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老太太及眾生言行錄〔二十三〕

五月二十七日言行錄

十一時我從家往老家趕，路過黑山農貿市場【早市】時想買點水果。市場裡叫賣聲此起彼伏，一個六塘攤主曰：“芒果五塊錢五斤。”我便在大堆芒果裡揀青色、未全熟的往塑膠袋裡裝，末了才揀幾個黃熟的進袋。攤主對攤內一個正在吃芒果的小把爺【小男孩】曰：“仔，你莫緊吃芒果，你才發燒，芒果是熱的。”我付完款，提著袋往老家騎行。

十二時許開啟大門，回到老家，白金老太太正坐在廚房裡的小靠背椅上，面前一堆青菜葉，一把菜刀放在灶臺上，一隻塑膠袋放在砧板上。我日：“出來，出來，我要煮飯啦。”白金老太太曰：“沒出，我出來哪個煮飯？”我趕忙把青菜撿進籃子裡，讓老太太到南客廳飯桌前準備食材吧。

高壓鍋出氣五分鐘後我關掉火，從鍋蓋上取下熱毛巾到南客廳遞給老太太，老太接過毛巾輕輕地擦臉，擦手。

把高壓鍋端到南客廳，我邊開啟鍋蓋邊曰：“吃飯了啵。”把肉餅端出來，把雞蛋用勺剷出來剝殼後放到飯桌上，我把大塊肉餅中開，中間的肉還是紅的。老太太看一眼曰：“紅的。”曰完笑了起來，我只得把肉餅用鋁鍋再煮一道，我曰：“你先吃蛋。”老太太不動，我曰：“蛋是土雞蛋，好補的。”白金老太太曰：“補得才補。”還是不動筷。

肉餅再次端上飯桌，白金老太太曰：“舀嘛，舀嘛，舀、舀、舀嘛。”接著大口嚼肉餅，咽卻不配合。

十九時晚餐開始。

二十三時耍完回到老家，老太太曰：“你還曉得回家啊。”見老媽在北臥室長木沙發上疊紙片，旁邊一個塑膠袋裡有東西，袋上還有繩結，我費了點勁才把結開啟，裡面的東西是我今早拿回來的一塊毛巾，老太太打結的力量還可以。我見老太太臉色紅潤，臉龐豐滿，不顯皺紋，白金長髮稍顯凌亂，便拿了把桃木梳遞給老太太，老太太略梳了幾下，頓時年輕了七八歲；如果把頭髮染成黑色，人到中年；一半染黑色，五十上下。這都是去冬今春吃X肉糜的結果。

五月三十日言行錄

十一時回到老家，見北臥室長木沙發上一大堆扯成條的捲筒紙，南客廳的藤椅一圈靠背上掛了一大排捲筒紙紙條，筒上已沒有一點紙。老太太坐在飯桌前的小凳上，這就是老太太這段時間的工作。這是白金老太太的權利和福利。

飯菜蒸熟，我從鍋蓋上取下熱毛巾遞給白金老太太，老太太曰：“我忙得很，手沒得空。”我只得支援老太太的工作，代勞了。回到廚房我忙著削蜜桃的皮和切塊。老太太在北臥曰；“莫吃餓死你。”吃飯前我曰：“你擦一下手，準備吃飯。對曰：“你真雷堆。”我代勞畢曰：“吃飯、吃飯。”老太太大曰：“莫喊啦，莫喊啦，喊得我頭昏昏地。你吃嘛，你吃嘛，你吃了還要上班地。”

等我吃完飯從南臥室出來，見老太太面前又多了一堆青菜葉。我曰：“”吃飯、吃飯啊。”白金老太太曰：“我喜歡吵架。”我曰：“你再不吃飯，晚上回來我帶你課【意去】醫院開一個療程的針，一天一針，連打三天，打到吃飯為止。”老太太不曰不動。

傍晚回到老家，見飯桌上的一碗飯已吃完，連大洋瓷碗都沒見。我很得意曰：“吃得蠻好，好、好。”說完便拿起高壓鍋去準備晚餐，走進北臥室大靠背椅上放著一大洋瓷碗，飯菜都在，碗上放一大衣掛，我大曰：“你一點不吃，想成仙啊。”老太太不曰，我曰：“那睡覺吧。”

在協助老太太洗漱畢，我到南臥室電腦上看了一下資訊，回到北臥見老太太又在長木沙發上擺紙條並略有所思，有像下棋或打麻將的表情。我日：“課睡覺。”‘老太太憤怒曰：“沒課。”白金老太太堆紙條的執著就像打麻將、下象棋成癮一樣。我曰：“吃飯不吃，睡覺不睡，我今天晚上不管你了。”老太太不曰，頭也不抬，經過深思添上一張紙條，再添一張。

我把舊飯炒一道放在飯桌上，出門，反鎖門走了。今晚白金老太太吃完飯上床睡最好；吃完飯不想上床，那她就像鸚鵡在架子上睡類似在凳子坐著睡；不吃飯上床睡，那她連鸚鵡都不如；不吃飯在凳子上睡，她跟打麻將、下棋有癮的人一樣不吃飯、不睡覺了；老太太肯定一夜在堆紙，那明天早上再吃飯吧；明天不吃飯，讓老大規勸她吧。至於出現其它狀態，只有天知、地知、白金老太太知了。

我有一種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