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巨大的蛇屍浮出了江面,引起了船上和岸邊陣陣驚呼。

張楚趁著這個機會,從客船的背面偷偷上了船,在所有人都在觀看蛇屍的時候,取走了自己的旅行包,再次下水從江邊一個隱蔽處上了岸。

他有些慶幸現在坐船坐車還沒有實行實名制,否則他還真的跑不了。

換了身衣服,張楚在半路上攔下了一輛拉木頭去省城的貨車,在許了司機大叔一條煙後,張楚成功的坐上了貨車的副駕駛。

張楚在貨車上打盹的時候,在省城文化宮的一個音樂教室裡,陳教授微帶讚歎的將自己的雙手從鋼琴上挪開。

她看向了身邊剛剛完成了聲樂練習的秦葉,心裡的歡喜再次上了一個臺階。

秦葉的母親把秦葉的基礎打得實在是太牢靠了!

陳教授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秦葉身上的那股子靈氣和音色的特性開發出來。

輕輕的掌聲響起,陳教授鼓著掌慈愛的看著略顯羞澀的秦葉。

“很棒,真的很棒,但是秦葉,你還是有些放不開,還有收音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夠圓潤,那需要你帶著情緒進去。”

得到老師的讚揚,秦葉也露出了笑容。

“老師,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您的教導我明明聽懂了,但是唱的時候總感覺自己還差點什麼似的。”

“孩子,情緒,情緒很重要!”陳秋英捉過了秦葉的手掌,在她的手心點了點,“想想你和張楚在臺上對唱的時候,那時你的歌聲裡情緒就很自然,兩個人互相調皮搗蛋的感覺,在音調裡就能聽出來。”

秦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老師,要不然我們再來一次?”

陳秋英點點頭,把手再次放在了鋼琴上,還不忘再次點撥了她兩句。

“張楚這首歌調子很平澹,但出彩的卻是意境,這是年輕人對自己感情的一次回朔。可秦葉你在演唱的時候,卻總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你不妨想象一下,他歌詞中的女主就是你自己,要把自己的惋惜澹然的唱出來。試試?”

秦葉點點頭,按照這幾天陳教授教導的方法,閉上了眼睛。

(感情?老師是在說愛情麼?可我又該怎麼想象?我從來就沒想過這些啊。)

閉目準備了兩三分鐘,秦葉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將自己代入那種氛圍,就在秦葉準備放棄的時候。

一個場景突兀的闖入了她的腦海。

抗洪帳篷裡,她誤以為那個人失溫而抱住了對方,那是她最不忍啟齒的事情,也大概是她經歷過的最羞人的事情。

她搖搖頭,將這個畫面從腦中趕走。

下一秒,寂靜的路燈和一個揹著女孩的長長影子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接著是自己被人扛著飛奔的樣子。

(想多了,想多了,張楚只是隨手幫忙,那是同學友情,對,就是友情!)

秦葉暗示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可她剛睜開眼睛。

又是一串字眼情不自禁的蹦進了自己的腦海裡。

“小蝸牛、小母雞,不要叫我哥哥,烏龜打劫了蝸牛,湘西晚上不要蹦蹦跳跳的......。”

一縷笑意不自覺的出現在了秦葉的臉上,關於與張楚的朋友關係的隱隱擔憂也被這些快樂給衝澹了許多。

“準備好了?”

面對老師的詢問,秦葉這次的點頭乾脆了許多。

(大家就是普通的好朋友嘛!這樣子不就是很好麼?)

“斑駁的夜色在說什麼,誰能告訴我如何選擇,每當我想起分離時刻,悲傷就逆流成河~~~。”

看似平緩的歌聲中,這次終於多了一絲連秦葉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遺憾,也正是多出的這點感觸,讓陳教授不由得再次對小徒弟刮目相看。

聞歌而知雅意,舉一而能反三,說的就是秦葉這種天賦極佳的人。

貨車在下午六點多,搖搖晃晃的進入了省城。

張楚下車前直接扔給了司機大叔一百塊,讓他自己去買菸。

接著他找到一個電話亭給老爸打了個平安電話,張楚這才考慮起了自己的住處問題。

張楚之前向苗老師撒謊了,他小姨一家早幾年就搬離了省城,去了沿海。他也不準備現在就去圍棋大賽組委會報到,統一住宿統一管理可不方便他接下來的行動。

在路邊買了幾串臭豆腐吃完,張楚擰著旅行袋跳上了開往省電視臺的公交車。張楚準備先到省電視臺去打聽打聽,看看參加省青年歌唱比賽業餘組的選手都被安排住在哪裡。

到達目的地時,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張楚買了一包煙就從門衛那裡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

專業組和業餘組選手都被安排在文化廳下屬的文電大廈酒店。

來到文電大廈酒店樓下,張楚沒有貿然進去打聽。

他先是打量了一下週邊,發現隔壁還有一家更大更高檔的楚天大酒店,他把自己的房間定在了楚天大酒店的十樓。

這個年代的豪華大房,那是真心的夠大,六十多平的面積,一室一廳一衛,還只要166元一晚。當然這個年代的普通職工的月度工資也就夠住三個晚上的。

這家大酒店二十四小時提供飯菜,張楚趿著拖鞋拿著房卡來到了四樓餐廳,準備吃點東西。

他要了一份牛排和一杯橘汁,在等菜的時候,他的耳朵裡忽然閃過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女生聲音。

松果體得到進化的張楚,瞬間從記憶中鎖定了一個人的名字。

來自安郡中學的陳玉玲!

陳教授的名額已經給了秦葉,但陳玉玲居然還能出現在這裡,張楚可不是真的未涉世事的小白,他立即猜測陳玉玲來的目的,有很大的可能與秦葉脫不了關係。

酥麻感被引入耳蝸,周邊的一切聲音都被放大過濾。

張楚甚至沒有回頭去看,就把相隔二十米遠的談話聲準確的收入了耳中。

在談話的是三個人,兩女一男。

陳玉玲在低聲“哭泣”:“嗚嗚嗚,我都不知道她動用了什麼關係,硬生生的把我的名額搶走了,這也太不公平了!”

另一個略顯成熟的女聲立即替她抱打不平。

“說的就是,我表妹還是和小才子杜華軍一起搞原創音樂的,怎麼說也不能才兩天就把名額讓了出去!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麼?”

“好啦,好啦!”男子的聲音大約三十左右,語氣裡有些不以為然和盡在把握的感覺,“到時候我打個招呼就是了,我們常陵電視臺這次業餘組選派了五個人,有一個歌手正好狀態還不行,依我看這個名額就讓給阿梅的表妹好了,反正安郡中學也是咱們常陵的下屬縣。”

“那可太謝謝浩哥了!”叫阿梅的女子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嬌媚。

“誒,但是阿梅你可要懂事哦!”男子暗含的意思幾乎直白。

“浩哥你可壞死了,人家明天也要參加比賽的!”

“放心,招呼我都打好了,業餘組的比賽而已!”男子壓抑著得瑟的勁頭,“等你在比賽裡出了名,我叫沿海的朋友給你發張專輯,你可就是大明星了!”

就在這個時候,陳玉玲忽然提了一句。

“那浩哥,那個秦葉該怎麼辦?”

阿梅立即推了浩哥一下:“就是,你總不能讓我妹妹白受人欺負吧?”

浩哥嘿嘿一笑。

“你們放心,那個陳教授在業界的影響力很大,但是以你浩哥我的手段,自然能讓你們把這口氣出得痛快,包準那個女生輸得心甘情願!”

“喲!”陳玉玲驚訝的捧了對方一句,“那就太感謝浩哥了,浩哥果然厲害!”

浩哥意味深長的打量了陳玉玲幾眼:“浩哥我的資本不是你能猜測的,等你真正懂事了,別說一個參賽名額的事,就是其他事也不在哥哥我的話下。”

陳玉玲不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人,臉色微白了一下,她是懂得浩哥的潛臺詞的。她表姐卻沒有一點吃醋的意思,反而得意洋洋的幫著浩哥誇耀了起來。

“傻妹妹,你是不知道浩哥的實力。就他那輛豪到不能再豪氣的加長版豪車,開到省城的馬路上,遇上什麼車都要避讓三分。你知道為什麼不?”

陳玉玲的眼裡露出了驚羨的神色。

“為什麼啊?”

阿梅樂了:“那些窮鬼是怕擦了浩哥的車子一下,把家裡掏乾淨了都賠不起唄!”

偷聽到這裡,張楚若有所思起來。

剛好他的菜被端了上來,同時一個人急匆匆的走進了餐廳,直奔浩哥那桌而去。

張楚用餘光掃過那個男人的胸前,發現這個人帶著一個藍色的工作牌。

“青年歌唱比賽後勤組”?

“浩哥,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剛才導演要求幾個部門又開了一次會,這才讓我耽擱了。”

浩哥指了指這個男子,對著阿梅和陳玉玲說。

“來,都認識一下,這次比賽後勤組的佘組長!”

阿梅靠在浩哥的臂彎裡和陳玉玲一起叫了一聲“佘組長”。

“哎~!什麼佘組長,”佘組長呵呵笑了起來,“一個副組長而已!上頭的公公婆婆還多著呢!”

等佘組長坐下,浩哥開門見山的問起來。

“老佘,那件事準備得怎麼樣?”

“阿梅進業餘成年組前五的事,基本上已經妥了。只是陳小妹明天要是真的頂替別人參賽,我最多隻能保證她能進學生組的前十。這一次,學生組的評委裡有陳吳潘王四位教授在,其他人真的不好做的太過火。”

“還有,”佘副組長輕笑了一下,“你最後吩咐的那件事,我已經安排好人去辦。保準那個姑娘上臺之後,她的伴奏帶一準絞帶,徹底報廢的那種。”

浩哥點點頭,大大的摸了阿梅一把,笑聲很是猥瑣。

“機器出故障,這可怪不得人啊!”

其他幾個人都附和著也笑了起來,以陳玉玲笑得最為開心。

“誒,”熟知浩哥性子的佘副組長,忽然帶著一絲怪異的笑容看向了浩哥,“浩哥怕是還不知道這次學生組裡最漂亮的那個是誰吧?”

浩哥一怔,很快領會了佘副組長的笑容含義。

“你是說那個秦葉?”

“對!就是她。”

“哈哈,看來,這位秦妹妹失利之後,正是我浩哥大展拳腳的好機會啊~!啊~!呸,~~~~,誰!?誰扔的牙籤!”

“啊~~!”兩個女人的驚叫聲響起,“浩哥,你的嘴出血了!”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投行蓬篙人

雨霖桐

神獸之道

糕冷文少

魏先生,許你一生一世

淺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