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二天吃完早餐,大發又上網了,他看到本市汽車交易市場網站上又有呂一凡以林蕊蕊的名義發的新留言:

早安。這邊已經準備好錢了,對於突然的合約延期,我相當地生氣!我只好限定在二十四小時之內了,要是在此時間內沒有任何聯絡的話,該向誰說,我就會向誰說!

對不起一早就這樣發牢騷!

林蕊蕊

從浴室出來的林蕊,頭髮變成了深咖啡色,感覺上比起剛才的金髮可是要好多了。

“這比較適合你。”大發說。

林蕊也看了呂一凡新的留言,問:

“你想到什麼好方法了嗎?”

“正在想。”大發回答。

“還在想喔?只剩下二十四小時了耶!”她看了看時鐘之後搖搖頭說:“那篇留言是早上六點多寫的,到明天早上六點只剩十七個小時了。”

“我沒那麼介意這件事。”

“但是他說在這時間內沒有聯絡的話,該向誰說,就會向誰說的……”

大發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要向警方報案的意思嗎?這樣威脅就有用的話,那他是太小看人了!

但是他也有點迷惑,在利用環形道的戰術裡,並沒有警方的影子。說不定呂一凡是真的還沒有向警方報案。

他又搖搖頭,呂一凡沒有理由這麼做,這是個陷阱!這是要造成一種錯覺,讓我方認為警方沒有動作,然後在我方防範不足時他們好出手攻擊。

“昨天就那樣把錢拿下來就好啦。”林蕊說道。“就是爸爸在環形道繞圈圈的時候啊。又沒有警方跟蹤,然後叫他把車丟在路邊不就行了?等爸爸離開現場,我們再把錢拿走,或者連車一起開走都好啊。”

“白痴啊,那樣警察一下子就追上來了!”

“警察在哪?不是沒有警察在嗎?”

“沒有理由不在,一定是在某個地方盯著麵包車的動態。”

大發心想,說不定警方在環城公路的每個路口都派了人盯著,而且還竊聽我們和呂一凡的對話。

“請對方把贖金帶到指定的地方,然後指示負責運送的人放下贖金之後馬上離開,這是可行的。只是在這之後,我方若無其事地去拿錢的時候,一定會被警察逮捕,你知道為什麼嗎?”大發問林蕊。

“想也知道是因為警察埋伏啊。”

“是的!刑警們睜大了眼睛看著,等著看犯人什麼時候露面。這也是一般逮捕犯人最正確的時機。那我問你,為什麼警方知道拿錢的地方?”

“被害人的親人跟警方說的唄。”

“正是這樣。 也就是說,拿贖金的地點,不到最後一刻不透露出來是比較聰明的。只是不全部說清楚的話,負責送錢的人不知道該往哪裡去,要兼顧這點是比較困難的。”

“先告知一個大概的位置,到了附近再指示正確的地方不就好了?”

“你說得倒簡單,這很難順利進行呢。要考慮到警方的靈敏反應。不能以分鐘為單位,而是必須以秒為單位來行事。”

“你是這樣在計劃的嗎?”

“可以這樣說,想法差不多確定了,接下來要用功一下。”

“用功一下?”

“之後你就會知道的。”

大發開啟電腦,摩拳擦掌了一下,寫了下面的文章:

呂一凡先生:

因為昨天發生了一些意外,不得不中斷計劃。所謂的意外是我察覺到好像有警方的監視,事實如何並不清楚。要是您向警方報了案,警方在偵查的話,那實在令人感到遺憾。我們之間的交易就必須馬上停止,你女兒也就永遠不會再回到您的身邊了!

我再次警告,不要讓警方介入。假設下次的交易還有這種感覺的話,我們絕不猶豫將全面撤退,不再聯絡也沒有下一次的交易。

裝贖金的麻袋裡絕不可以設追蹤器。要是有這樣的跡象,就視為違反約定。我們這裡也會備妥測試追蹤器的工具。

下一次的聯絡會在二十四小時內發出,請等候!

再讀了四次文章之後,大發外出到網咖用電子信箱將信件發往呂一凡的電子信箱。

大發回到賓館房間後,林蕊問他:“你想好發現追蹤器的方法嗎?”林蕊問大發。

“方法有幾種啊,金屬探測器也行,電波探測器也行。”

“但是要等贖金拿到了以後才能用啊?”

“是啊。”大發笑笑說。

“要是這樣,那個指示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啊?”

“多少有些嚇唬的作用,是種威脅。因為對他們來說,也不知道我們這邊會使出什麼手段,也只能先依照這邊所說的去做了。”

“他們會先依照我們所說的去做嗎?”

“我想他們並不會在贖金上裝追蹤器。假設犯人成功地拿到贖金,他們也會怕因為追蹤器而讓犯人不爽,做出什麼糟糕的事。要裝追蹤器的話,應該是裝在運送的人身上或是車上。所以對我們來說,必須要想出對策才行。當然,我已經想好了。”

“告訴我!”

“以後再告訴你。”

“又來了!”林蕊一臉不高興地說:“老是擺架子,感覺很差耶。你根本不把我看成是夥伴!”

“你可是最重要的夥伴。要是沒有你,這次的計劃絕對無法成功。你啊,想想可能比我還更重要呢。”

大發的話好像讓林蕊的感覺好多了,大大的眼睛閃爍著光芒,同時光芒中也帶著緊張的神色。

“我做什麼好呢?”

“演一場戲!”大發看著她的眼睛說:“你是大主角,無可取代的大主角!”

11

隔天,和平常的星期一一樣起床。兩個人並沒有睡得很好。馬上就要進入真正的演出了,情緒有些高漲。剛覺得有點快要睡著時卻又醒了過來,就這樣反反覆覆,感覺頭有點沉。

兩人邊吃早餐邊談今天的計劃。然後兩人退了房,又在十里外的和平飯店開了房,新開的房間在十二樓,面向前進大街。

到了下午,兩人又上網,看一下本市汽車交易網站的公佈欄。有“林蕊蕊”的新留言:

你好!看到關於交易的新聯絡了,這次真的要簽約了。上面還附加了許多的條件,我的目的只不過是買到車子就好了,我已經說了,什麼條件都好,你卻那麼麻煩!讓我也等得太久了。

啊——啊!想快快簽約呢!

看到這個留言後,大發對林蕊說:“你按照咱們商量過的,給你爸爸髮指示吧。”

林蕊拿起手機給父親打電話:“爸爸,我是林蕊。你現在開著裝錢的麵包車出發。開到前進大街東入口沿著大街向西行進。”

很快,呂一凡開著灰色麵包車來到了前進大街,不久就經過和平飯店門前。

大發用望遠鏡仔細觀察著。他事先架設好的錄相機也錄下灰色麵包車經過的情況。

史大發讓林蕊隔一段時間就給呂一凡打電話,問他的車所在位置。當呂一凡的車沿著前進大街行駛到與昆明路交叉口處時,史大發讓林蕊打電話告訴呂一凡向回返,再返到前進大街東入口處。

經過兩次這樣的往返,大發察看錄相說:“呂一凡的車確實沒有警察的車跟蹤。現在他的車就要再次經過和平賓館門前了,你告訴他拐入前邊的寧波路,然後把車停在路邊。讓他不要鎖車,下車後攔計程車回家。

林蕊用手機打通了父親的手機,按史大發的要求給父親下了指示:“爸爸,你現在把車拐到寧波路上,然後把車停在路邊,不要鎖車門。之後下車攔計程車回家。他們成功後會馬上放我。千萬不要有別的舉動,否則他們會撕票的。”

呂一凡回答了一聲:“知道了。”然後把車開進寧波路。

史大發在望遠鏡中看到呂一凡把車開進寧波路,然後停在路邊,又攔了輛計程車上車離開。他快速奔到樓下,開動一輛租來的麵包車前往寧波路路口。

到了寧波路路口呂一凡的灰色麵包車後面,史大發停車,迅速把呂一凡車裡的麻袋搬到自己車上,然後開車離開。他將車開出了五公里後,確認沒有車在後面跟蹤,又把車開回和平飯店。

回到和平飯店的居住房間後,林蕊一把將大發緊緊抱住。

“終於做到了!太成功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會這樣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她完成的是一個太重大的任務了。

大發把她的手從頸子拿開,看著她的眼睛說:“我們真的成功了!”

兩個人馬上乘麵包車來到另一家訂好的郊區小旅館,把麵包車停在旅館的後院。林蕊這時看著麻袋說:“那錢……我可以看看嗎?”

“不行,還不能碰!忍不住想摸的話,那就先戴上手套。”

“手套?”

“是的。”

“為什麼不能用手直接摸呢?”

“鈔票上頭有沒有動什麼手腳我們又不知道,譬如,說不定上面灑了一種液體,手一碰到就會被染色,而且要用特殊溶劑去除,不然除不掉的。”

“有這種東西麼?”她露出不快的表情看著鈔票。

“我聽過這樣的傳言啊。還有其它的啊,比如抹上經過一段時間以後會使錢幣變色的藥物,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用了這些錢,沒過多久,拿到這些錢的人會開始起疑,然後報警。”

“各式各樣的花樣都有呀。”

“所以這兩三天內不要碰比較好。等時間過了,沒有任何變化的話,就可以確定是沒問題了。”

“你這個人還真是厲害!”林蕊說。

她並不是恭維,像是由衷佩服的樣子,大發驚訝地看著她說:“忽然這樣,是怎麼啦?”

“你什麼都懂,而且還看到二、三步之後。就像拿贖金的事也是啊,又這麼順利。我們幾乎沒有什麼大動作,光用手機就拿到五千萬了!”

“不用給我戴高帽,你做得也不錯嘛。”大發笑著說。

他們走進二樓訂下的房間,史大發坐在桌子前拿出膝上型電腦,說:“我還要給你爸爸寫一封信。”

信寫完後大發讓林蕊看,信中寫道:

呂一凡先生:

東西已經拿到手了,只是物品還沒有確認。在確認過後,會將林蕊送還給您。

但要是察覺到警方有動作時,將取消。

將林蕊送還給您的方式,日後再行聯絡。

林蕊看信後,大發外出到網咖將電子信發了出去。

回到旅館後他對林蕊說:“以後再也不用跟你父親聯絡了。”然後他在林蕊的身旁坐了下來,手繞過她的背,把她一把拉到懷裡說:“我們應該考慮下一步了,如何逃到泰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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