你還能露出這麼自信的笑容！咳咳……”鬼燈滿月眯著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雖然滿月的表面看起來依舊鎮定，但他的內心已經出現不安。
因為對手越是從容，越是說明對方有戰勝鬼燈家的把握。
“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七霜針鋒相對地回道。
“水月呢？水月到底在哪裡？”不想再繼續先前的話題，鬼燈滿月轉而追問弟弟的下落。
七霜擺了擺手，渾不在意道：“不用擔心，他暫時應該沒有危險。”
鬼燈水月是大蛇丸最重要的實驗體之一，沒有特殊的原因，大蛇丸不會傷其性命。
只是不得自由，日子過得會很憋屈罷了。
“告訴我，他在哪裡！”
見七霜避而不答，鬼燈滿月伸手按住了背後的刀柄。
兩人談了許久，就聊了一堆虛無縹緲的東西，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現在，他只想知道水月的下落。
七霜微微一笑，低聲道：“只要你答應我，幫助我們終結戰爭，重新建立霧隱的新秩序，我就告訴你鬼燈水月的下落！”
“做夢！”
鬼燈滿月當即否決的七霜的提議，氣得的他作勢便要拔刀。
只是在看到七霜自信的笑容後，他無奈地再次鬆開了刀柄。
因為，他沒有把握破開早前見過的那一層防禦術式。
見狀，七霜繼續道：“我給你的提議，直到戰爭徹底結束以前都一直有效。”
“你可以隨時根據局勢判斷，到底要不要那麼做。”
“有我和照美家擔保，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們會秋後算賬，鬼燈滅族。”
“因為，重建霧隱村，也需要你們的力量！”
看到對方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模樣，鬼燈滿月感覺就像是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
估摸著自己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摸清了對方的意圖，他再也不想繼續聊下去，因而冷冷地說道：“希望當我們鬼燈家贏得戰爭的那一天，你還是這麼從容！”
說罷，他作勢便欲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七霜再次勸說道：“你就真的不在乎你的弟弟與族人，將來會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村子中嗎？”
“舊的時代即將過去，新的時代已經到來！”
“我們才是這個時代的主角！”
“霧隱村的未來，將由我們來主宰！”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用你手中的刀，主動選擇一條自己想要的道路嗎？”
“等待，永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想要，就自己去拿吧！”
他這番話，再次深深插入滿月的心底，好不容易穩定的信念再一次產生動搖。
他的一生，全是在遵循父親的指令行動。
可是，父親已經老去，終有不在的一天。
他必須學會自己拿主意。
因為，他是未來的鬼燈族長！
他必須肩負起一族的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