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靖為收銀機換收據紙時,玻璃門開了,有人走過來。她邊出聲招呼“歡迎光臨”邊朝客人看去。霎時,如遭凍結。她瞪大了眼,再也發不出聲音。

“你氣色不錯嘛。”男人對她一笑,但那雙眼睛卻晦暗汙濁。

“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你也犯不著這麼驚訝吧,只要我想,要查出前妻的下落還不是什麼難事。”男人將雙手插進深藍色外套的口袋,環視店內,彷彿在物色什麼。

“事到如今你還找我幹嘛?”劉靖尖聲說,不過聲音壓得很低。她不想讓待在後面的老闆夫妻發現。

“你別這樣橫眉豎眼嘛。我們好久不見了,就算裝也該裝出個笑臉。是吧?”男人依舊掛著討厭的笑容。

“沒事的話就出去。”

“當然是有事才會來。我有要緊事跟你談,你能不能抽個空?”

“你開什麼玩笑。我正在上班,這你看了也知道吧?”劉靖這麼回答後立刻後悔了。因為對方一定會解釋成:只要不在上班時間就可以跟他談。

男人舔舔嘴唇。“你幾點下班?”

“我根本不想跟你談。你快出去吧,永遠不要再來”

“你真無情”

“那當然。我們沒什麼說的了。”

劉靖望向門口,真希望這時來個客人,可惜看不出有誰會進來。

“既然你對我這麼無情那也沒辦法。那,我只好去那邊試試嘍。”男人搓著後頸。

“什麼那邊?”她有不好的預感。

“既然老婆不肯聽我說,那我當然只好去見女兒。她的中學就在附近吧?”男人說出劉靖最害怕聽到的話。

“不行,你不能去找那孩子。”

“那你就自己想辦法解決,反正我找誰都無所謂。”

劉靖嘆了一口氣,她現在只想把這個男人趕快趕走。

“我六點下班。”

“從清早做到傍晚六點啊,老闆也太壓榨人了吧。”

“不關你的事”

“那,我六點再過來就行了吧?”

“別來這裡。前面的馬路往右一直走,有個很大的十字路口,邊上有間速食餐廳,你六點半去那裡。”

“知道了,你一定要來喔。如果你不來——”

“我會去的,所以。請你快走。”

“知道了,真無情。”男人又環顧店內一次才離開。臨走時,還用力甩上玻璃門。

劉靖手撐著額頭,她的頭開始隱隱作痛,甚至想吐。絕望感在她的心頭瀰漫。

她在八年前和張富結婚。當時,劉靖在夜總會當舞女,他是常來捧場的客人之一。

負責銷售進口車的張富出手闊綽,不但送她昂貴禮物,還帶她上高階餐廳。所以當他開口求婚時,她覺得自己簡直就像電影“麻雀變鳳凰”中的朱麗葉。劉靖的第一段婚姻失敗了,對於一邊工作一邊撫養女兒的生活正感到疲憊。

剛結婚時很幸福。張富的收入很穩定,所以劉靖不用再陪舞。他也很疼愛小美,小美似乎也努力把他當父親看待。

但悲劇驟然降臨。張富長年挪用公款東窗事發,遭到公司開除。而公司之所以沒控告他,是因為那些上司害怕上面追究管理責任,遂巧妙地掩飾事態。張富揮霍的,全是他貪汙來的錢。

從此,張富就性情大變,不、或許該說露出本性,不是遊手好閒飽食終日,就是出去賭博。要是抱怨他兩句,他還會動粗打人。酒也越喝越多,總是醉得顛三倒四,目露兇光。

因此劉靖不得不再去上班,但她賺來的錢,都被張富搶走了。她學會把錢藏起來後,他甚至在發薪日搶先一步去她店裡,擅自領走她的薪水。

小美變得很怕這個繼父,不肯在家跟他獨處,甚至寧願跑去劉靖上班的店裡待著。

劉靖向張富提出離婚,但他充耳不聞。如果她契而不捨地再三要求,他就會再次動粗。她在苦惱多日後,找了一個客人介紹的律師商量。在那位律師的奔走下,張富終於勉強在離婚協議書上蓋了章。看來他似乎也明白,如果打起官司自己不僅毫無勝算,恐怕還得付出一筆贍養費。

但問題並未就此解決。離婚後張富仍不時出現在劉靖母女面前。每次的說辭都一樣:他保證今後會洗心革面努力工作,請求劉靖跟他複合。劉靖如果躲著他,他就接近小美,還曾在學校外面守候。

看到他不惜下跪的模樣,明知是演戲,不免心生同情。也許是因為好歹做過夫妻,多少還留有一點情分,劉靖忍不住給了他一點錢。這是最大的錯誤,食髓知味的張富,從此出現得更頻繁。雖然每次都卑躬屈膝,但臉皮似乎也越來越厚。

劉靖換了一個工作,也搬了家,儘管覺得小美很可憐還是替她辦了轉學。自從她到新店上班後,張富就此消聲匿跡。她以為再也不會跟那個瘟神牽扯不清了

她不能給店老闆添麻煩,也不能讓小美髮覺。無論如何都得靠自己的力量讓那個男人不再出現——劉靖凝視著牆上的時鐘下定決心。

到了約定時間,劉靖前往約定地點。張富正坐在窗邊的位子吸菸,桌上放著茶杯。劉靖一邊坐下,一邊向女服務員點了一杯飲料。

“到底是什麼事?”劉靖不耐煩地問。

他咧嘴一笑,“哎,別這樣性急嘛。”

“我也是很忙的,有事就快說。”

“劉靖”張富伸出手好像想碰她放在桌上的手。劉靖察覺到這點,連忙縮回手,他的嘴角一撇。“你好像心情不好。”

“那當然。你到底有什麼事,非要追著我不放。”

“你也用不著這樣說話吧。別看我這樣,我可是認真的。”

女服務員送來飲料。劉靖立刻伸手去拿杯子,她想趕快喝完,趕緊離開。

“你現在還是獨身吧?”張富討好地抬眼看她。

“這個跟你沒關係。”

“一個女人家要把女兒拉扯長大可不容易喔。今後花的錢會越來越多,在那種小飯店工作,將來也毫無保障。所以,你能不能重新考慮?我已經跟以前不同了”

“哪裡不同?你現在有正常工作嗎?”

“我會去工作的,我已經找到工作了。下個月開始上班。雖然是新公司,等上了軌道,就可以讓你們母女過好日子了。”

“免了。既然收入那麼好,你另找物件應該也沒問題吧。算我求你,請你別再糾纏我們了。”

“劉靖,我真的需要你。”

張富再次伸出手,想握住她拿杯子的手。

“別碰我!”她說著甩開那隻手。結果杯中的液體順勢灑出一些,濺到張富手上。“呀!”他喊著縮回手,凝視她的雙眼隨即露出憎惡之情。

“你不用說得這麼好聽。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話嗎?之前我也說過了,我一點也不想跟你複合。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聽懂了嗎?”

劉靖站起來,張富盯著她。她對那道視線置之不理,把飲料的費用往桌上一擺,徑自走向出口。

出了餐廳後,她跨上停在旁邊的腳踏車,立刻踩的飛快。她怕萬一再耗下去讓張富追上來就麻煩了。她沿著清水路直走,過了清水橋就左轉。

她自認該說的都已說了,但顯然無法讓張富死心,想必他很快又會在店裡出現。他會纏著劉靖,直到最後惹出問題給店裡帶來困擾,也或許會在小美的中學出現。那個男人在等劉靖投降,他早已算準劉靖遲早會投降給錢。

回到公寓,她開始準備晚餐,不過其實也只是把從店裡帶回來的剩菜熱一熱。即便如此劉靖還是做得有一搭沒一搭。因為可怕的想象不斷膨脹,令她不由得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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