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礦的事瞞得很好,只有白家歷代家主知道。也正因為瞞得太好,以至於當初捐獻資產時,我找不到人商量,只能自己獨自琢磨,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並沒有將鹽礦算上,當時想的是,一是怕節外生枝,二也是因為貪心。因為我的錯誤決定,使得白家遭受了滅頂之災,如果我那時候全都交了出去,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

“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白家有鹽礦的事就已經被人發現了,只是那時候,他們還不確定,也沒有確鑿證據,更不知道鹽礦在哪,所以只是暗地裡使小動作,企圖讓白家自亂陣腳,他們才好從中作梗,將鹽礦據為己有。白家那時候確實被他們弄得搖搖欲墜,是思賢的犧牲,保全了我們。”

“但保全不過是一時之事,等思賢的風頭一過,那些人就兇猛反撲,勢必要將鹽礦弄到手。我們安逸得太久了,鹽礦幾代人都沒出過事,讓我們失去了危機意識,這才被打個措手不及,等回神時,白家就落敗了,白家族人,一個個被那些畜生蠶食,悽慘死去,最後只剩下我們兩個老東西苟延殘喘。”

“如果不是他們還需要知道鹽礦的下落,我們老兩口還有點利用價值,我們怕是也早就成了一杯黃土。”

嚴謹狠狠蹙眉,“他們要,為什麼不給,難道鹽礦比一百多條性命還重要嗎?”

老爺子緊緊抓住嚴謹的手,滿臉悲慼,“不是捨不得,是不能給啊孩子,鹽礦的事只有我們白家和那人知道。他們一旦知道了鹽礦的位置,就會對我們白家斬盡殺絕的,不能給。”

“可白家如今不是隻有你們了嗎?已經被斬盡殺絕了,您為什麼還要沉默?您真的不恨不悔嗎?”嚴謹不懂,為什麼要這麼毫無意義的守著,錢權就這麼重要?一百多口的人死去,難道還不足以醒悟,用法律捍衛自己的權益,為死去的人討回公道,向上尋求庇護?如今還有誰能隻手遮天,枉顧性命法律,草菅人命?

白老爺子突然加大了握住嚴謹手的力道,混濁蒼老的眼睛,死死盯著嚴謹,“小嚴,這就是叔求你的事,我們白家還有幾個孩子,我們把他們藏起來了,等我死了,叔求你,帶他們走,護他們平安長大,叔求你了,那是白家的根啊,他們是無辜的。”

“小嚴,不是叔捨不得,是不敢啊,我怎麼可能不恨不悔,如果我死能改變一切,我能夠立馬拿刀子扎心口。如果時間能夠從來,我一定什麼都不留,全交出去。可事到如今,我不能,為了孩子我得活著,我活著他們才不會因為憤怒對孩子趕盡殺絕,才能用孩子來牽制我,不讓我自殺。”

“他們知道,鹽礦的位置,只有我知道,我死了,他們就真的什麼都沒了。但他們不會坐以待斃,他們在找孩子,孩子藏不了太久,一旦找到,不管我交不交出鹽礦,我們都活不成。我不怕死,可孩子們不能死啊。”

“我也不敢將鹽礦交上去,他們得不到鹽礦,會惱羞成怒,拿孩子洩憤的。為了孩子,我不敢死,卻又不能活。本來不想將你捲進來,所以這些年我什麼都沒說。那些人沒有阻攔我寫信,就是想看看我會不會把這些訊息透漏出去給相熟的人,他們真當我是傻子。”

“可現在我活不了幾天了,孩子們又還沒找到可靠的託付,我怕啊。小嚴,你們要是沒來,我最終可能就是帶著遺憾閉眼。可你們來了,我想著這是不是老天爺都在幫我。所以叔厚著臉皮求你,幫幫叔,救救那些孩子。叔知道你很為難,可我實在沒辦法,沒辦法了。”

老爺子握緊嚴謹的手,老淚縱橫,哭得不能自抑,悔啊,滿肚子的悔恨啊,當時他為什麼就鬼迷心竅,將鹽礦留了下來呢。

師墨嚴謹沒想到還有幾個孩子活著,白家,也不是那麼毫無作為,任人宰割。

“叔,那人是誰,你告訴我,他害得白家家破人亡,定要受到法律制裁才能讓亡者安息,孩子們也才能光明正大的回來,不用一輩子都躲躲藏藏。”

老爺子連連搖頭,滿臉驚恐,“別問,我不能說,你們也別查,你願意幫叔帶著孩子離開,護他們周全,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不能再讓你們陷入險地。好孩子,千萬別去查,也讓孩子們記住,別報仇,這是白家的劫,以後忘記過去,忘記仇恨,好好生活,其他什麼都別管。”

老爺子是真的怕了,那人手眼通天,白家已經完了,不能再害了嚴家,請嚴謹護佑孩子,他已經喪良心了,不敢再有奢求。

報仇更不敢想,孩子們好不容易才活下來的,怎麼能又去送命呢。

老爺子情緒很激動,嚴謹不敢再追問,只能輕聲安撫,“叔,您放鬆,我聽您的,彆著急,你先告訴我孩子們在哪。”

老爺子狠狠的喘了幾口氣,才慢慢平復下來,“給我一把刀,有刀嗎?”

“有。”嚴謹假意從兜裡掏出一把摺疊小刀,“這個行嗎?”

“行。”老爺子接在手裡,撩開衣襬,露出枯瘦乾癟的肚子,那裡有一道疤痕,對著疤痕,直接用刀劃拉下去,頓時鮮血淋漓。

嚴謹師墨眉心狂跳,剛要拿藥止血,老爺子擺擺手,伸手在刀口裡摳,摳出一個血淋淋的金屬片,顫巍巍的遞給嚴謹,“這上面有地址,這個也是信物,小嚴,孩子們就交給你了,別查,別報仇,讓孩子們像普通人一樣,平安長大。”

老爺子這一刀,用盡了全力,本就是油盡燈枯的身體,耗盡了最後一點能量,拿著金屬片的手無力垂下,被嚴謹迅速握住。

“叔?”

“吃下去,”師墨迅速遞上一顆藥丸,嚴謹接過去就塞進了老爺子嘴裡。

老爺子喘了一會,才無力道,“我的身體我知道,別忙活了,現在心願已了,我也累了,想休息了,麻煩小嚴,將我和老婆子,和這個窩棚一起火化了吧,以後別再和人說起,你們認識我們白家,趕緊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回來。”

似有感應,老爺子懷裡的老太太也悠悠轉醒,望著老爺子,虛弱的笑了,“生同衾死同穴,真好。”

老爺子也笑了,“是啊,真好。”

兩老依偎在一起,緩緩閉上了雙眼。

嚴謹握著老爺子帶血的手越收越緊,雙目通紅,卻什麼都做不了。

師墨看著心疼,輕輕拍著嚴謹的背,“阿謹,讓他們休息吧,他們這輩子太累了,藏著那樣大的秘密,怕是沒睡過一個好覺。”

嚴謹沉默的點點頭,輕輕放下老爺子的手,將兩老並排躺好,起身帶著師墨,深鞠三個躬,“叔,您安心,孩子們有我。”

牽上師墨的手,兩人隱身,出了窩棚。

師墨屈指一彈,紫色火焰躥進窩棚,火焰沖天而起。

暗處窺視老兩口的人大驚,忙叫人過來滅火,只是火勢洶湧,他們還沒跑近,窩棚就成了灰燼,一陣風拂過,灰燼漫天飛舞,消失在天邊。

師墨嚴謹轉身離開,“墨墨,我不查,不問,但我不想讓孩子們忘記這些,我想讓他們報仇,白家的滅族之仇,不能就這麼算了,哪怕白叔怪我,我也不想讓他們心安理得的活在親人的屍骨上,更不能讓壞人逍遙法外。”

嚴謹心裡憋著一股氣,他要完成老人的心願,不聞不問,他是外人,可以不聞不問。但孩子不是,他們是白家人,身負血海深仇,不該忘記的。

師墨和嚴謹十指緊扣,笑著點頭,“好,以後我們好好訓練他們,讓他們擁有足夠的能力面對敵人,手刃敵人,既沒有違背老爺子的心願,也讓他們完成了身為白家人的使命。”

嚴謹思緒一輕,徒然清醒,對啊,自己真是氣糊塗了,只要孩子們平安,報仇的事怎麼辦都行,“還是墨墨聰明,先回招待所吧,還需要在這裡住上兩天,免得被人懷疑,正好在這裡辦件事。”

“這裡還有什麼事?”

“還記得畢善嗎?歐國的那位同志?”

師墨恍然,當然記得,他託嚴謹幫忙看家人,“他的家人也在這裡嗎?”

嚴謹點頭,“我會這時候過來,也是因為能夠順便辦兩件事,不過,出發前,咱爸又託了我一件事,這趟倒是巧合的能辦三件事。”

師墨眼睛一瞪,“咱爸也託你辦事了?為什麼我不知道?爸怎麼不跟我說?我是親生的,還是你是?”

嚴謹聽得滿耳朵酸氣,反正隱身,也不怕人瞧見,摟著媳婦狠親了兩口,“跟誰說還不是都一樣,反正我們是一體的啊,乖,咱爸託我來看看他曾經的警衛員,說無緣無故就沒了聯絡,很擔心。”

師墨收起了小性子,眉頭微蹙,“警衛員?瀋水波沈叔叔?”

“嗯,爸給的名字就是這個。”

師墨眉頭皺得更緊了,“我記憶裡的沈叔叔是個很沉默的漢子,十多歲時就跟在我爸身邊,一跟就是二十年,面上是我爸的警衛員,更確切的說,應該是我爸的生死兄弟。我之前問過我媽,我媽說沈叔叔在我們家遭難的時候,為了護著我爸,吃了不少苦頭,後來去了哪,情況如何他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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