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擰得齜牙咧嘴,滿心怒火的陶青青看著手裡的花生苗,也嚇了一跳,要是被挑事的人看到,說自己損壞集體財物,怕是得喝一壺。

何大美看她總算是回了些心思,才繼續問,“你到底在想啥,幹活不用心,工分掙不了幾個,嫁也不願意嫁,你嫂子每天在家摔摔打打,指桑罵槐的,你能聽得下去?”

陶青青撇撇嘴,“也就是媽你脾氣軟,換一個婆婆試試,看她趙棉花敢放一個屁不。”

何大美氣得又拍了她一下,“啥話都胡咧咧,仔細你大嫂聽見撕了你的嘴。”

陶青青不服氣,但也不得不承認,趙棉花憑著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真真的四年抱三,在老陶家站穩了地位,平時幹活麻利,把男人孩子照顧得妥妥的,家裡家外一把抓,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強勢,說話做事,完全不給婆婆小叔子妯娌小姑子面子,男人更是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唯有對當村支書的公公,能矮几分氣勢。

這還是在她沒理的情況下,她如果有理,那是天王老子來都不好使。

在陶青青的問題上,顯然趙棉花是佔理的,她嫁過來時陶青青才十二三歲,她當大嫂的沒少照顧,家裡的錢財都放在一起,陶青青讀書,她也算是出過錢。

可現在書讀出來了,屁用沒有,下地掙工分也不行,經常磨洋工,偷懶。都二十一了,讓嫁人還東挑西挑,死活要人家有婆娘的男人,沒臉沒皮的,趙棉花能不氣嘛。

陶青青丟的可不是她自己的臉,是整個老陶家的臉。

在這事上,趙棉花要罵陶青青,作為村支書的陶慶生都不會發言。

何大美看陶青青這副嘴硬的樣子,也是無奈得很,對小女兒,他們兩口子都有些溺愛過頭,導致現在想管都管不了了,只能一遍遍語重心長的勸,“青青,你聽話,等入冬,媽就去大隊長家走動走動,利河雖然比你小三歲,但女大三抱金磚,沒問題。人家利河長得好,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戴個眼鏡多好看。還是教書的,端鐵飯碗,一個月有二三十塊的工資呢。為人也本本分分,從不亂來。大隊長家也好過,好幾個工人呢,你嫁過去就是享福的,到時候跟著利河去公社,還不用下地,多好。要是她家老二媳婦孃家幫忙使使勁,你還能進城當工人呢,你這一輩就真的啥也不愁了。聽媽的話,收收心,那些不切實際的別想了。”

這些話陶青青聽得耳朵起繭了,她才看不上嚴利河那樣的,瘦瘦弱弱,比個女人還嬌氣,什麼都聽他媽的,就季慧芳那樣的媽,她可消受不起。

哼,那個姓師的賤人,她總會找到把柄的。

牛棚師家人?

這真是巧合?

陶青青不說話,一臉的不耐煩,何大美只能暗自一嘆,不再說話。

不管別人如何,師墨的小日子過得很舒心。

做飯,收拾家務,帶孩子,照顧男人,恢復神魂和精神力,然後學習煉器,平靜又充實。

熱鬧的七月過去,迎來豐收的八月。

稻子玉米紅薯高粱大豆花生棉花,各種農作物紛紛成熟,再過上十來天,就要開始秋收。

在這之前,窮得房子都要塌了的嚴大強家,娶兒媳婦了。

村子裡的孩子跟在戴大紅花的黑驢後面,看坐在上面穿著紅嫁衣,戴著紅蓋頭的新娘子,一個勁的起鬨咋呼,安安康康小朋友和自己的小夥伴也跟在後面,被哥哥姐姐護得很好。

新娘子在小孩子的認知裡,都是漂亮的,喜慶的,有糖吃的。

不過,嚴大強家是沒有糖的,這群豆丁們註定要失望了。

道路兩邊抱著手看熱鬧的鄉親們交頭接耳,看新娘子露在外面的手,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話裡化外就酸了起來,沒想到嚴愛黨奸懶饞滑,現在還瘸了,也能找個這麼好的媳婦,真是羨慕死個人。

人群裡的嚴愛桃得意的揚起下巴,跟著黑驢飛奔回家。

送新娘來的是新娘的大哥,就是錢妮子在城裡當工人的大哥錢進。錢家人說,為了省酒席錢,他們就不讓人來送親了,就大哥送人過來,順便把嫁妝送來就是。

嚴大強一家子自然樂意,他們家也沒錢招待親家那邊的親戚,更不想請村子裡的這些人。

至於錢妮子的嫁妝,也就是她平時穿的衣服,再無其他,嚴大強一家子卻不這麼認為。

在家被養得白白胖胖的閨女,那肯定是捧手心裡疼的,嫁妝怎麼都少不了,明面上的沒有,私底下的錢票肯定有。

錢進不管嚴大強一家子想什麼,把人送進嚴家,腰板挺得筆直,氣勢十足,“我妹子被我們家寵了十多年,現在到你們家了,我希望你們能好好待她,不要讓她受委屈,否者我這個當大舅哥的可不同意。”

嚴愛黨覺得人生達到了巔峰,剛剛外面的各種羨慕嫉妒恨,他聽得明明白白,這會臉色不陰沉了,說話不陰陽怪氣了,笑著討好,“大舅哥放心,我們可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妻,是要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人,我肯定不會讓妮子受委屈的。”

說起領證,錢進心虛了虛,他們藉口錢妮子身子不舒服,家裡人捨不得她受累,家人幫著去的。

對此,嚴家人只當他們疼愛閨女,並沒有多想。

所以,嚴愛黨除了相看那日,遠遠的看過一眼,一直到現在,再沒有見過新媳婦。

姿態做足了,錢進滿意的走了。一走出嚴家大隊,撒丫子狂奔,就怕嚴大強一家子追上來退貨,他們可不會退。

嚴大強一家子歡喜得很,對那些守在門口看熱鬧的人也難得和善了一回,沒有驅趕。

有漢子調笑,讓新郎官趕緊掀蓋頭,讓大傢伙都看看,新娘子多漂亮。

這時代比封建社會開放,不帶蓋頭嫁人的大有人在,當眾掀蓋頭,並沒有什麼不妥。

為了讓村民人更羨慕,嚴愛黨很配合,說行。

不過,還沒等他動手,新娘子自己就掀開了。

眾人一瞧,喲呵,白白嫩嫩的大姑娘,長得圓潤討喜,嚴愛黨有福氣啊。

嚴愛黨雖然有些不滿新媳婦自己掀了蓋頭,但到底是高興,沒多計較。

笑著應和大傢伙的話,看媳婦長得這麼好,也驕傲得不行。

嚴大強家其他人也滿臉喜色和得意,有種揚眉吐氣的舒爽。家裡倒黴了這麼久,可算是緩過來了,以後肯定能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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