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迷上了這個地方,又去了?”

“糊塗!有這樣新婚旅行回來還沒有去問候親戚,就又舊地重遊的夫婦嗎? 一定是有某種必要逼他們去的。”

“必要?什麼必要?”

“我認為是這樣。”

谷敏勝晃動著照片。

“你瞧,他們穿著新婚旅行的服裝。一定是他們糊里糊塗地沒有拍紀念照,回家以後才想起來。因而,在未拜訪親戚以前,又慌慌忙忙地回原地拍了紀念照。”

“這麼說,他們讓我們看的照片,是新婚旅行以後補照的了,這兩個傢伙,根本就沒作新婚旅行。”

“對啊。”

兩個人對望一眼,笑了起來。

“可是,這張照片可以作為識破假柴義郎的證據嗎?”

“很遺憾,僅有這些還不夠。”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我打算將這照片影印一張,寄給柴義郎。那傢伙 一定會採取什麼行動。”

“什麼行動呢?”

“他可能到這個叫于田川的照相師那裡去,打聽是誰買走了這張照片。如果是真柴義郎,就不會這樣。”

“可是,這就暴露了照片是你買的。”

“不要緊。因為沒有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再說, 作為姑父,我對內侄兒抱有懷疑,暗中進行調査,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吧?”

“不過,你還是儘量不露面為好。”

“沒關係。我要在照片送給柴義郎之前,將於田川收買過來。”

“可是,你剛才說查明瞭假柴義郎的真相,他到底是誰呢?”

“這我也調查出來了。他是一個住在紅葉穀風景區、叫隋然的小流氓。我把柴義郎的照片給當地的人看,他們都說和隋然一模一樣。就在柴義郎夫婦到紅葉谷鎮的那天夜裡,這個隋然突然失蹤了。肯定是隋然在冒充柴義郎了。”

“真有相貌完全相同的兩個人呀!”

“真的,他們比雙胞胎更相像,連我也分辨不清。”

“劉津津也是同謀犯了。”

“當然。再相像,也不可能連夫婦生活的微妙細節都一致。”

“這張照片也是劉津津是同謀犯的最好證明了。”

“是一張有價值的照片。總之,從現在開始,我就要調査隋然的來歷。”

“要快!柴川不知什麼時候要死去呢。”

“這一點我也很擔心。僅僅因為懷疑而去告發他,反而會陷於被動。我們要拿到決定性的證據。再忍耐一段時間吧,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他的真面目了, 那麼,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可以剝下他的畫皮。”

21

兩天之後的夜裡,谷敏勝意外地接到了錢美枝的 電話。當谷敏勝從僕人手裡接過話筒,冷不防聽到她的聲音時,吃了一驚。這種事情過去從來沒有過。

當然,她是託公寓管理人叫他接電話的。即使這樣也是一種危險的舉動。

“怎麼了?你可從來沒有直接給我家掛過電話!”

谷敏勝雖然知道聲音傳不到妻子所在的裡屋,但仍然用手遮住話筒,低聲斥責。

“對不起,岀了大事啦”

“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阿松好像嗅岀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什麼?”

谷敏勝禁不住喊了一聲。阿松是柴川的親信,事情被她發現了,那是最危險的。

“你這麼大聲,行嗎?”

“沒關係,你詳細告訴我好了。”

“今天,收到了阿松用快遞寄來的恐嚇信。說是她看到了我們在南山飯店1872號房間幽會。是否告訴東家,她現在還猶豫不決。可是想在轉告東家之前,找咱們二位,即您和我到一個人所不知的地方商量商量。具體場所和時間,由我們決定好了然後通知她。”

“是阿松的筆跡嗎?”

“阿松寫的字我沒見過,無法認出來。落款處寫的是阿松的名字,喂,怎麼辦呢?”

谷敏勝一時無法回答。突然面對如此困境,不知如何應付。他痛切地感到,此時,若稍有失誤,以前的苦勞都將化為泡影。

“喂,你看,怎麼辦好呢?”

錢美枝開始抽泣了。

“等一等,沉著點兒。”他雖然這樣勸慰她,可自己也感到一陣一陣眩暈。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錢美枝哭泣著問。

“我立刻開車出去接你。你在公寓前等我。我們邊走邊談吧。”

“安全嗎?"

“你說什麼?”

“怕有人盯梢了。”

“我們在汽車中商談,既方便又安全。”

在車上,谷敏勝對錢美枝說:“把阿松的恐嚇信給我!”

谷敏勝一手小心地操縱著方向盤,極其迅速地看完阿松寫的恐嚇信。這是一封文字拙劣、文句似通不通的信,其內容和錢美枝電話中說的一樣。

“阿松並未提岀什麼具體的要求啊。”

“所以才可怕嘛。我不明白她的真意。”

“說到阿松,她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傢伙,她可能會提岀相當苛刻的條件。我們必須認真考慮一下,如何對付這個老刁婆子。倘若她將我們的關係洩露給柴川,我們的一切就都完了。”

“你看怎麼辦好呢?”

“要永遠堵住阿松的口!”

22

阿松突然接到錢美枝的電話,不禁大吃一驚。她猜不岀錢美枝為什麼要打電話給她。她僅僅是定期給錢美枝送去“津貼費”而已。

“我同意和你商談。明天夜裡11點,我們把汽車開到柴川宅邸附近去接你,請你岀來等著。”

錢美枝說道。

“啊,到底有什麼事情呀?”阿松莫名其妙。

可是對方含笑回答:“就這樣吧,現在不用客氣了。你想要什麼東西吧?我決定送給你。夜裡你脫得開身嗎? 一個人出來,務必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也是為了我們雙方的利益。你在你們大門口等著不太好。旁邊幼兒園街角上有個電線杆,請在那兒等我。好,就這樣,明天夜裡11點,我去接你。”

錢美枝說完自己要說的話,不給對方以反問的機會就放下了電話。阿松一點兒也不理解錢美枝的真實用意,但她聽出來,大概是要給她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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