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

大寫的丟人。

還是在學生們面前。

陳暮老臉丟盡了。

原本經過一段時間習武,還自我感覺良好。

就連太史慈都誇讚他有習武天賦,讓陳暮有點小飄了。

不過實際上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些自幼習武計程車人惹不起。

想著華佗的戰鬥力應該不會太高,即便打不過,戰不了兩三百回合,打個二三十回合應該不成問題。

結果被人家輕易一挑,再順勢一拍,就給拍落下馬。

雖然是草地,而且還是背部著地,沒受什麼傷。

但陳暮的自尊被嚴重打擊到,傷了自尊心。

好吧。

看來自己確實不是習武的料。

以後每天老老實實堅持做五禽戲鍛鍊身體,爭取個長命百歲就行,別奢望什麼武力值了。

結束了一天課程,帶上陳鳳,去泰山學宮接上陳志,回了刺史府。

二十三歲的孫邵迎了上來,陳暮向他點點頭,對陳志說道:“阿志,帶小妹去後院,你們兩個好好看書聽到沒有?”

陳志在泰山學宮裡更喜歡舞刀弄槍,最喜歡的就是太史慈的武課,原本想回家以後再練習槍法,但長兄之命不敢違,只能老老實實說道:“我知道了大兄。”

“刺史。”

孫邵恭敬行禮。

“嗯。”

陳暮越過他,往裡面廳堂走:“進去說。”

孫邵原本是北海郡吏,黃巾之亂時,青州到處都有戰事,地方動盪不安,孫邵不得不棄官回家。

陳暮抵達青州後,派關羽掃蕩北海,安穩地方,召回原本各郡縣的官吏重司其職。

一縣之地的縣令、縣丞和縣尉都有朝廷任命,但各郡縣的曹吏一般都是由當地長官錄取。

比如鄭玄一開始是被當地縣令任命為鄉吏,後來北海相杜密巡視地方,發現了他是個人才,於是將他調到了郡裡做郡吏。

所以如今青州的縣令、縣丞以及縣尉空缺,都在漢靈帝那掛牌出售了。而各地的曹吏則被召了回來,維持地方安穩。

孫邵因為安撫百姓出色,政績在一干縣吏郡吏中十分耀眼,被陳暮提拔,聘為別駕從事,代替了氏儀的位置。

二人走入正殿,陳暮走上主位坐下。

孫邵拿著疊公文,正色道:“按照刺史的吩咐,這一個月我派人巡視了齊國各縣,查訪各地有無貪官汙吏,目前察吏員十九人,縣尉一人,皆有瀆職現象。”

“給我看看。”

“唯。”

陳暮接過孫邵遞上來的公文,細細查閱。

他是在三月份就把齊國需要官員的資訊彙報給漢靈帝,大概是四月初的時候各縣官員就已經就位。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買官的這批官員並沒有出什麼問題。

畢竟能夠買官的,很大一批都是士人地主豪強階級,這部分人家裡有錢,犯不著當貪官。

而且初來乍到,還沒有摸清楚地方情況就胡作非為顯然不太可能,因此肆意欺男霸女,貪墨賑災款,或者別的犯罪倒沒有發生。

反倒是有一位縣尉被人舉報,在黃巾之時,曾經投靠過黃巾,現在黃巾被平定,又恬不知恥地回來繼續當官。

這樣的官員,當然要罷黜,甚至還要捉拿下獄問罪。

除了這名縣尉以外,還有一些縣吏鄉吏,都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問題。比如貪墨公款,與豪強勾結欺壓鄉民,霸佔田地等等。

實際上這些事情並不歸他這個刺史管,刺史管的人只有朝廷任命的官員,一州太守以下,縣尉以上的級別。

各地方的吏員則由地方太守管轄,如果有不稱職的地方,有郡裡的督郵去辦,不需要刺史。

不過現在陳暮一手遮天,齊國上下都被他管轄,這些事情自然由他來處理。

“嗯,做得很好,長緒,這些事情都交由你去辦。另外以刺史和太守的名義,督促地方官好好處理春耕,嚴防豪強欺佔百姓田地的問題。”

陳暮放下公文,以前看過《三國志》和《後漢書》,以他出色的記憶力,還是能記住孫邵後來就是吳國第一任丞相。

現在看來,才幹確實出色,目前只當一個別駕從事屈才了,以後可以像氏儀一樣培養。

“唯。”

孫邵恭敬應是,準備出去。

陳暮想了想,又說道:“去頒佈法令,今年不準田地買賣,鼓勵百姓開荒,再去各縣張貼告示,若有豪強欺壓百姓,巧取豪奪,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唯。”

孫邵倒退著離開。

等他走後,陳暮才咳嗽一聲。

藏於廳內陰影中的軍情司探子走出來,拱手道:“司命。”

“張世平到哪了?”

“算算日子,應該到了揚州。”

看樣子今年應該是種不了水稻了,只能等明年。

陳暮心想。

張世平和蘇雙投資劉備非常成功,如今已經把產業遷到了濟南。

包括濟南的地暖經濟,就是他們在做。

不過濟南畢竟不像洛陽聚集天下富豪,地暖經濟能夠帶動的效應十分有限,無法產生太高的經濟效應。

在漢朝做生意想發家致富,只有三種生意最值錢,一者是賣鐵,二者是賣鹽,三者是賣酒。

古代就有海鹽,《世本》記載:“黃帝時,諸侯有夙沙氏,始以海水煮乳,煎成鹽。”

包括春秋戰國時齊國,也是用海水煮鹽發了財,最後稱霸諸侯。

但春秋戰國時期,各國人口也就那麼幾十上百萬。

換到今天,就是一場縣與縣的戰爭。

雖然跟日本戰國那種村鎮械鬥比起來還是要強一點,但也強不到哪裡去。

所以齊國當時的原始工藝水煮法,產量其實極低,等到漢朝統一天下,全國人口數千萬,用海水煮鹽肯定滿足不了需求。

當時的食鹽主要來源是井鹽和池鹽,一直要到唐代海鹽才逐漸成為主流,到明清時期,曬鹽法完善,井鹽和池鹽才從此退出歷史舞臺。

陳暮要想發財實在簡單,等收復了東萊,就在山東半島推動曬鹽法,如此產量暴增,財富也會瞬間暴漲。

可惜現在還不是曬鹽的時候。

漢靈帝沒死,鹽鐵專利就一直掌握在他的手裡,如果真的開海鹽,到時候漢靈帝橫插一槓子,陳暮就是給他人作嫁衣。

所以陳暮現在的第一階段是在青州推廣水稻為主。

不過任何事情都不能操之過急,既不能全盤否定,也不能一味地推陳出新,而是循序漸進。

因為水稻還無法代替粟。

水稻不像粟那樣不需要水,稻田需要大量水灌溉,由於水利問題,水稻只能種植在河流與湖泊附近。

這樣一來,實際種植面積還是很少。

需要等將來水利設施跟得上,才能大面積推廣。

因此陳暮打算先在巨澱湖附近把水稻種上,用來釀酒,先斂一筆財再說。

有了錢以後,再用這筆錢大興水利,在全州各郡縣挖溝渠,修水利設施,引黃河、淮河、海河三大流域的水,蓄水建湖。

如此就能在全州推廣水稻。

青州就是後世的山東,占城稻喜高溫,非常耐旱,不挑土地,需要日照充足。

恰好青州就是北方日照最充足的地方,甚至後世還有個地方叫日照市,只是現在屬於徐州琅琊郡,叫海曲縣。

地理條件適合,就不會發生淮橘為枳的問題。

只是占城稻需要春天二三月播種,到五六月成熟(注意,這裡說的農曆,如果是陽曆,應該是三四月播種,六七月份收割,也就是正常的早稻播收時間。)。

六七月雖然還是夏天,但再過一兩個月就入秋了,不適合占城稻生長,所以必然要擠佔粟的生存空間。

這樣就只能在粟和水稻之間做一個取捨。

不過粟可以夏播,收割了水稻之後,五六月份還能播種一次粟,到十月入冬的時候就能收割。

等到粟成熟之後,還可以種植冬小麥,聽上去貌似還能夠搞一年三熟。

然而那也只是理論上可以,實際上在沒有合成尿素之前,土地的施肥跟不上,依舊做不到這一點。

因此在一切條件充足之後,還是隻能選擇兩種作物。

春天種占城稻,夏天種粟、小麥。

這是陳暮做規劃時候,認為是目前比較理想的一種青州農業種植方式。

事實上宋朝之前,為什麼北方是經濟中心?

就是因為北方的作物可以一年兩熟,春天播粟,冬天種麥。

而南方的水稻則是一年一熟,產量遠不如北方。

等占城稻傳入之後,因為生長週期遠比本土水稻短了大半,所以在兩湖流域和江南地區可以做到兩熟,在日照充足的嶺南甚至能到達三熟。

慢慢到了明清時,就發展成瞭如今的固定模式。既北方一年兩熟,南方一年三熟,大大提升了糧食產量。

不過占城稻本身的產量就很多,一畝粟能產二到三石,差不多在60-80公斤左右,而占城稻一畝則能達到100多公斤,比粟產量高了三分之一。

這是宋真宗親自實驗後得出的結果,也是為什麼占城稻能在宋朝推廣的重要原因。

所以綜合上述,陳暮在青州推廣占城稻並不是一件壞事。

只是任何事情都要講究循序漸進,因為它有產量高生長週期短的優點,就立即全面推廣也不行。

還得因地制宜,解決各種各樣的問題,才能最後確定。

青州耕地近一億,他也只打算先在巨澱湖周圍那數十畝土地上試種,等收穫之後全部釀酒,有了錢再搞水利建設,再慢慢推廣占城稻種植面積。

今年是中平三年,也就是公元186年,如果順利的話,再過兩年,也就是漢靈帝死前的中平五年,青州只要有三分之一的耕地面積種上占城稻,那麼全州的糧食產量就能提高九分之一。

雖然看著少,但實際上已經是個天文數字。

到時候如果陳暮再在各地修建糧食倉庫,把多餘的糧食儲存起來,一旦天下大亂,那麼青州立即就能成為世外桃源。

當然。

這一切都只是理想狀態,真正還得要實踐才能檢驗真理。

至於如何實踐,那就要等明年春天的時候,張世平這次從交州帶回來的占城稻種,是不是真的能在巨澱湖開花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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