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曾經（上）
“白蛇仙人大人說的，是妙木山那一位和溼骨林那一位麼？”七霜小心翼翼地說道。
老婆婆叼著菸斗，點了點頭，望著漆黑的穹頂感嘆道：“若是我們早早參透忍術與仙術的關係，也不會戰戰兢兢地擔憂了近千年。”
“擔憂？”
七霜有些摸不著頭腦。
白蛇仙人看了他一眼，鄭重道：“你參透了忍術與仙術的同源之理，消除了仙術與忍術近千年的矛盾。”
“本仙人今天心情不錯，就給你講講過去的往事吧！”
只見它望著漆黑的穹頂，面露回憶之色，緩緩道：“你們這群人類只知道世間上有三大傳承仙地，卻不知仙術的傳承，早在人類出現之前，就經歷了無數時代。”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七霜仍舊一頭霧水。
白蛇仙人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仙術誕生在大地上，經歷無數時代，甚至於比你們人類的歷史都還要長，你以為真的只有我們三大仙地才擁有仙術傳承？”
“可是，我們也從未聽說過存在三大仙地之外的……”
七霜的話還未說完，便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臉肅然道：“難道，其餘仙地都毀滅在了過去？”
除了毀滅消失，他想不出其餘仙地不存在的理由。
而且，這些仙地消失的時間，還很久遠。
否則，在人類的歷史記載中，絕對不會只剩下如今的三大傳承仙地。
只有時間，才能抹去它們曾經存在的痕跡。
白蛇仙人點點頭，嘆息道：“像我們這種自然精靈，本就擁有極長的壽命，在修煉仙術以後，壽命會進一步得到延長。”
“但即便是我們，也有壽命的極限，會有死亡的那一天。”
“所以，仙術的力量才需要傳承。”
“只是，仙術本就難以修煉，即便有仙人的引導，後輩也不一定能修成。”
說著，它示意性地掃了旁邊的三位蛇姬一眼。
經過數百年的培養，它這龍地洞裡也只有這三位‘年輕’的仙人。
妙木山則那邊更慘一些，除了深作志麻夫妻倆，下面已經沒有更年輕的仙人了。
雖然深作蛤蟆夫妻的年齡比它要小上不少，但它們各自也有八百多歲的年紀，壽命已經消耗過半，實際已算不上年輕了。
緊接著，白蛇仙人繼續說道：“若是等到前代仙人逝世，後輩中仍舊沒有新的仙人出現。”
“仙地中若想在再誕生一名仙人，就只能憑藉自行參悟。”
“你嘗試過自行修煉仙術，應該明白，那到底是一種何等的絕望。”
“沒有仙人的引導，仙術傳承斷絕的可能幾乎是百分之百！”
如今，白蛇仙人它們這一代的仙人，其壽命已經快到極限。
它很慶幸，自己培養出了三位年輕的仙人。
若是沒有意外，龍地洞的仙術傳承在一千年內都不用擔憂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仙術傳承困難，最後導致其餘仙地消失在了歷史中？”七霜坐在地板上，捏著下巴說道。
白蛇仙人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唏噓道：“當今世上只剩下三大傳承仙地，除了有仙術傳承困難的原因外，還有另一個原因。”
“另一個原因？”七霜微微皺眉。
“是戰爭！”
白蛇仙人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緩緩道：“一千多年前，大地上曾發生了一起仙人大戰。”
“那一戰之後，仙人盡數死絕，這才導致傳承斷卻，只剩下了三大仙地。”
“是仙人之間生出矛盾，產生了大混戰？”七霜好奇地問道。
“不是！”
白蛇仙人搖搖頭，目光又深邃了幾分，它嘆息道：“是近百位仙人與一個女人的戰爭！”
“女人？”
七霜眼皮一跳，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個額間長著紅色勾玉輪迴眼的女人形象。
那是卯之女神，大筒木輝夜姬。
於此同時，石床旁的三位蛇姬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是它們從未聽白蛇仙人講過的歷史。
“是啊，只是為了一個女人！”
白蛇仙人深深地抽了一口煙，無奈道：“近百位的仙人聯合起來，就是為了圍攻一個女人。”
“一個可怕到極點的女人！”
聽到這話，三位蛇姬的臉色不由得難看了幾分。
因為，就眼前僅剩的三大仙地來判斷，那一場戰爭，應該是仙人一方輸了！
可是，近百位仙人聯手圍攻，竟還是輸給了一個女人。
它們無法想象，那個女人到底可怕到了什麼程度。
“可是白蛇仙人大人，既然那個女人那麼可怕，眾多仙人為什麼還要對她出手呢？”市杵島姬不解地問道。
仙人擁有極其敏銳的感知能力。
若沒有感知到那個女人的危險，眾多仙人也不會選擇聯手圍攻。
可問題也正出在這裡，既然知道危險，他們為什麼還要去？
白蛇仙人深深地看了它們三個一眼，鄭重道：“這就涉及到我們仙人的根本了！”
“仙人的力量來源於自然，自當遵從自然。”
“倘若行為準則與自然相悖，世界就會本能地排斥我們，仙人的力量也就會慢慢衰弱，直至於無。”
說著，它回過頭來，又看著少年道：“遵從自然法則，這就是我們仙人的生存之本，也是三大仙地很少在世間活動的原因。”
“我們只需要遵從自己的本心，以平常心看待世間萬物，這就足夠了。”
“反之，一切破壞自然的行為，也是我們仙人敵視的物件。”
“由此，仙人從自然獲取力量的同時，也衍生出了維護自然的職責。”
七霜聽了有些詫異，疑惑道：“可是，我們開山伐木的時候，也沒見著你們出來制止啊？”
開山伐木，這是很明顯破壞自然的行為了。
白蛇仙人黑著臉道：“世界有一定的自我調控能力，你們人類的活動行為也是自然變化的一環，並沒有傷及世界根本。”
“只有那些會嚴重威脅世界的事件出現，我們才會插手其中。”
“而千年之前的那個女人便是危及到了世界的平衡，危及到了眾多仙人的生存，在冥冥之中的世界感召下，眾多仙人才會聯手圍攻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