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家慶看著手裡一把花花綠綠的票,心動得很,他想自家全要。

可對上十多雙綠油油的眼睛,打消了念頭。

“這樣,咱們一樣一樣的來,先把東西錢算結算完,再來說票的事。票大家都想要,一時半會也掰扯不清,總不能耽誤客人的時間,變天了回去的路不好走,我們先把票錢湊齊了給客人,回頭再慢慢分,你們有沒有意見?”

“沒意見。”

他們也不想得罪豪客,還想以後繼續換呢。

事情就這麼愉快的決定,鄔家慶按照黑市裡的價錢,收購了師墨手裡的票,師墨也被迫當了一回票販子。

結清錢款,鄔家慶熱情周到的讓村子裡的幾個年輕後生,幫著師墨把東西挑回基地。

師墨樂得輕鬆,從崽崽的小包包裡抓出一把糖遞給海子,“沒事的時候,就來基地找弟弟妹妹們玩。”

海子歡歡喜喜的接著糖,這東西對所有農村孩子來說,都是奢侈品,即便是許多大人,也眼熱得不行,後悔沒有把自家崽子帶來,要不然也能分一兩塊。

海子人精得很,趕緊把糖藏好,衝師墨笑,“謝謝阿姨,我一定去。”

師墨拍拍小傢伙的頭,帶著崽子和夏小紅走了。

回去的路上,夏小紅拍著胸口一臉後怕,“師姐姐,你膽子可真大。”

師墨笑問,“怎麼了?”

“你一下子拿出那麼多票,也不怕人搶了,剛剛他們看見票的樣子可兇了。而且,你還直接就給了村長,萬一他不認賬怎麼辦?”

師墨勾唇,“我的東西,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沒人能拿走,放心吧。”沒多久,師墨就啪啪打臉了。

夏小紅一想也是,師墨那麼厲害,基地裡的兵兄弟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是這些村民。

他們離兩個基地這麼近,那些人也不敢搶。

只是夏小紅還是有些忐忑,“師姐姐,那些票,可難得了,就這麼換出去,嚴隊知道了怎麼辦?”

師墨哭笑不得,“什麼叫他知道了怎麼辦,還能打我一頓啊?這些票本來就是孩子爸給我花的,我想怎麼花都行。況且,票快過期了,家裡暫時什麼都不缺,換出去剛好,免得浪費了,他知道了也沒啥啊。你有需要的嗎,有的話我這裡還有幾張票,可以換給你。”

夏小紅趕緊擺手,她可換不起,“不不不用了,嚴隊對你可真好。”

師墨笑,“你家小物件也不錯啊。”

夏小紅瞬間羞紅了臉,扭扭捏捏問,“師姐姐,你也覺得石濤哥不錯對不對?”

師墨揚揚眉,“我就跟他見了這麼一次,不好評價,但從第一印象看,眼神清明,有股幹勁,應該是個比較踏實的小夥子。你家人知道你談物件的事嗎?”

夏小紅點頭,“知道,他還是因為我哥的關係認識的呢,當時就因為看他老實誠懇,我才跟他處物件。師姐姐第一次見面就看出來他的優點了,證明我沒看錯。”

師墨笑,“隨心而為,別盲目就好。今天謝謝你陪我跑一趟了,回去請你吃鐵鍋燉大鵝。”

在前邊打鬧的三個崽崽一聽,忙湊過來,小丫頭仰起小腦袋,抱著師墨的腿問,“媽媽,好吃嗎?”

師墨捏捏她的小臉蛋,“好吃,香得很。”

小丫頭咕咚吞口口水,“媽媽,康康要吃好多好多。”

師墨一臉為難,“那就不能給爸爸留了。”

小丫頭流出來的口水一頓,小辮子都塌下來了,“那……康康少吃點,給爸爸留一些吧。”

師墨看她忍痛割愛的樣,忍不住好笑。“康康真乖,等爸爸回來了,讓爸爸給康康買好吃的。”

小丫頭難受的小心臟瞬間被治癒,小揪揪立馬立起來,咧嘴樂,“爸爸給康康買好多好多好吃的,還要給哥哥們買。”

“行,到時候康康跟爸爸說。”

兩個哥哥淡定看媽媽忽悠妹妹,傻妹妹信以為真,他們就只能沉默。

夏小紅看著白白嫩嫩的小糰子,心癢得很,“我以後要是有這麼乖巧可愛的孩子就好了。”

“會有的,跟你物件爭取早些結婚,孩子自然就來了。”

夏小紅臉蛋爆紅,嗔瞪了師墨一眼,往前跑了。

師墨樂得不行。

幾人笑鬧著到基地的時候,村子裡的後生已經等在基地門口了。

師墨趕緊去登記,帶著人把東西送回家,一人拿了兩個白麵饅頭感激,把人送走。

夏小紅回了自己家,三個崽子也出去找兵兄弟玩了,師墨拿出兩個大缸,做遮掩用,裡面放些蔬菜和蛋,其他的都收進空間。

說好要做鐵鍋燉大鵝的,師墨擼起袖子,從空間裡拿了口大鍋出來,拎出一隻肥滾滾的大白鵝抹脖子,褪毛清理,宰小下鍋,配上空間裡的香料,大火燒開,小火慢燉,香味迅速蔓延。

整個家屬區都被饞得直吞口水,好些孩子受不住,饞得嗷嗷的哭,為此,師墨拉了不少仇恨值。

師墨對此無話可說,只是想著下次一定要提前用精神力罩隔絕起來,這種高調,要不得。

三個崽子尋著味回家,守在鍋邊不動彈。

師墨看得好笑,燉好之後,裝了三碗出來,用鋁飯盒裝的,放進小籃子裡,讓三個崽子,送給唐善道,原孔修和夏小紅三家。

隔壁的兩家,就兩個小崽崽去送,柏自謙給夏小紅送。

雖說隔壁兩家的家屬和師墨只是客套的表面來往,但原孔修和唐善道看在嚴謹和自家爸爸的面子上,對她很照顧,送一碗燉鵝去無可厚非。

三個崽子回來後,四人圍坐在一起,吃得滿嘴生香,崽子們更是腦袋都不帶抬一下的。

有人敲門,師墨放下碗去開門,是隔壁原孔修媳婦王柔,她因為自己有工作,平時很少在家,但飯點的時候,必定會回來給原孔修做飯。

只有實在忙碌的時候,才會去食堂。

收了師墨的燉大鵝,端了一碗紅燒魚過來還禮,“師家侄女,你原叔很喜歡你送的燉鵝,說晌午能多吃兩碗飯,這個是嬸子做的,你和孩子們也嚐嚐。”

師墨沒有拒絕,笑著接了,“謝謝王嬸子,我們會好好吃的,原叔要是喜歡,鍋裡還有,我再給裝一碗吧。”

“別別,”王柔連連擺手,“那碗足夠我們吃了,我自己還做了些菜呢,太多吃不完,天熱,容易放壞。”

“那行,改天我再做了給原叔送去。”

王柔客套了兩句,就回去了,也沒把師墨的話當真。

沒多久,費嬸子也來了,端了一碗炒蠟肉,和師墨相互客套了幾句。

王柔費嬸子兩人對師墨本身沒有太大意見,只是覺得作為女人,可以強,卻不能太狠,她對李彩芬三人下的手實在太狠了。

除了這個,在人情往來為人處世上,師墨是真的沒得挑,做飯的手藝也好,燉鵝她們都忍不住多吃了幾塊。

師墨不知道兩人心裡的想法,剛坐下沒吃兩口,門又被敲響了,以為是夏小紅,沒想到開門後,是同樓層,樓梯另一邊的婦人。

是性子較活躍的那個,丈夫姓孫,四十多歲,大家叫他孫營長。女人姓周,是孫營長的二婚媳婦。

孫營長頭婚有一個兒子十六了,一個閨女八歲,前頭那個就是生閨女時,難產死的。

二婚媳婦叫週二妹,仗著有個營長丈夫,眼高於頂,看人都是用的斜眼,對待和丈夫同級別或者高階別的人還好,對待低階別的人,就差在臉上寫個爾等賤民的字樣了,瞧誰都是嫌棄。

平時嘴碎,手腳不乾淨,還虐待繼女,對自己生的兒子,又寵得無下限,養出了個小霸王。

這會小霸王鬧著要吃肉,所以,她帶著人上門來討要肉吃了。

“喲,嚴隊媳婦啊,吃什麼呢這麼香,瞧把孩子給饞得,我今天身子不爽利,孩子他爸不在家,我們母子就在你家隨便吃一點,對付對付就行。家裡男人是戰友,咱們女人應該相互幫襯著,你說是吧?”

師墨挑眉看著理所應當的女人,面色微諷,“不是。”

“哎喲,我就知道嚴隊媳婦是個大呃……你說的是啥?”

“我說,好走不送。”

週二妹滿臉的笑瞬間消失無蹤,斜著眼睛看師墨,上下打量,像是打量一件物品,“我說嚴隊家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做人可不能這麼小氣,你男人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做得這麼摳搜,說出去多不好聽,你男人臉上無關。再說了,雖然在職位上,你男人和我男人差不多,但在資歷和年齡上,你男人可要差我男人一大截呢。年輕人,別不懂事,免得給你男人招麻煩。要是你男人的前途,因為你太小氣而受到影響,怕是不好交代。”

師墨勾唇,用和週二妹相同鄙夷加嫌棄的目光打量她一圈,“所以,你是在威脅我。並且告訴我,孫營是個沒有腦子,沒有原則,僅憑耳邊風就能以年齡和資歷,給一個同級別的戰友隨便使絆子的糊塗蛋,對嗎?”

週二妹臉色一沉,“嘿,你這人怎麼說話呢,我是好心提醒你,別不識好歹。嚴謹說得好聽點,是個小隊長,說得不好聽的就是個小頭頭,手裡七號人,專幹跑腿的活,有什麼能耐?給你臉了,讓你和我們住同一層樓,真以為自己牛氣得很。人家小班長手裡的人都比他多,別看不清現實。”

“啪……”週二妹嘴角一抽,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怎麼自己打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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