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日言行錄

九時,老太太“吃過”稀飯、紅薯和伊犁牛奶後,堂弟、堂侄燃九柱香插在香爐上,香菸嫋嫋縈南廳。

九時五十分我捧上靈坐上陳師傅轎車的後座,狗狗坐在旁邊,堂弟、堂侄自駕車隨後出發,我的心情在陰鬱了十幾分鍾後曰:“在桂林幹了好多年啦?”陳師傅曰:“二十年嘍,在桂林定居啦,有大事還是要回老家的,我老家是祁東(屬湖南)的。”我曰:“老太太還沒下葬就課了二萬塊啦。”陳師傅曰:“沒算多,我老家一場葬禮下來十把萬(意十多萬)嘛,你們桂林一場辦三天,我們那塏五、六天,有的還不止。”我曰:“天氣熱要出味道的。”陳師傅邊操作方向盤拐彎邊曰:“沒得法,做道場大吃大喝,請風水先生等時辰,有時要等六天才有好時辰。”我曰:“現在桂林市區越搞越簡單,人走了靈篷也不搭,守靈三天也免啦,直接喊殯儀館拉人,在館裡租個靈堂告別,買地也不請風水先生看一看,一個墳萬把塊搞定啦。”我對狗狗曰:“你見世面了吧?”狗狗閉口不曰,陳師傅曰:“守靈、熬夜連到幾天不給睡覺。”我曰:“老太太是合葬也熬了三天,八十八課的,太簡單講不課,我是不強求能來好多人,來好多人我就辦好大,既不誇張也不縮小,按老規矩不問流行,桂林的規矩一年一小變,幾年一大變,經不起考煉,沒得水平,不值得跟。”

三十分鐘不到車到鐳射所大門,車外下著小雨,我用狗狗的手機撥通村長的手機後,村長很快騎摩托車到來,我曰:“你在前面帶路,慢點,莫丟課(競走丟)啦。”村長邊曰:“你們跟到我(意跟著我)啊。”邊發動摩托車前行,在山間、嶺坡、公路拐了幾個大彎後陳司機停下車曰:“前面路況太差,我在這塏等你們回來。”

村長在前引路,我雙手懷抱上靈下車,狗狗下車開啟傘護著上靈避雨前行,眾堂親跟進,在走了一段曲折山間小路後,來到老軍墓前。這時小雨變中雨,我曰:“雨太大啦,搭篷子、搭篷子。”村長曰:“我本來咋天我就想動土了的,砍草時割傷了手,不敢動啦。”我曰:“昨天下午我來燒過香啦,可以動工了的。”我把上靈放到墳沿上並把塑膠袋取下罩在盒上,手腳麻利的村長從砍樹枝、削樁到搭成一個靈篷也就十幾分鍾。我在碑前插了九柱燃香,村長日:“還是你先剷土吧。”我接過鏟子在墳的右上邊鏟了一剷土拋到墓下,接著村長開始在墳的右邊剷土,二十分鐘後坑鏟好,按六塘老家的習慣我把把七枚硬幣由南至北按“丨”字排在坑底後,又向坑底撒了幾把硬幣。接著抓住託在上靈的兩條紅綢緩緩的把上靈降到坑底,我把我的一件長袖羊毛衫從上靈頂穿起,輕抖幾下後羊毛衫罩住整個上靈,我雙手捧起第一捧黃土撒下坑底,雙手又捧第二捧黃土撒下坑底,雙手再捧起第三捧黃土撒下坑底,在狗狗也捧完三捧黃土護住上靈後,村長開始剷土。很快父母兩上靈重逢,刻工把老太的諱名、生辰、故日刻在碑的右邊空白處後,各位堂親插燃香悼念兩上靈。我邊對村長曰:“多謝你啦。”邊付清辛苦費,眾人緩緩離去,原路回到停車處,臨上車前我拿狗狗手機打通小平手機:“喂,你們到了“重慶酸菜魚”那塏沒有?”小平曰:“到啦,郭老太酸菜“魚”的講你沒訂著餐,我喊阿健課你住那塏喀啦。”我日:“是“第一家重慶酸菜魚”往南走幾步就是啦,我們二十分鐘到,你在店裡等一下得啦。”說完把手機還給狗狗,我曰:“一起課“重慶酸菜魚”聚一餐吧。”便同狗狗登上陳師傅座駕在前頭帶路,往市區駛去。狗狗今天很乖,很聽話。

十二時三十分到達“第一家重慶酸菜魚”餐館,一兩百平米的餐館裡只有小平和阿健兩個客人坐在裡面,眾人圍坐在一張大圓桌邊,酒菜很快端上來,我曰:“各位辛苦啦,先吃幾口再講吧。“”十幾分鍾後阿健扯起大嗓門曰:“”你買得手機啦,剛才我和小平跑到郭老太那塏,他們講沒得姓劉的訂餐,我和小平站在外邊,小平喊我課你住那塏看一下,我課啦,兩把鎖鎖在門高頭,全靠沒得兩分鐘小平打來電話,講是“第一家重慶酸菜魚”,不然我把你門砸了課。”眾人大笑,小平在旁邊吃菜邊笑,狗狗日:“該砸了喀。”阿健繼續發言:“你買個手機啦,不然想找你摁(意硬)是找不到。”眾人一邊倒的支援阿健,狗狗也不例外,我曰:“你們注意點啊,敏感一點的東西莫在手機上講,約出來談得啦。,全程錄音的啊。”懂沒有?”阿健曰:“哪一個錄你的音啊,我在網上想罵那個就罵那個,想那子講就那子講。”堂侄曰:“沒會錄的。”炳仔曰:“沒可能的。”勤勤日:“錄音就錄音,你又沒反黨怕什嘛?我有兩臺機子呢。”狗狗沒講話,小平也沒講話,阿健曰:“我想講什嘛就講什嘛。哪一個來找我啊。”我日:“你莫在手機上喊別個一起課踩點,也莫在手機上約拐(雞),千萬莫在手機上講。”勤勤想講點,阿健搶過話頭曰:“我女春節前結婚,我老婆以前也象你一樣不買手機,我教會她後,她現在一有空就抱到手機,她喜歡看小說,去年她在手機上買新股一單就得了十多萬,全部給了我女啦。買得手機啦。”我老婆以前也跟你一樣,現在才耍手機,我女跟她通電話,講五月份要生仔啦,沒得手機那得。前兩年我弟得了一種怪病,走都走不動,吃什嘛吐什嘛,他那門大的塊頭老婆那扛得動,還不是打電話給我,我揹他下樓課醫學院附院打了一針就好啦,講是後腦神經挨壓到啦,沒得手機那得了。”不到四十分鐘小平曰:“家裡有點事,先走了啵?”阿健曰:“沒給走,沒給走,坐到聽我講完先。”我曰:“這門(意這麼)大的一家店,就我們一桌人在吃,曉不得以後哪子搞歐?”吃了一個多小時,眾人除要開車的外個個酒足飯飽。我曰:“還點點什嘛(意麼)沒有?”勤勤:“都吃飽啦。”我停了幾分鐘曰:“服務員過來結帳吧。”

十多分鐘後結完帳,眾人走出“第一家重慶酸菜魚”餐館,阿健去近我,雙手抱起我的腰雙腳離地,扯起大嗓門曰:“我帶你課,就在前面。”我曰:“我沒帶身份證。”阿健曰:“沒帶也要課,我有身份證。”眾人大笑。勤勤、劉興、炳仔邊笑邊上車向南邊駛去,我曰:“買、買、買,明天就買。”阿鍵這才讓我雙腳落地,阿健曰:“你回哪邊?”我曰:“客運站。”“我搭你到香江飯店,我要課臨掛那邊看車,想買一架來耍。”我坐在他電單車後座上,前行幾分鐘後狗狗坐一架出租電單車跟在我們後邊,阿健曰:“你媽以前見我就曰:“你打電話給我榕榕,喊他回來。”我日:“牛仔又沒給我電話……。”我的心又痛起來,我曰:“怪就怪老大嘛,家裡商量後多數同意老頭子葬在堯山,老大摁是把老頭子葬在巖前村,我卵火毛啦,七八年都沒回家。”

車到香江飯店,我換乘狗狗的出租電單車一起回到老家,晚上吃完飯狗狗在電腦前聽歌,我在南臥床上橫躺著曰:“要不要手機啊?就兩家重慶酸菜魚,郭老太這家講沒得姓劉的訂餐,你課另一家問一下不好嘛,給別個趕出來在屋簷下躲雨,哈、哈、哈……,還怪我沒買手機,有手機看哈啦。”狗狗曰:“另外還有一家?”我曰:“有你個頭,你跟他們一樣哈,看手機看得太多啦,就象聽媽媽話的乖乖仔,哪能急轉彎呢?手機上沒講就死。”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煞魂出沒:死後先別走

過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