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一旦進入這種癲狂認真的模式,誰來都沒有用,甚至可以兩三天不睡覺,一心撲在實驗裡。

這就導致快四十的年紀還沒有伴侶,誰要是問就是說他娶了自己的實驗室。

裴清的學歷不低,讀完博士從國外留學回來,用自己留學時在國外實驗室賺到的錢,按照自己的意願裝修好這間實驗室,並用國外的人脈引進比本國更精密儀器。

有了自己的實驗室,做起實驗來更加的肆無忌憚,甚至半年都沒有出門,就靠著自己做的營養液維持。

出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樣了,他的父母擔心兒子與社會脫節,再產生心理疾病,就申請讓他到學校的生物系做一名論文指導老師。

接觸學生的他就很少再出現好久不出實驗室的現象,至少看起來健康了不少。

劉澤宇帶來的病毒又讓他找到這種感覺。

裴青的國家情結不是那麼重,他回國只是因為父母在,如果有人要買他的實驗成果對付自己的國家他也會賣的那種。

劉澤宇也是同樣,根本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臭味相投。

劉澤宇在一旁觀察,時不時的遞上試管溶液什麼的,裴青把小白鼠放進亞克力缸中,將帶病毒的血液抽進針管裡五百毫克,再注射進小白鼠體內觀察。

小白鼠先是舔了舔針扎的地方,又若無其事的在缸底溜達起來,從病毒打進鼠體內的一刻,旁邊的計時器就被開啟。

“裴導師,做實驗的時候發現原始人的牙齒縫隙內有同類的肌肉組織,要不要再做幾組對照組啊”

“用你提醒我?”

裴青在二號亞克力箱內放置一隻小白鼠,把含有病毒的溶液稀釋後塗在鼠鼠們平時吃的糧食上,那個鼠子把食物吃完之後,裴清再放入第二隻沒注射過病毒的小白鼠,按下計時器和錄影機觀察。

又在三號箱中放置一隻被打病毒的鼠和健康的老鼠,觀察會不會有什麼變化,是會整體改變鼠子的習性還是小範圍的感染,並不會感染其他的鼠類。

做完這些,劉澤宇拿出寫一半的論文和裴清討論起來。

十分鐘左右再回來看,箱內的鼠鼠基本全軍覆沒。

裴清拿過一旁的攝像機,投放在平板上看了起來。

一號鼠的情況是前兩分鐘還在高興的遛彎,第三分鐘的時候活動減少,四分鐘的時候基本不動,半分鐘之後僵硬地爬行,眼珠變色,嘴裡流著口水,不停的在缸底嗅著味道,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狂躁的在缸底貼著缸的邊緣打轉,五六分鐘之後就沒了動靜。

裴青拿起桌子旁邊的引流管戳戳躺著不動的鼠,竟發現,短短的十分鐘,鼠子居然身體僵硬了。

正常死亡的生物不可能這麼快產生屍僵,據統計,屍僵一般出現在生物死後大概一到三小時後,肌肉輕度收縮,關節不能彎曲,開始出現屍僵。

經過十二到十六小時後,屍僵才會遍佈全身,因外部溫度或溼度的影響,有時會出現誤差,可區別不大,五六分鐘全身僵硬就很離奇了。

再看二號缸,鼠吃完帶有病毒的食物後,正常的時間比注射的時間要長些,精神還很亢奮,竟然還和另一隻鼠進行生命大和諧,看的二人眼角直抽抽,

鼠鼠在大和偕時,病毒遍佈全身,速度慢下來之後咬住了下方鼠子的後頸,開始啃食,身下的鼠子奮起反抗,甩開中病毒的鼠子在缸裡你追我趕起來,速度明顯沒有被咬鼠子的快,行動也不協調,跟上只鼠子異變的時間差不多,五分鐘左右就倒下了。

它倒下,被咬的鼠子就開始變異,啃食著同伴屍體,嘎吱嘎吱的聲音毛骨悚然,詭異的是鼠子屍體並沒有血液流出來。

三號缸就是結合前兩個缸的情況,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裴青在本上記錄,用鑷子把死的鼠從裡拿出來,放進保溫箱裡進行解剖。

用橡膠手套拿著小型鋸子把鼠的頭鋸開,用鑷子將鼠子頭中的物質放在載玻片上進行觀察。

詭異的發現,鼠子身體中的病毒在減少,雖然速度慢,也是可以觀察到的。

“你們做實驗的時候有查過生物的染色體嗎”

劉澤宇回憶了一下“沒,但是查基因了,跟資料庫內的生物並沒有匹配的,所以染色體就沒查”

裴清沒有說什麼,拿出試管,滴進溶液,再把帶有染色體的組織的溶液也滴進去,放入離心機。

轉頭對劉澤宇說“出去吧,離心機也需要時間”

劉澤宇在用平板觀察剛剛的鼠子們,聽到他的話放下平板,一起離開。

在地下室時沒感覺,一到地上竟然暖和這麼多。

裴青從冰箱裡拿出三明治,順手扔給劉澤宇一個,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拿出一個平板,一邊吃手裡的東西,一邊看剛剛鼠子的影片。

“導師,你一邊看影片,一邊吃東西,你不膈應嗎”

劉澤宇看他的狀態,覺得手中的三明治難以下嚥。

裴清瞥他一眼“你知道國外怎麼對付你這種學生嗎”

將口中的食物嚥下去有開口“解刨完腸子讓你吃花生醬拌麵,就在教室裡吃,什麼時候吃完什麼時候離開,吐了就重新吃。

解刨完活生生的兔子,把兔子放在托盤裡,放在正中央,每人領一份番茄肉丸意麵,就看著血淋淋的兔子吃,吐一點,這學期就算白學,你這才哪到哪,這就受不了了?”

劉澤宇想象當時所有學生要吐不吐的樣子,慶幸自己的狀況還算好的,並覺得這些東西並不是那麼的難以下嚥了。

裴青叼著三明治,兩隻手在平板上打著字,劉澤宇走到旁邊看,上面寫,病毒侵略性極強,潛伏期短,發作迅速,在鼠體記憶體活率不高,控制生物行動時間基本在五分鐘,其他生物存活時間有待考察。

“明天這個時間你再過來,看看存活期為什麼就五分鐘,是基因問題,還是染色體的問題,還是生物體型的不同,存活時間就不同”

“是”告別導師穿上外套,拿著包就離開了導師的小別墅。

裴青又拿著平板返回地下實驗室,看小白鼠的反應,著麼不透,鼠的體內病毒控制的時間只有五分鐘,現在看小白鼠的體內根本就不存在病毒了。

而有他血液的載玻片裡的病毒還很活躍,是生物血液所導致的嗎?

想不明白問題的他看著透明缸中的小白鼠,左手撈他自制的亢奮水,三號箱中被咬的小白鼠,啃食著把他變成喪屍鼠的屍體。

眼看著時間就要到病毒的控制時間,裴青看了看他手中的亢奮劑,又看了看缸中的老鼠,用滴管將亢奮劑從試管裡抽出來一些,在試探著把滴管湊近正在努力啃食屍體喪屍鼠的傷口上。

淡綠色的液體被漸漸吸收,喪失鼠並沒有什麼反應,屍體上的肉被啃乾淨後,喪失鼠在缸內橫衝直撞,就衝著一個方向撞,箱子被撞的砰砰響,頭被撞的血肉模糊,又好似不知疲倦,拼命的撞。

裴青滿意的笑了,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看來這病毒還會根據外部情況進行改變。

隨著喪屍鼠最後一次撞擊,咔噠一聲,脖子一歪,沒了動靜。

裴青把操作箱裡乾癟的鼠子屍體扔進燃燒箱,專門處理用於實驗後死亡的動物屍體,以防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又把自殺式的喪屍鼠放了進去,又除錯好放大鏡,拿出鑷子手術刀進行解刨觀察。

跟上一隻小白鼠不同的是,屍體沒有乾癟僵化,體內的臟器卻變成深紅色,並伴著淡淡的腐臭味,如果不是自己把脊椎撞斷,應該能比其他鼠子活的時間長。

裴青切開小白鼠的頭皮,觀察撞碎的腦子,動物的頭顱是比較堅硬的,可想而知這是用了多大力,腦子也被撞成一堆漿糊,看來這種病毒不是靠腦子控制屍體的。

順著頭皮劃開,後背的皮被展開,體內的骨頭一覽無遺。

裴青順著頭骨往下捋,看看是哪個部分的脊椎斷了才讓鼠子失去屍體的控制權的。

用鑷子挑開外層的薄膜,再用放大鏡仔細觀察,老鼠的第二節頸椎斷了,這老鼠應該不是死了,應該是癱了。

裴青把鑷子放在鼠牙的下方,可以看到老鼠的牙還在咬合,就是身體不動了。

拿著手術刀把頭部和身體分離,老鼠的頭還能動,把手術刀順著太陽穴的窩捅進去,這才徹底不動了。

這就奇了怪了,腦子都撞爛了它都能動,怎麼把刀從太陽穴捅進去就不動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裴青用自己的血又“繁殖”些病毒出來,繼續坐在操作檯上實驗。

回到學校的何蕊第一時間和家人取得聯絡,並準備回家住兩天,寢室的玻璃被砸了幾個洞,室友用膠帶封住後還是有風,家離得又不遠,為什麼虧待自己要睡這,又沒有課。

通知完家裡人後,她看到名為舅舅的聯絡人,就是張安全,賈佳說過她要換導師的事,她應該通知這個道貌岸然的舅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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