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眸光轉動,伍強這人相處下來,算是可信的。

看他們家情況,花錢隨意,出手大方,家底應該很厚實,平時行事也沒多少顧忌,大大咧咧的,隨心而為。

由此可證明,他有能力,有背景。

往後如果真要在這邊做生意,且伍強也有這方面的關係和意向,倒是能合作。

想罷便道,“我們這次過來,也是聽聞這邊廠房眾多,內地稀有的各種物件,這裡十分便宜,所以來看看,長長見識。”

伍強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大概就明白了些什麼。

“嚴老弟,不瞞你說,老哥做的,就是牽線的活。”

嚴謹挑眉,“伍大哥這牽線,是怎麼個牽法?”

伍強突然正了神色,湯圓瞬間會意,“嚴兄弟,弟妹,你們聊,我去菜地看看。”

師墨挑眉看著湯圓在院子裡轉悠,狀似無意,實則防止人偷聽。

果然,能在現在的世道里過得這麼隨心的人,心裡沒點溝壑,腦子裡沒點考量,安穩不了。

伍強嘿嘿笑著,“嚴老弟弟妹別介意,想活得長久,就得多謹慎些。”

嚴謹師墨並不在意,點頭稱是,“應該的。”

伍強往嚴謹旁邊挪了挪,正色道,“嚴兄弟,弟妹,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人沒太大本事,也不是個良善的人,但有一點,知恩圖報。你們救我命,我就用命報恩,所以我信任你們,跟你們說實話。我之所以能有現在的逍遙日子,吃喝不被人眼紅,那是因為受祖上蔭庇。”

“老伍家以往可是乾貨運買賣的,走南闖北,攢下了大量家產。到我這輩,受天災人禍影響,沒能繼續將祖業發揚光大,還得靠祖業活命。事發前,我將家族幾代積累的財富盡數捐獻,明面上,除了這棟小樓,什麼都沒留下。我有功,也算是有了庇護,只要我不過線,沒人能輕易動我。”

師墨嚴謹瞭然,難怪伍家能過得這麼自在,這確實是一個厚實的保護傘。

伍強又道,“基於這層保護傘上,我就做牽線的活,牽什麼線呢?”

伍強賣了個小關子,嘿嘿笑了兩聲,言語裡有些驕傲,“託老祖宗的福,不論是家父還是爺輩,祖輩,都是豁達大度,善結交的人,認識了不少朋友。有有錢的,有有權的,有有資源人脈的。人總數不多,但都有用。”

“我就把他們介紹給那些需要錢權物的人,從中收取抽成。我呢,只管介紹雙方認識,見面時不帶錢不帶貨,單純吃飯,就算被人抓現行,我不認,別人也奈何不了我,我就是介紹兩個朋友認識而已,不犯法不犯錯,誰又能說出個不對來是不。”

“大家信任我,做得還算不錯,家裡也不缺吃喝。不過我說了,嚴兄弟和弟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要是有這些需要,我可以直接給你們拿貨辦事,這邊的風險,我來擔。當初咱們萍水相逢,我還欠你們恩,你們都能二話不說,平白掏錢資助,我就知道,你們是我伍強交定了的朋友。”

“我也不說白幫忙的話,嚴兄弟和弟妹都是豪氣有原則的人,定然不會讓我白做工,所以咱們就公事公辦,以後出多少貨,我就收半成的辛苦錢就是。嚴兄弟,弟妹,你們看怎麼樣?”

嚴謹師墨對看一眼,無聲交流,嚴謹道,“伍大哥對我們真誠,掏心掏肺的說實在話,我們肯定也不會藏著掖著。這次過來,確實是想淘些貨物回去,看看效果。目前我們掌控了一個市,幾個縣的黑市生意,往後只會多不會少,需要的貨物也會越來越多,只要貨好,與時俱進,大家喜歡,我們會一直訂下去。”

“只是,公是公,私是私,到了東海市,就得按伍大哥的規矩來,你把我們當普通客戶就是,幫忙牽線搭橋,該收多少抽成收,不能讓你受苦受累還倒貼。其他事情我們自己來,不能讓伍大哥擔風險,這麼做不地道。當初救伍大哥,也不過是順手的事,能認識伍大哥這個朋友,這份恩,就算是報了,以後咱們,只論交情,不談恩情。”

伍強擺擺手,“我知道嚴兄弟弟妹都是豁達真性情的人,但人的野心是會增長的,我現在已經不滿足牽線搭橋這點收入了。你們別看我現在做得風生水起,但我知道,最多不超過三年,這行就得飽和,我那點人脈關係,維繫不了市場需求,早晚被淘汰。”

“幹我這行的許多人,都已經開始發展其他業務了。我之前也在想要找個什麼出路,只是一直不得法。剛好,你們就來了,你們說這是不是緣分?老天都讓我跟著你們幹。”

“咱們沿海這一片,廠區多,發展好,還能和外面互通有無,雖然現在情況不明,管得也嚴,但咱們偷偷發點小財,也是可以的。嚴兄弟,弟妹,你們就幫著我給幾個侄子掙老婆本,帶著我幹,行不?”

嚴謹師墨哭笑不得,真用不著這麼低姿態。自己剛剛都說了,是明面上只剩這一棟小樓,私底下,怕是還有金山銀山,畢竟祖輩積累的財富,不是小數目。

狡兔三窟,誰也不是蠢人。沒道理會為了一張不怎麼全能的平安福,傾家蕩產,總要留後路才是。

師墨道,“既然伍大哥真想做,你的為人我們也信任,反正都要找個合夥人,肯定會首選伍大哥。這樣吧,做生意這事,我和阿謹不怎麼插手,以後都會交給裕西,怎麼合作,你們談怎麼樣?”

“裕西?”伍強看著不言不語,存在感極低的少年,這還是個做生意的料啊?

王裕西淡淡抬頭,對上伍強的視線,不溫不火,沒什麼情感,平淡無奇的一眼,竟然伍強感受到了壓迫。

伍強暗自心驚,移開了視線,“當然可以,我這人就喜歡活個明明白白,既然合作,咱們的情分不管什麼時候,什麼情況,都存在,生意的事分開談,該怎麼來怎麼來,哪怕以後生意黃了,咱們的情分不能散。裕西侄子,你說個章程來,我聽聽。”

裕西清清冷冷的,看起來無慾無求,心裡卻很有成算。

“既然合作,就別小打小鬧,有大家相互信任的基礎在,很多事情就要方便許多。伍叔有關係人脈資源,咱們有市場資金,算是雙贏。以後,伍叔負責搞定沿海這一片的物資整合,保證貨源,我們負責運輸販賣。兩種方案,一,各自為政,單純買賣,銀貨兩訖。二,相互合作,扣除成本,五五開,平時也可相互協作。”

王裕西的話,簡單粗暴,沒有太多技術含量,很是乾脆。

伍強也不是個多算計,多心眼的人,性子也豁達,很喜歡王裕西說話的方式。

對他提的合作,也很心動。

話雖然簡單明瞭,但要做的事,卻圖謀不小。

不說他們能不能拿下內陸市場,單自己而言,想要憑藉那點關係人脈拿下整個沿海貨源,很困難。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要說合作的話,他更趨向於第二種。

只是,看少年的模樣,合作肯定不會僅僅是表面這麼簡單。

“說敞亮話,第一種方案,我自認沒有能力做到。所以更趨向第二種,但第二種是不是有什麼條件?”

王裕西不意外伍強的選擇,現如今的沿海看起來不怎麼樣,但也不是一個人能輕輕鬆鬆拿下的,而且他肯定,不久的將來,沿海這一代,會飛速發展,到時候,即便拿下了,拼伍強的能力,也很難守得住。

“條件很簡單,第一種,你可以當老闆,自己做決策。第二種,你得隸屬咱們謹墨莊。”

“謹墨莊?”伍強第一次聽這名,但卻不會是最後一次,往後每一次聽,他都會慶幸一回。

師墨笑笑,“嗯,謹墨莊。”沒有多做解釋,伍強是聰明人,大概能明白這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也就是說,選第二種,他就是給別人打工。

一個是當老闆,一個是給別人打工。

機會相等的情況下,要說選擇,大多都會選第一個吧,自己做自己的主,人生才能更肆意。

只是,第一個需要強大的能力,來支撐強大的野心,要不然容易雞飛蛋打。

伍強很遺憾的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能力。

“我選第二個,我願意隸屬謹墨莊。”

師墨嚴謹王裕西三人淺淡勾唇,這個選擇不意外。

下午,崽崽們玩得滿身汗,嘰嘰喳喳吵吵鬧鬧的跑回來。

四個小肉團經過一下午的玩耍,已經將崽崽們當成英雄崇拜了,鞍前馬後,殷勤周到,張嘴閉嘴都是崽崽們下午在玩耍時的英雄事蹟,說得那叫一個唾沫橫飛,振奮人心。

髒兮兮的衣服一鬆,就落下一堆今天的戰利品,什麼木槍木馬,彈珠吃食,甚至衣服鞋子都贏了回來。

雖然他們不缺這些,也不稀罕這些,但這是戰利品,意義不同。

四個肉糰子從來沒有這麼揚眉吐氣過,以前都是被吊打的,高興得嗓子差點喊啞。

在屋子裡上下亂竄,嗷嗷嘶吼,惹得伍強湯圓兩口子怒罵不斷,伍家一時間,真是雞飛狗跳的熱鬧。

師墨一行人吃過晚飯,才被放行。

離開前,王裕西給伍強留了個信物,讓伍強先將這邊的情況列張單子出來,再準備些貨物,他們這次帶走,看市場效果。

伍強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再想想具體細節規劃,等過段時間,他或者其他人再過來詳談合作細節。

他要是不過來的話,就以信物認人。

伍強連連說好,對合作有了更多的期待。

這些事師墨嚴謹都不管,全是王裕西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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