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在高增福寬敞的辦公室中進行。高增福坐在寬大的班臺後,靠在寬大的皮轉椅上。董立平坐在他的對面。

高增福把一盒哈德門煙扔過來,“抽菸。”董立平擺擺手,到了這種時候,他不能再接受高增福的高階物質款待了。

高增福自己叨起一顆香菸,哼了一聲,“董立平,你可真行啊,敢偷我的老婆!你不知道那句俗話麼?‘朋友妻,不可欺。’”

”我沒有欺負她,我們是有了感情。而你們已經沒什麼感情了,這你也知道。”

高增福吐出一個菸圈,看著它在空中旋轉。“我沒想到,趙沐雲那麼高雅,卻會悄悄偷漢子。”

“你們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她當然有追求真愛的權利,何況你早就在外面有很多女人。”

“哈,不愧是念過新式學堂,嘴皮子很溜呀。你說得好聽,你真是出於感情才找她的麼?”

“當然。趙沐雲是個難得的好女人,可惜你有眼不識金香玉啊。”

“不錯,她長得漂亮,又高雅,文化也高,可我們倆是涼鍋貼餅子,粘不到一塊。”

“既然如此,你就放了她麼,你們各自追求自己的自由。”

“我可以放了他,但不能放了我的財產。那是我拼死拼活用血汗換來的。”

“她並沒有要你的全部財產,她只要她應得的一份。何況創業時她也出了很大力。”

高增福又哼了一聲,目光如兇惡的狼冷冷盯住董立平,“她並沒有你那麼貪財,她說可以少要,可你卻緊咬住不放!你要了我的老婆,又要分走我一半財產,你他媽太貪了!”

“我說了,這是趙沐雲應得的,要應得的東西,就不能說是貪。”

“你真的是出於感情才找趙沐雲?沒那麼單純吧?你是為了財產,為了錢。”

“那是你的想法。你眼中只有錢,就以為別人也如此。”

“你別裝成聖人,你就不愛錢?不愛錢你咬住我的財產不放!”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們只是要我們合法應得的一份。”

“你還取之有道?別不嫌寒磣了!透過偷人家老婆謀人家財產,你還取之有道?說好聽的,你是個要吃軟飯的;說難聽的,你就是個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的臭無賴,大騙子!搶劫犯!”高增福把手中的香菸狠狠摔在地上。

“你別又拿出你無賴的本相,有理講理,罵什麼人?我說了,我們是出於感情,只是要應得的一份,合理合法。你覺得你的錢財就來得正大光明麼?這麼些年,你偷稅漏稅,偷工減料,走私行賄,什麼爛事沒幹過?”

“你……”高增福抓起個茶杯要砸董立平。

“你還想動手?你看你這樣子,哪像個公司經理。”

高增福定了定神,放下茶杯。“我告訴你,創業時誰都做過些違章的事。我吃盡辛苦,費盡心血,才創下這份家業,這是我血汗所得。”

“這我也不否認,如果你的財產全是偷來的,騙來的,搶來的,你早就進監獄了。”

“我辛辛苦苦十多年才創下這份家業,你真忍心一下子就分去一半?”

“你還要我說幾遍?我們只是要我們應得的一份。”

“我再給你加一百萬,現給你一棟花園洋房,你們完全可以過高檔生活了,怎麼樣?可以麼?

“不,我要我們應得的一份。”

“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不要想得太滋潤喲。”

“我們也想開創事業,資本當然越多越好。你瞭解我,我董立平也不是個甘居人下的人。”

高增福又冷笑,“你就用這種手段創業?真是會走捷徑呀。

“創業可以使用各種手法。不管你怎麼說,我們都是合理合法所得。而你的創業用了多少卑鄙骯髒手段,就很難說了。”

“你,你他媽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高增福又抓起杯子。

“說到痛處就惱羞成怒了?張口罵人是痞子行為,高大經理,還是放尊重些,別盡做有失身份的事。”

“董立平,你這麼猖狂,就不怕將來拉清單、遭報應?”

“我做的都是合理合法的事,怕什麼?話又說回來,你要真是下黑手,我也有準備,我董立平也不傻,不會幹等著吃虧。”

“那我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我們畢竟是老鄰居,又做過一段朋友,我不想說太難聽的話。告辭了。”董立平站了起來。

“慢,既然說到老鄰居,老朋友,立平,你看這樣行不?我就給你二百六十萬,外加一棟花園洋房,你看行不?”

“不行”

高增福又伸出粗大的五指,“再加五十萬,總行了吧?”

“我說過了,我們要我們應得的一份。”

“啪”,高增福把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白亮的瓷片雪花般散了一地。“董立平,你夠狠!那你就等著吧!”

董立平看著地上的瓷片說,“這杯子上風景畫很漂亮,可惜讓你給毀了。”說罷轉身離開。

高增福兩眼緊盯著董立平的背影,放出鷹隼般陰冷的目光。

50

傍晚,董立平下班回家。當走進一條僻靜的小巷裡,迎面走過來一個高大的漢子。兩人相遇時,大漢狠狠撞了董立平一下,董立平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他氣憤地叫著,“你為什麼撞我!”大漢一言不發,揮手又是兇猛一拳,董立平栽倒在地,門牙被打掉三顆。大漢又抬起粗壯的腿,向董立平的四肢狠踹。董立平疼得在地上打滾,四肢嚴重骨折,成了廢人。

高增福喝著極品龍井,微微搖頭,不好,這個主意不好。董立平雖然四肢廢了,但他的大腦還清醒,他會上告的,也可能會找人報復。

漆黑的夜晚。董立平躺在床上熟睡。一個黑衣人狸貓一樣順著外牆的溜水管爬到了五樓,鑽進了董立平家的窗戶。他躡手躡腳走到茶几前,將一包藥粉倒進暖壺裡。然後又原路返回地面,消失在夜色中。

早上,董立平起床,他習慣地走到茶几前,從暖壺倒了杯水,然後一口一口喝下。喝完水他去上廁所,坐到坐便上。突然,他的心臟絞痛,全身抽搐,一頭栽倒在地上。片刻後,他停止了抽搐,身體漸漸僵硬了。

高增福抽著顆香菸,吐出個菸圈,微微搖頭,不好,這個主意不好。投毒會留下痕跡的,肯定定為他殺,警察會順蔓摸瓜的。

董立平來到郊區的湖邊畫畫。當他走到一個山崖處,覺得這個地方視野很好,風光也很好,又很僻靜,於是換著角度畫畫。正當他聚精會神畫著煙雲籠罩的山崖時,從他身後的樹林中衝出一個男子,將他一把推下山崖……

高增福嚼著塊巧克力搖頭,不好,這個主意也有問題。董立平掉下山崖可能被樹枝勾住,這樣事情就暴露了。動手時也可能被某個遊客偶然看到,也會暴露。

董立平騎著腳踏車行駛在去郊區南山的公路上,當他行到一個拐彎處,一輛馬車從後面疾駛過來,猛的撞上他。他飛了起來,兩手在空中張開,口中噴出鮮血,劃過一個弧線,滾到路邊的深溝裡。馬車迅速駛去,消失在遠方。

高增福喝了一口法國香檳,點點頭,嗯,這主意不錯,不容易被發現。萬一被發現,也可一口咬定是車禍,真實原因是很難查清的。那誰去駕車撞人呢?僱一個人?不好。容易暴露,萬一這小子嘴不嚴……遇到個奸猾的,還可能訛你一把。就自己去,嗯,自己去。萬一被發現就說速度快,路況不熟造成了事故。

在一週時間裡,每天晚上高增福的大腦都像飛機的螺旋槳高速運轉,琢磨著對付董立平的事。混蛋王八蛋,搶我老婆又搶我財產,我跟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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