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將、常遇冬、郭鑌三人盤腿坐下。

陰將一改先前的凶神惡煞,和藹的對著常遇冬說道:“遇冬啊,先前未曾認出,多有冒犯,請多海涵啊。”

“趙將軍無需多言,您曾經率領你麾下將士可是隨我大哥一同征戰北元蠻子。如今卻客死他鄉,成了這般模樣,是我大明的不幸。不過您放心,你們的家人,娘娘可未曾虧待於他們。”常遇冬拍了拍陰將的肩膀。

一提到家人,陰將和周圍的陰兵都不禁哽咽了起來,眼角不斷有黑色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陰將強忍著悲傷和那無盡的愁思站了起來,朝著應天府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他擦乾臉頰上的眼淚,再次盤腿坐下,對著常遇冬略帶哭腔的說道:“等你們回去的時候,替我向娘娘請安。”

常遇冬擺擺手道:“那是自然,趙將軍,我也不與你過多廢話,你知道如何出去嗎?”

“不瞞你說,我也不知如何出去,不然我早就率麾下將士投胎去了。”陰將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就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郭鑌一拳狠狠捶在地上。

“有。但要出去,還需等上一些時日。”

“此話怎講?”常遇冬連忙問道。

那陰將緩緩道來:

原來在他們死後頭七之日,黑白無常傳來找過他們。剛開始只有他們兩個的聲音在眾將士耳中迴響,指引著他們,朝著村子西邊走去。村子西邊是一片深山老林,樹林前有一扇巨大的門,看其樣子,正是古籍裡記載的鬼門。

“你們倒也聽話,省的七爺我進去捉拿你們。快點過來,我們哥倆領你們去黃泉路。”謝七爺笑道。

“你忘了嗎?此處當年被他佈下了九陰幽冥大陣,我倆進去都出不來,何況是他們?”範八爺在一旁提醒道。

“瞧我這記性,去閻王老兒讓我們務必將它們帶回去,如今我們該怎麼交差?那十鞭子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現在只有三種辦法,一是我們把這個陣法破了,帶他們回地府,二是他們自己破了,三就是老老實實回去捱上閻王老兒那十鞭子。”

“這不就無解嗎?以我倆的實力,還想破這九陰幽冥大陣?而他們最強的也就是那個帶頭的,是個陰將修為,其他也就兩個厲鬼,指望他們能破九陰幽冥大陣,恕我直言,痴人說夢!”謝七爺無奈。

“對了,七哥。閻王老兒給我們佈置的這個任務,好像沒有說期限。雖然我們外界要想打破這九陰幽冥大陣,需要閻王那種鬼神的實力,但在界內就只需要鬼王的實力便可。不如,我們等他個幾百上千年,等他們當中誕生一位鬼王,把這陣法破了,我們再帶他們回地府。反正十個鬼王也威脅不了我們兩個鬼皇。”

“聽著還有幾分道理,那就這麼決定吧。”說著,謝七爺便朝著他們喊話:“你們可在此處修行,在達到鬼王之後,用鬼火點燃這支白蠟燭。”說完,從手中變出一支白蠟燭,朝著陰將他們扔來,隨後便化作一陣白煙消散。

故事講完,陰將從手中變出一隻白蠟燭。

“這是七爺給我的白蠟燭。我現在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鬼將巔峰,只差一步便可突破鬼王。六日,六日後便是十五滿月之夜。我將會在那日突破鬼王。常千戶,此地沒有什麼吃食,唯有樹皮管夠。千戶和那位小友若是想和我們一同出去,將就六日可否?”

常遇冬擺了擺手道:“無事,吃六日樹皮又怎樣?當年我和大哥沒有吃食時連土都吃過,這樹皮相較於那些土,可以算得上是山珍海味了!”

“常千戶真是爽快人!我這裡正好有幾罈美酒,正所謂酒放的越久越香,不知常千戶可否賞臉?”陰將爽快道。

“這可是你說的,別一會我把你的酒喝完了,你心疼!”

“哪裡,開平王生前對手下甚好,對待開平王的弟弟,幾壇酒算不了什麼。來人,把我那佳釀取來!”

第二日。

因為已是深秋,因此,早晨的村莊裡霧氣瀰漫,再加上整個村子裡沒有任何其他活人,就顯得異常的冷清。

郭鑌從地上爬起,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昨晚博弈,輸的一敗塗地的常遇冬,無奈嘆氣。

他一個箭步躍上了房頂,看著那初升的太陽和霧氣瀰漫的街道,讓他想起遠在蘇州的美嬌娘。雖未成親行夫妻之事,但已有夫妻之情。

忽然間,他感覺詩意湧上心頭。連忙從袖中取出一支毛筆,一塊墨,一張宣紙。

沒有水,只能用房頂僅剩的幾塊瓦上取了些甘露,這才配出了一些墨汁。

他鋪開宣紙,用毛筆沾了些墨汁。結合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明月和今早看到的情景他開始落筆寫下:

憶王孫·贈君

長煙如故雪原衣。恍若藉仙凝玉熙。幾近燈宵望月宜。念君依。願似天明懸日攲。

“嘿小友,你在寫什麼呢?”那陰將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

郭鑌慌忙將宣紙藏進衣袖。

“沒,沒什麼。”他慌忙解釋。

“瞧你那樣子,窯子裡的姑娘都沒你這樣。”那陰將笑道。

“說誰不如青樓女子,給你看就給你看,你一介武夫還能看出來什麼?”面對陰將的冷嘲熱諷,郭鑌從袖中取出了宣紙,遞給了陰將。

陰將接過宣紙開啟一看,不禁讚歎:“呦,小友勇氣可嘉呀,還寫情詩呢。這文筆和字,放在翰林院都能算是一流的了。到底是哪家姑娘能被你這種才子看上?”

“去你的,還給我!別跟外人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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