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呀。”明萊看著窗外飄落的鵝毛大雪,若有所思:“小白菇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嗯?什麼生日?又是誰的生日?”

一連半個月參加了九場生日聚會的柏雲升迷迷糊糊間沒怎麼聽清,但耳朵依舊熟練精準的捕捉到了某個關鍵詞,從沙發裡抬起頭,滿臉疲憊,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道:“謝謝謝謝,不管是誰過生日,我真的去不了了,麻煩告訴一下我日期就行,禮物和紅包會準時送上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心意到了就行了,人就不用去了。”

“白菌哥哥好像沒有生日吧?”朵瑞婭懷抱薯片眨巴著眼睛:“他們的生日演算法跟我們不一樣,並沒有準確的日期,所以好像沒有生日哎。”

聽清楚人名後,柏雲升四肢扭曲,連滾帶爬的從三米寬的真絲沙發上滾了下去。

“什麼?你們在說誰?”柏雲升不可置信:“是白菌嗎?我沒聽錯吧?給他過生日?他快生日了?”

明萊說:“按照時間來算,應該差不多是這幾天了。

“等等,我翻看一下之前存的boss檔案,看看上面有沒有記錄——啊,找到了!”

朵瑞婭翻出了之前特意留存的檔案資訊,成功在裡面找到了關於白菌的詳情介紹。

朵瑞婭:“12月25,聖誕節。”

柏雲升聽的頭疼了起來,開始質疑:“你確定是聖誕節?我記得這玩意兒好像並沒有什麼準確時間吧,為什麼能精準到聖誕節。那我到時候不是得準備兩個禮物?虧死了我艹。”

朵瑞婭其實也不是很確定。

“檔案上面是這麼寫的,按理來說應該沒錯。但是吧,這份檔案是白菌哥哥自己編給系統的。嗯……上面的內容到底是真是假,確實有待考證。”

畢竟白菌的話一向沒什麼可信度,尤其還是在他自己胡編亂造的前提下。

最終還是明萊一錘定音:“既然是小白菇這麼寫的,那一定有他的道理,就按這個日期過吧。”

柏雲升沉默:“……如果白菌編的時間不是聖誕節,而是好幾個各不相干的節日,你也給他過?”

明萊沒有絲毫遲疑:“過!有幾個過幾個!”

柏雲升鼓掌:“好好好,我滾我滾,小丑竟是我自己,這問題我就不該多餘問出來。”

朵瑞婭把沒吃完的薯片遞給祂,輕聲勸慰:“柏姐姐你不要這麼想,你看白菌哥哥至少沒有像你說的那樣真胡編亂造好幾個,一看就是瞎編的。他就只寫了這一個日期,說明還是有可信度的,是不是?”

柏雲升並沒有被安慰到:“那是因為系統資料上面只能寫一個日期,誰家好人一年過好幾個生日啊?!”

“我真的謝謝我認識的那群玩意兒,一年過一個生日,我365天都有300來天要給他們慶祝生日。要是好幾個……”

柏雲升冷笑:“不如直接殺了我給他們助助興吧。”

不過說歸說,眼看著離檔案上面寫的那個日期沒幾天了,柏雲升還是有很口嫌體正直的去和明萊他們一起做了各種準備。

期間還特意把已經加班加昏頭,連分了267個分身都沒忙完工作量的菲爾迦也拽了下來做參考準備。

菲爾迦整個神都輕飄飄的,有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混沌感,看起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瘋狂的聯絡通訊根本沒斷過,呈現出的滿桌子通訊小人七嘴八舌,吵得不可開交,祂一個個的回覆,讓人不禁懷疑祂到底分不分得清自己到底在跟誰對話。

“對,是的,都儘量分出去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在一個月內完成。”

“鬼怪之類的問題不歸我管,有事去找明庭文,這是他負責的領域。他的人類世界地址是……”

“是的,我知道迦藍你現在很辛苦,這樣,如果你還忙不過來的話,可以把審判官也拖起來幫忙。什麼,祂已經在忙了?那就去找XXX,祂應該還在閒著,不用放過祂。”

“好的,我會處理的,三天之內肯定會有答覆,不要著急。”

“審判官嗎?嗯,對,我現在是在人類世界,是的,我拒絕加班。有事沒事都不要來找我,另外麻煩轉告迦藍一聲,不要再試圖聯絡我了,我不會接收通訊的,謝謝。”

在確定就算加班加點連續再熬二十幾天也幹不完這些工作後,菲爾迦終於還是瘋了,一面微笑著跟他們商量驚喜的準備事宜,一面冷靜的切斷了和所有神的通訊,順便斷了跟審判庭和整個神界的聯絡,徹底放棄了對爛攤子的收尾拯救。

全然無視耳畔各神呲哇亂叫的哀嚎。

終於,在切斷所有通訊的一瞬間,世界安靜了下來。

“您,現在還好嗎?”明萊給菲爾迦倒了杯茶遞過去,小心試探,言語謹慎。

菲爾迦面不改色的接過一飲而盡,標準的禮貌微笑沒有一絲瑕疵:“啊,我很好,謝謝關心。”

明萊看著祂把剛燒開的滾燙茶水喝完,把那句“茶是剛燒的,還有點燙,可以先放一會兒。”給嚥了下去。

柏雲升不禁咋舌:“菲爾迦你最近那麼忙嗎?”

菲爾迦依舊微笑:“如果你願意幫我分擔一些,我就可以不那麼忙了。”

柏雲升頭搖的像撥浪鼓,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覺得你們辛苦辛苦應該還是能應付下來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這都是你們應得的!”

菲爾迦對此不置可否,問:“諸君是還有事嗎?”

朵瑞婭:“白菌哥哥的生日要到了,想問問守護神大人您有什麼打算嗎?”

“白菌的生日?”菲爾迦的神情有些古怪,準確來說,更偏向於一言難盡:“你們確定?是他自己說的?”

柏雲升如實道:“其實不是很確定,但是系統記錄的Boss檔案是怎麼寫的。”

半晌沉默。

菲爾迦道:“那應該是這個時間吧。不過……”

“如果這一天是他說的生日的話,那你們想要為他準備驚喜的難度應該會大幅度增加。畢竟,傳統意義上人過生日來說,是很喜慶快樂的,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但是,如果生死都是同一天,在生日的那一天死去,應該就會不那麼值得慶祝了。”

“巫祭被溺死沉屍在冰河的那一天,是聖誕節。”

“總不能一邊白燭花圈,一邊蛋糕煙花吧?”

菲爾迦三言兩語間,準備驚喜的快樂氛圍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凝重。

柏雲升咬著牙從齒縫間擠出話:“謝謝你菲爾迦,本來我可以不知道這件事的,謝謝你告訴我,我謝謝你全家。”

朵瑞婭默默紅了眼眶。

明萊一邊給她遞紙,一邊啪嗒嗒掉眼淚。

白菌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圍著菲爾迦默哀,跟死了親孃一樣,氣氛沉重,眼眶通紅,哭的要死要活。

他倒吸了口涼氣,小心翼翼的詢問:“怎麼,是有誰突然死了我不知道嗎?”

他觀察著眾人的神情,嘗試拼湊真相,又覺得匪夷所思:“是菲爾迦加班加多了要猝死了?還是菲爾迦你跟他們說了什麼?總不會是造謠我見死不救虐待你吧?”

“我覺得我有必要辯解一下,我已經有很努力的在幫你分攤了,明庭文那邊三個副本崩壞都是我幫忙救的,雖然期間不小心弄崩了十個,但也有在很努力的搶救。”

“這應該不至於你們集體都哭得跟死了親媽一樣吧。”

悲情的氛圍剎那間就沒有了。

沒剎得住情緒的柏雲升哀嚎著朝他扔了包紙:“滾啊你!”

白菌抬手接住紙,覺得莫名:“我都沒計較你們揹著我集體哭喪,你倒還好意思讓我滾?”

他把紙隨手放在了玄關,換鞋進來,邊走邊說:

“上次參加我葬禮的時候哭,上墳的時候還哭。雖然說人是水做的不假,但你們也不至於情緒上來了,動不動就哭吧?真不怕把自己哭幹了。”

此話一出,群情激奮。

柏雲升:“我靠,這話你怎麼敢說的,你怎麼好意思說的?你他媽知道我們當初找你連遺體都沒撈著的時候有多崩潰嗎?眼差點沒哭瞎當場,最後拼拼湊湊,好不容易才把你的東西聚一起,搞了個衣冠冢。結果呢?結果呢?結果你他媽當時就在暗處眼睜睜看著,硬是一聲不吭啊。畜生,你是真畜生!”

朵瑞婭:“白菌哥哥你真的太過分了!什麼都不告訴我們就算了,最後一刻還要抽走我們對你的情感,如果不是記憶還在,我就真的要恨死你了,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我們真心實意的給你哭喪,你最後還笑話我們!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

明萊倒是沒吭聲,但望向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譴責。

白菌舉手投降,但仍不忘為自己辯解:“雖然,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我記得我之前告訴過你們,不用太在意我的死活,就當是一場夢……”

菲爾迦接話:“醒來還是很感動?”

白菌瞥了祂一眼,頭疼的接上了後半句:“夢醒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柏雲升反問:“你說的都結束了,就是指你跟他們同歸於盡了?”

白菌糾正道:“沒有同歸於盡。”

朵瑞婭瘋狂倒油:“嗯,確實,白菌哥哥你還沒有撐到跟他們同歸於盡的時候就被削成人棍了。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的那種,要不然我們也不至於連骨灰都沒找著。”

白菌再次糾正:“我是因為有把握不會真死。”

明萊再次倒油:“你沒有,你也是真的死過了。所以你才會在死之前抽走了所有人對你的情感。”

白菌:“……”

白菌沒話說了。

白菌於是開始轉移話題:“啊,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明庭文那邊好像還有幾個崩壞副本沒有修復……我只是抽空回來拿樣東西,現在該過去了,最近幾天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各位再見。”

他隨手抄起了茶几上的某樣東西,扭頭就走。

腳步匆匆,連拖鞋都沒換,好像身後有鬼在追,晚一步都會被生吞活剝。

徒留剩餘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神情晦澀難鳴。

柏雲升:“你看到他剛才拿走了什麼嗎?菲爾迦,你頭頂好像有頂綠帽子在發光。”

朵瑞婭:“哦豁,看到了,但我覺得,應該不至於。”

明萊硬著頭皮解釋:“應該是走的太著急了,根本沒看清拿了什麼東西,要不就是拿錯了。”

菲爾迦心平氣和的又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沒事的,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不管是你的一輩子,還是他的一輩子,都不會很快過去的。”柏雲升抬手扶額:“怎麼會有人隨手抓東西都不看一眼的,他回過神的時候是真的不會覺得尷尬嗎?”

“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尷尬的事情。”

“兩種可能,一、菲爾迦你被綠了,而且綠你的人還光明正大,毫不避諱的拿走了盒XX套。二、白菌是真的狗急跳牆,著急跑路,以至於連看都沒看一眼東西就拿走了。”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都很尷尬。”

明萊有些一言難盡:“那到底是誰把XX套光明正大放到茶几這麼顯眼的地方的?”

正滔滔不絕細數可能的柏雲升卡殼了:“啊,嗯,呃……”

半晌才聽柏雲升繼續道:“發小廣告的順手塞的,我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刨出來了就隨手一放。鬼知道白菌會拿啊。”

柏雲升決定禍水東引:“我覺得你被綠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畢竟你知道的,白菌這個逼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要不你趕緊去找他跟著看看,萬一真被綠了呢?”

菲爾迦輕嘆了口氣:“沒必要吧。”

柏雲升:“哇,你就那麼相信他?”

菲爾迦:“那倒不是。”

菲爾迦:“他看臉的眼光,我還是比較信任的。”

柏雲升:“……好了,知道你因為好看被一見鍾情綁架了,閉嘴吧。”

朵瑞婭:“白菌哥哥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反正現在是沒人再有情緒悲傷下去了。

於是也終於能安安穩穩的坐下來,仔細敲定一下生日當天的流程以及驚喜準備。

柏雲升:“你們覺得場地定在哪裡合適?我覺得在酒店就可以,我有一家五星級酒店,設施一應俱全,不管是k歌、影院、天空餐廳都可以滿足,背靠一塊佔地2000平方的溫泉,嗨完之後還可以直接回總統套房休息,不用來回顛簸,怎麼樣?”

菲爾迦:“我覺得可以。”

朵瑞婭給出了反對票。

“酒店太公式化了,而且一點都沒有新意,也沒什麼特別好玩的,我覺得不太行。”

明萊:“那農家樂怎麼樣?環境好,活動齊全,很有新意,而且裝置也挺完善的。雖然大部分體驗活動都需要自己動手,但比較有參與感,我覺得桃花塢那個農家樂就很不錯。”

菲爾迦:“嗯,也還可以。”

這次柏雲升給出了反對票:“農家樂要自己動手的活動簡直不要太多好不好?你覺得白菌像是勤快到什麼都會自己動手的人嗎?他平常能躺著都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這些需要動手才能體驗的活動對他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吸引力,而且蚊蟲又多,他說不定還會嫌棄地方不好不舒服。”

很好,又被pass掉了。

朵瑞婭托腮:“要不去環沙海島度假旅遊吧。藍天綠水,椰林樹影,環境好,風景好,島上面酒店娛樂設施一應俱全,哦,如果感興趣的話,還可以自己撈撈海鮮挖挖貝殼,食材新鮮是絕對能保證的。”

這次菲爾迦投了反對票,原因簡單明瞭:“這個我覺得不太行,海里的核汙染源還沒有清理乾淨,晴正在加班加點的處理。”

聞晴,掌管海洋的海神,剛復甦就被抓去打工的苦命神。

綜上所述,沒一個合適的。

柏雲升鼓掌:“好好好,這幾個都淘汰掉了,那麼請問我們到底該去哪?”

“……”

菲爾迦試探著開口:“遊樂場怎麼樣?基本上承包了各種娛樂設施,據說也新建了一個鬼屋題材的密室逃脫場地,集休閒娛樂餐食一體,包場的話也不會有外人打擾,玩累了就可以休息。場地比較大的話,準備藏起來的驚喜也會不那麼容易被發現。”

朵瑞婭:“我覺得可行。”

柏雲升:“行行行,就這樣吧,再淘汰下去,別說準備生日驚喜了,說不定白菌生日過了,我們還在淘汰場地。”

話是怎麼說的,但事實上一群人還是專門抽出了半天時間去現場全面考察了一番,才最終敲定幷包下了場地。

只是在佈置場地和準備驚喜方面,產生了巨大分歧。

在座幾位,各持己見,互不相讓。

都大有試圖憑藉一己之力力壓群雄的意思,於是乎,聲音越來越大,嗓門越抬越高——

“要我說,場地佈置就應該擺紅玫瑰,過生日嘛,就是要喜慶啊!”

“擺什麼紅玫瑰?整個遊樂園都擺的紅豔豔的一大片,你不覺得很俗氣嗎?再說了,玫瑰玫瑰,總是玫瑰,沒有一點新意。就不能換點別的?我覺得百合就很好,又小清新又漂亮。”

“生日就一定要擺花嗎?放氣球和煙花不行嗎?完全可以在整個園區都綁上各色氣球,天上再放一些氫氣球和熱氣球,多漂亮。”

“嗯……我覺得其實可以放一些彩燈,然後把整個園區的播報統一一下,到時候放點歡快的音樂,晚上效果應該會很好。”

“難到只有我想的是先搞點陰氣森森的恐怖東西,然後把禮物都藏在園區裡,讓白菌自己體驗一下找禮物的樂趣嗎?”

菲爾迦被吵的耳朵疼,一早就退出了混戰。

祂單手捂著耳朵,抬高了聲音:“先停一停,既然大家都這麼有創意的話,就一起佈置吧。”

反正都吵成這樣了,統一是不可能統一的。

乾脆就一起弄,用實際行動說服彼此。

然而事實證明,數學題中甲乙丙三方同時開工,在現實中是行不通的。

經過了五天奮鬥,三天爭辯,兩天沉澱,最後看著陰氣森森、爬滿紫青藤蔓的遊樂園大門,以及從門外可以一眼望去,園區內飄滿的彩色氣球、五顏六色閃瞎人眼的彩燈、一路鋪滿地,綁遍所有設施在燈光下映襯的詭異無比的豔麗玫瑰,以及玫瑰間穿插著的無數慘白百合。

所有人都沉默了。

其中最沉默的那個,是被明庭文客氣送回(比較含蓄的說法,真實意圖大概是請他有多遠滾多遠)還沒回家就被慘遭綁架到這裡的白菌。

白菌看著門上不斷攀爬扭曲的青紫藤蔓,又透過鐵門的縫隙,看到裡面慘不忍睹的景象。

最終深吸了口氣,扭頭就走。

未果。

在他轉身走的同時,就被柏雲升一把摟住,硬將他掰了回來。

柏雲升急了:“別走啊,好歹進去看看。”

白菌覺得好笑:“不是,就算是擺的鴻門宴,明目張膽的要謀殺,也不能直接強迫人進去自殺吧?”

“我看起來很像腦部重度殘疾患者嗎?就算真是,在門口就能看到這樣奇異的情景,估計也很難會想進去。”

最後他道:“告辭。”

“嗯……白菌哥哥,你說就是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啊。裡面並不是什麼鴻門宴,也沒有想要謀害你的想法,就是單純的想為你慶祝一下生日,然後準備的生日驚喜呢?你想想,看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

白菌沉默了。

半晌後,他勉強開口:“可能吧,應該,大概,有這麼個可能吧。”

這應該是白菌這輩子說過最違心的話了,難得的沒有的良心都痛起來了。

最終在兩人的熱情勸告下,白菌還是謹慎的推開了遊樂園的門。

“砰!砰砰砰!”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亮片綵帶炮筒直直衝上方炸開,劈頭蓋臉撒了白菌一頭。

白菌面無表情的抖落,踩著被玫瑰鋪滿的路朝前走,腳下好似踩到了什麼硬物,只聽咔嚓一聲,下一秒震耳欲聾的音樂直灌入耳。

形似雞鴨被突然掐死前發出最後慘叫的樂聲,突兀的,沒有任何徵兆的,響徹整個園區。

是嗩吶。

而且如果沒聽錯的話,應該是葬禮上才會有的嗩吶聲。

白菌轉頭看著身後緊縮著脖子,正努力假裝自己不存在,裝鵪鶉的兩人。

點了點頭,微笑:“啊,原來還真是要把我送走。”

“意外,意外……”柏雲升一面硬著頭皮尷尬回應,一面拿著手機的手指敲的飛起。

【柏雲升:我靠,你們怎麼回事?tmd生日快樂歌你們居然能放出嗩吶,你知不知道我剛才離去世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

【明萊:真的是失誤!之前除錯音訊的時候都沒有問題,應該是出bug串聯了,已經切回來了。】

“ Happy birthday to you……”

嗩吶的聲音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個本該出現的熟悉音樂。

柏雲升舉手發誓:“剛才真的是意外!”

白菌點頭:“哦,行。”

也不知道他到底信沒信。

這一路,白菌徒手捉了三個青頭鬼,拿到了三個禮物盒,在經歷視覺聽覺的雙重衝擊,身心都飽受折磨,恨不得把那三個青頭鬼當做佈置這場驚喜的人掐死後,終於迎來了最後的折磨,啊不是,最後的驚喜。

足有1米5高的8層蛋糕閃爍著本不該屬於它的金光璀璨,伴隨著閃亮登場的音樂,從遊樂園中心的糖果屋裡華麗出現。

蛋糕的華麗程度,用盡所有誇張語言來形容都不為過,最頂層插滿了各式各樣未點燃的細小蠟燭,

桂花酒釀軟心慕斯蛋糕、奶蓋杏仁戚風蛋糕、漿果樹莓巧克力紅絲絨蛋糕、茉莉青提夾心蛋糕、椰香鳳梨酥酪蛋糕、蒙布朗栗子榛果蛋糕、荔枝玫瑰千層蛋糕、焦糖海鹽薄脆蛋糕……層層交疊,每一層都是不同的口味,遠遠都能聞到那股香甜。

“白菌哥哥生日快樂!”

朵瑞婭在背後遞上了刀叉,朝柏雲升做了個ok的手勢。

“可以許願切蛋糕啦。”

特定的蠟燭並不需要親自點燃,在白菌走近的立時就亮了起來,他接過朵瑞婭遞來的刀叉,勾唇微笑:“許願就不用了,沒什麼想實現的願望。”

“如果非要有的話,那麼我希望佈置場地和策劃這一切的人都去死。有腦洞和創意很好,建議去地府搞設計。”

說罷,對著最上層的蛋糕一刀剁了下去。

“啊——”柏雲升失聲尖叫。

白菌淡定收回拿刀的手:“你叫什麼?”

柏雲升嚇的都有些結巴了:“蛋,蛋糕裡面有人。”

白菌依舊淡定:“哦,那可能是已經死了,埋了吧,剛才那首嗩吶吹的就挺好的,再放一遍就可以直接下葬了。”

他拿起一邊的餐巾紙,慢條斯理地擦著手:“說吧,裡面藏的是誰。”

柏雲升也不太確定:“可能是菲爾迦。”

柏雲升:“也可能是隊長。”

柏雲升:“還有可能是匆匆結束環球旅行趕回來給你慶生的白榛。”

白菌抬眼看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寫著明明白白的傻逼兩字,然後輕笑出聲:“藏蛋糕裡?真是人才。”

柏雲升沒好意思說主意是祂出的,但是祂很急,非常急:“先別說這個了,你先看看蛋糕裡面藏的到底是誰,死了沒。”

要真死了,那祂就罪大惡極了。

白菌:“嗯……三個都在,可能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直接收屍吧。”

柏雲升:“啊,啊?啊!我靠,這麼大個蛋糕怎麼藏下三個人的?”

“啊啊啊,完了完了,都怪我,怪我沒有想到你切蛋糕是直接剁下去的。我現在去自首還來得及嗎?啊啊啊……”

朵瑞婭無奈嘆息:“柏姐姐……”

沉浸在震驚中的柏雲升完全沒注意到白菌戲謔的目光以及朵瑞婭的提醒。

白菌:“這你都信?難怪能想出來蛋糕裡藏人的辦法。”

當然沒有人真的藏在了蛋糕裡面。

或許本來有這個想法的,但臨時改了主意。

在白菌將那個8層蛋糕一層層切開後,藍白色的熱氣球緩緩從天空降落,那三個柏雲升以為被白菌一刀切死的人走了出來。

白榛蹦跳著下來給了白菌一個大大的擁抱:“生日快樂!”

明萊緊跟其後也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和一個大大的紅包。

輪到菲爾迦,衪遞給了白菌一個懷錶。

“嗯……雖然知道你可能不太在意這個,但畢竟是個特殊的日子,還是很值得紀念,送你的禮物。”

白菌撥弄著懷錶,感受到了和紅皇后那塊時間表同樣的力量,知道了這塊懷錶的用處,輕輕眨動了下眼:“這算是亂用特權嗎?”

菲爾迦搖頭:“不算。”

“你又不會拿來做什麼壞事,只要不影響正常的時空秩序,做什麼都可以。”

白菌笑了笑,不置可否,將懷錶收了起來。

這算是他今天一天收到的比較合心意的禮物了。

儘管已經儘量忽略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在分完蛋糕後,被拉著集體體驗那些準備的活動時,白菌還是被辣到了眼睛。

是再多的禮物和金錢都彌補不回來的心靈創傷。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我真的很想知道,這麼有創意的東西,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白榛歡快回道:“大家一起想出來噠!”

白菌:“好好好,我謝謝你們。”

在體驗完群魔亂舞的密室逃脫後,白菌將人都領在了熱氣球這邊,美名其曰想和大家一起體驗一下坐熱氣球的感覺,想留在天空中最美的照片。

而後在所有人都坐上後,乾脆利落地剪斷了線,揮手送別,目送著他們緩緩上天,越飛越遠。

在熱氣球升到一定高度後,白菌拿起在遊樂園區找到的娛樂弓箭,對準漆黑夜空中那抹亮眼的影子,拉弓搭箭“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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