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一拉響,學校當即放假,師墨輕鬆接到崽子們。

崽崽第一次聽到這樣轟鳴的警報聲,不明白這個代表了什麼,跟在師墨旁邊,疾步往家跑,“姑姑,發生什麼事了?”澤遠擰著眉頭,擔憂問。

師墨拍拍他的頭,“是獸亂,藏獸山裡,野獸暴亂,別怕,有姑姑在,我們再快點,回到家就好了,野獸一時半會跑不出來。”

獸亂?

別說澤源幾個剛來嚴家大隊生活的小傢伙,就是從小在嚴家大隊長大的柱子幾個,都沒聽說過獸亂。

雖然沒聽過,但他們獵過猛獸,知道野獸有多強悍,既然是獸亂,肯定不是三五幾隻胡亂蹦躂,必定是成千上萬只。

崽子們吞吞口水,不再多問,咬著唇,跟在師墨身邊。

禺山縣是離藏獸山最近的縣城,他們剛走到一半,就有野獸跑了出來。

崽子們驚恐的發現這些野獸,眼睛是紅色的,跟得了瘋牛病的牛一樣,橫衝直撞,不知疼痛,只要是擋在跟前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不會放過。

就這麼眨眼的時間,好幾個腿粗的大樹被攔腰撞斷,幾十只野獸相互踐踏而死,又被後來的野獸踩踏成泥,畫面兇殘血腥,膽小的嚴香嚴苗白著臉,胃裡不斷翻滾。

師墨翻手拿出一把大刀,揮刀砍過去,一刀斷了三頭野豬頭,趁嚴家幾個孩子不注意,揮手收進空間。“燚燚,帶著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跑,野獸交給我。”

除了嚴家孩子,都知道師墨的特別能力,她拿出刀,不會意外。

不過這會嚴家柱子幾個都被飛撲過來的野獸嚇白了臉,沒注意到師墨憑空拿出刀,也沒注意到野獸憑空消失,更沒有發現師墨驚奇的能力。

燚燚也一拳打飛一頭狼,忙回應,“知道了媽媽,你要小心。”

“放心,你們趕緊跑,別停留,別害怕,有我在,它們傷不了你們。”

崽子們吞著口水,咬著牙,不管不顧悶頭往前跑,每當要撞上衝下來的野獸,都會被師墨一刀砍殺。

回家只用了十來分鐘,比平時快了一倍,崽子們跑出滿身大汗,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累的,不自覺的握緊拳頭喘息。

嚴家大隊已經跑了不少野獸下來,好在嚴大智強勢要求大家躲屋子裡,最好是躲地窖裡,暫時還沒有傷亡。

汪家嚴家人都在石頭小院,看到師墨和崽子們平安回來,揪起的心終於放下。

“怎樣,有沒有受傷?”任丹華率先上前拽過師墨檢查,其他人也都圍攏過來,拉著孩子檢查。

師墨搖頭,將崽子們交給眾人,“我們都沒事,別擔心,你們都待在這裡,我不回來,別出們。”

“你去哪?”任丹華一慌,紅著眼拽著師墨的手,死活不讓她離開。

師墨拍拍任丹華的手,“媽,我得去看看,獸亂才剛開始,還有大批野獸會衝下山,只有我能阻止。放心吧,我很厲害的,也會量力而行的,不讓自己受傷。”

任丹華聞言,拽得更緊了,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你不能去,你再厲害也是個小姑娘,這些野獸都瘋了,你不能去,我不答應。”

剛剛他們在院子裡都看見了,所有野獸都是赤紅的眼睛,不知疲憊疼痛恐懼,只要不死,就會一直瘋,發狂的樣子,看著就嚇人,她怎麼可能答應然師墨涉險。

在山腳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都沒見過這樣的野獸,嚇得大氣不敢出。

嚴大智更是慶幸今天因為偷雞的事,沒人上山,要不然即便有師墨提醒,也來不及逃命回來。

看師墨堅持要去,勸道,“小謹家的,如今的情況,不是憑一人之力就能平息的,咱們只能在家等組織,你聽話,外面太危險了,去不得。”

“對啊小謹家的,那麼多野獸,別說打了,一隻撞一下,都受不了,去不得,等它們發完瘋了,咱們再出門,你聽話啊。”季慧芳也拉住師墨的手勸。

眾人都圍攏過來,不讓師墨去,崽崽們更是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師墨嘆息一聲,她不是悲天憫人的救世主,但現在的情況,她實在做不到袖手旁觀。獸亂不控制,後果不可預估。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們生活在西一省禺山縣嚴家大隊,註定要為此付出的。

況且在獸亂裡保全自己,對師墨來說不難,還能趁機收集食材,於公於私都是好時機。

緩緩的拉開任丹季慧芳的手,平靜道,“媽,堂嬸我得去。”又看向其他人,“只有我能去,我會量力而行,平安回來的,你們別擔心。”

眾人張張嘴,在師墨平靜的注視下,說不出話。

任丹華還想拽過師墨,被師義鋒攔住了,“小墨,答應爸爸,平安回來。”

師墨勾唇笑,“我會的。”

“我陪你一起去,我很厲害的,我可以幫忙。”王裕西忙道。

師墨笑笑,“你得留下來幫我保護大家。”話落,縱身離開,眨眼間就沒了蹤跡。

任丹華拍打著師義鋒哭得聲嘶力竭,“都怪你,攔著我做什麼,我閨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拼命。”

師義鋒攬著任丹華,一動不動,任由她發洩。

眾人嘆息,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崽子們都紅著眼,握緊小拳頭。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啊。”嚴老孃作揖唸叨,也顧不得這樣的言論合不合適。

燚燚腳下一動,趁人不備,追著師墨跑了。

“燚燚,”季慧芳驚呼,嚇得臉都白了,“這孩子快回來啊。”

季慧芳想追,被王裕西攔住了,“堂奶奶別擔心,燚燚很厲害,這世上沒什麼能傷得到她。”他不知道燚燚是什麼情況,但他感應得到,燚燚,不屬於這個世界,超出這個世界。

季慧芳不解,“她還是個孩子啊,能有多厲害?”

王裕西抿了抿唇,“很厲害。”他無比羨慕的厲害,自己要是能有她十分之一,就不會被留下了。

眾人不懂,卻是信王裕西的,這個少年冷冷清清話不多,身上卻有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

他說厲害,應該是不懼這些發瘋的畜生,剋制住擔憂,等在院子裡。

師墨感應到燚燚跟來,沒阻止,放緩步子,等她到跟前,“燚燚,將村子裡的野獸都解決了,屍體收起來,都是肉別浪費,我佈設一個簡單的陣法,咱們再上山。”

“知道了媽媽。”

村子裡跑進來的野獸不多,還有些微神志的野獸都被大黑小黑小三震懾得改道,只有全部失去意識的二十來只跑了進來,對燚燚來說很容易。

閃身跑進村子,簡單搜尋一遍,遇到野獸直接斬殺,前前後後不到五分鐘。

師墨拿出幾個低等級靈石,準備佈設一道阻擋屏障,時間緊,只能做些簡單的阻隔,隨後和燚燚上山。

正值秋獵,幾乎大半的人,都在山上狩獵撿山貨,獸亂開始,他們首當其中,死傷無數。

師墨一進大山,就聽到無數哭嚎和慘叫,聞到了肆意的鮮血,整個山林,像是被蹂躪過一般,一片狼藉,而這還只是開始。

“燚燚,我們分開行動,你去救人,能救多少救多少,我往深山去,阻止大批野獸下山。”

“知道了媽媽。”

兩人身形都很快,只在原地留下一道虛影,就消失不見。

師墨一路往裡,遇到無數狂奔的野獸。

揮出靈力,盡數擊倒,收進空間。

一直往前,追尋獸亂的起始地,最終追尋到了何家大隊範圍的藏獸山深處。

何家大隊和嚴家大隊相隔較遠,這也沒什麼熟悉的人或物,師墨的精神力一般不往這邊探,所以並不熟悉這邊,更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從而引發獸亂。

獸亂是從這裡開始的,遭受最大攻擊的自然也是這邊,如今只要是在山上的人,盡數被野獸或踐踏,或嘶咬身亡,還有些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看樣子也離死不遠了。

還有大批次的野獸往外飛奔,瘋狂的樣子,比別處的野獸更甚,可見這裡的野獸被刺激得更深。

等大批次的野獸出來,這裡躺著的人,不管生死,怕是都要變成肉泥。

師墨皺著眉頭加快速度往前,在一處幽深的密林停下。

這裡掛了一個人,師墨記得他,是來嚴家大隊找找茬的何來福,那個之前唯一會硝制皮毛的老獵戶。

此時正血糊糊的掛在樹上,看起來跟死了無異,奇怪的是,周圍沒有野獸靠近。

何來福聽到響動,費力的睜開眼睛,瞧見下面站了一個人,雙眼被血糊住,他看不清來人是誰,但確定是個人。

突然激動起來,喉嚨裡發出吼吼的憤怒聲響,“是何有才,是何有才,是何有才。”一聲比一聲暗啞的嘶吼。

每一聲都帶著要將何有才碎屍萬段般的憤怒,怨恨。

雙目充血,往外凸起,因為激動,掙開了身上的傷口,鮮血嘩嘩的流,一滴滴落在地上,更顯悽慘。

師墨微微眯眼,渡了些靈力給何來福續命,冷聲問,“什麼是何有才?”

靈力滋養下,何來福逐漸冷靜,身體也穩定了些許。大口的喘著氣,咬牙低吼,“是何有才,他騙我用禁藥引開野獸去挖老藥賣錢,沒想到出了意外,藥粉四散,引起獸亂。我讓他幫忙製藥控制,可他竟然將我推進獸群,自己跑了,帶著我用命挖到的老藥跑了,畜生,畜生,我不會放過他的,我死都不會放過他的。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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